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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隔阂1(第1/2页)
陈砚就知这奏疏送不上去了,若真是廷推,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反倒是朝考还有希望。
具体要考什么,如何考,他一概不知。
这时他便深感自己势单力孤,一旦没了天子那边的消息,他就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
这几日他装病独留府邸后,永安帝倒是派了位太医前来诊治,得知他无甚大碍后,就再没了动静。
时至昨日,胡益前来告知开海一事新进展,这期间,圣上并未对他有只言片语的暗示。
辩开海前,圣上分明有意留他在松奉开海,如今突然变了策略,究竟是对他不满,还是为了平衡朝堂局势,方才要开这朝会?
无论是哪个原因,于他而言都十分不利。
送走徐彰后,他就去看望刘子吟。
因刘子吟的病,他的屋子地龙烧得极热,便是如此,刘子吟的咳嗽也并未止住。
加之前些日子陪着他在高台上吹了一上午的风,刘子吟当晚咳到天亮。
好在陈知行给他换了方子,又细心调养,养了这几日,倒是有所好转。北方严寒,与刘子吟的病症是大大的不利。
“待此次朝考之后,我等即刻回松奉,细心调养些时日,刘先生的病症定会有所好转。”
陈砚将皮袄都脱下,竟还觉得热。
反观刘子吟,却是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因长期的咳嗽,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潮红。
刘子吟缓口气,道:“东翁当务之急,是要将取得开海之权,切莫因在下这羸弱的身子而烦忧。”
他能在那阴暗潮湿的诏狱里熬月余,又如何熬不住京城的严冬?
“东翁为开海不惜得罪半个朝堂,更险些丧命,却落得要与他人一同参加朝考,可见圣心难测。”
陈砚正因此事烦闷,弄好汤婆子递给刘子吟,旋即坐于椅子上,道:“一把锋利的刀斩敌后就会沾满血,丢了就可避免侮了主子的衣衫。”
刘子吟见陈砚眉目间多了些戾气,知他心有怨气,便道:“神兵利器并不好找,想来主子也舍不得。”
“刀太快了也不是好事,恐会伤到己身。”
陈砚往椅背上一靠,面带愧疚道:“只是牵连了刘先生。”
闻言,刘子吟仰头大笑,只一瞬,笑声便被咳嗽打断。
陈砚起身帮他拍背,待缓过来些,又去给他倒水。
捧着热腾腾的水,刘子吟的脸已彻底红透,他缓了缓气,笑道:“我不过一副残躯,生死又有何惧?此前东翁要开海,他人都觉不可能,东翁照样办到,多的是人来争抢,如今既开朝考,以东翁之才,考便是。”
陈砚笑着摇摇头:“先生知我不是为朝考之事。”
刘子吟敛去笑容,只道:“东翁只要能夺得开海之权,给朝廷赚取大量银两,暂可安然无恙。”
“若我已被天子所弃,这开海之权便到不了我手。”
此次开海,陈砚看了个明白,永安帝极爱惜自己的名声,更在意朝堂之上的平衡之道。
以前永安帝需用他来对付徐鸿渐,要打破朝堂僵局,对他颇多照拂,就连首辅都动他不得。
如今徐鸿渐已倒了,就不需一把利刃了。
他因扳倒徐鸿渐得罪了不少人,又因开海一事得罪了半个朝堂。只要牺牲他一个陈砚,就可平息众怒,稳住大臣们,永安帝就可大权独揽,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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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早知孤臣没好下场,却没想到会来得这般快,快得让他寒心。
他进入仕途不足三年,还未正式开海,心中所想更是还未实行,若倒在此处,他实在不甘心。
“依在下看来,事情或还未到如此境地。”
刘子吟刚说完,便是连声咳嗽,手中茶盏一抖,水便撒到被褥中。
陈砚当即将茶盏接过,又拿了新被褥出来给其换上,再将打湿的被褥卷起来,堆放在刘子吟后背,让其靠着。
待刘子吟缓过气来,陈砚恭敬道:“还请先生指点。”
刘子吟将新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双手,这才道:“当今既爱惜名声,就不会在东翁名声大噪之际卸磨杀驴。东翁此番与天下士子辩论,大义传扬四海,正是夺开海之权的大好时机。”
陈砚心静下来后,细细一思索,就发觉自己思之甚过。
或许,他内心深处真正焦虑的,是自己的毫无权势。
若当孤臣,便难以成事。
一次次兵行险招,一次次以命相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没有人能一直赢。
何况他的输赢,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离了天子庇护,他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四品地方官,无力掌管自己的命运,如何能与九卿相抗衡,如何与内阁相抗衡?
唯有自己的权势足够大,才能办成自己想办之事。
依附于帝王,再行那反帝之事,无异于痴人说梦。
“松奉已被肃清,此番若能在此地开海,东翁便可大展拳脚,扎根于松奉,便不再是那无根浮萍。”
刘子吟双眼亮得惊人:“东翁定要争上一争。”
只要想到陈砚所做之事,刘子吟就会精神大振。
陈砚缓缓一笑,道:“既已得罪了半个朝堂,也就不怕再从他们嘴里夺走一块肉。”
这开海之权,他必要争上一个。
不过前提是要拉得一方势力支持。
与科举不同,朝考试针对京中已入仕的臣子,这些人有座师,有同年,有同乡,有种种关系,这就注定结果不会只取决于文章好坏。
焦志行作为首辅,其手下依附之人极多,名额不够分,又如何会帮他?
若他手里还有刘家那些印信,倒是可以逼迫刘守仁选他陈砚。
可惜开海之后,这印信等已送去还给刘守仁。
他虽不舍,也不愿让族人帮他背负巨债。
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
胡益更不必提。
剩下的,也唯有永安帝。
说到底,他陈砚还是永安帝的孤臣。
在未摸透永安帝的心思前,陈砚定是不能如以往般直言。
那就只能绕个弯子提醒永安帝。
陈砚便找到陈知行的屋子,直接问道:“这些日子,白糖赚了多少钱?”
陈知行将账册拿出来,用算盘一打,便道:“扣除铺子租金、人员成本,以及运输成本,还剩余一万四千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