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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天刚亮不久，我已经站在厨房里，手里握着一把菜刀，熟练地切着葱花。案板上堆满了新鲜的食材，汤锅里冒着热气，这是牛骨头汤的香味。这也是我每天的开始，也是我生活的全部。
“老板，来碗红烧牛肉粉，再煎个荷包蛋！”店门刚开，第一位客人就走了进来。我抬头扶了扶眼镜，笑着应了一声：“OK，牛肉粉加煎蛋！”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一年半。自从接手这家小店，我的生活就再也没有了“休息”二字。每天从早忙到晚，几乎没有一刻停歇。早上八点开门，晚上十一二点关门，中间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我几乎都在厨房和餐桌之间来回奔波。
“杜老板，你这生意真是越来越好了啊！”对面的充装灭火器店的李老板踱着小方步笑着走进来。
我笑了笑，“一般般。想吃点啥？
“昨晚看见你包馄饨，给我来一碗”
“好的，您请坐，马上就来，一碗馄饨！”
生意好？或许吧。但我心里清楚，生意越好，我就越累。每天的收入确实比以前多了，可我休息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少到连陪小丫头看看书，检查督促她做作业的时间都没有。
“爸，明天学校开家长会，你能来吗？”小丫头昨晚在电话里问我。
我握着手机，心里头尽管有太多不愿意，但不敢说不去。店里生意再忙，孩子家长会还是要参加的。钱是赚不完的，孩子在慢慢长大，她的家长会只会越来越少。我笑着说：“没问题，宝贝，我一定准时参加！”
电话那头，小丫头的声音有些满意，叮嘱了一下我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并对我答应参加家长会表示了感谢。，然后便挂了电话。这孩子挺懂礼貌，可能是初中让她读私立学校教育出来的好习惯。
挂掉电话，我的心里便盘算了起来。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店里到时候中午用餐高峰期能不能赶得回来，孩儿她娘一个人在店里能不能忙得过来？！我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过女儿了。上一次陪她出去玩，还是一两年前还没开店的事儿了。那时候，宝贝丫头还在上初中，现在她早已经初中毕业了。
“老板，再来一碗牛肉面！”客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好，马上来！”
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在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厨房的油烟、客人的点单和账本上的数字。我甚至忘了自己曾经喜欢钓鱼，喜欢在周末的下午，坐在河边，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看浮标沉下去立马提竿上鱼的愉悦感了。
“杜老板，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一位老顾客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
我笑了笑，心里有了一丝感激和安慰。“吃得习惯对你口味就行！”我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开心的笑过了。每天的生活就像一台机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说着同样的话，甚至连笑容都变得机械化。
“爸，你什么时候能休息一天？”宝贝丫头又一次在电话里问我。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等忙完这段时间吧。”
可我知道，这段时间永远不会结束。生意越好，我越忙；越忙，我便越没有时间陪家人。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赚钱吗？可钱赚得越多，我越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生命的意义就是纯粹的只有赚钱吗？
“老板，多少钱？”客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回过神来，赶紧放下手机，笑着说；“16元。”
客人扫码付完款说：“付了”。我说：“好的，慢走！”
客人走后，我站在柜台前，望着空荡荡的店面，心里突然涌起一阵空虚。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再过半小时，我就可以关门了。
可关上门之后呢？我还能做什么？我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喜欢什么，忘了自己曾经想要什么。我的生活，只剩下忙碌和赚钱。
“爸，你什么时候能休息一天？”宝贝丫头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需要停下来，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明天，”我低声对自己说，“明天就休息一天吧。”
可他知道，明天一早，他依然会站在厨房里，手里握着菜刀，开始新一天的忙碌。因为每天都会产生一百多块钱的房租水电费，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顾客期待着我的正常营业。常德牛肉粉，慢慢在老顾客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亩三分地。我不敢辜负这份得来不易的信任与习惯。不敢休息。不敢给自己放假。
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餐饮工作者忙碌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