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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断头路。(第1/2页)
九月二十五号这天,金北周要出趟门,去百日宴的酒店确认细节和菜品。
叮嘱完月嫂和育儿嫂,又把路九月哄睡,金北周打算快去快回。
路樱坐在窗前书桌贴手账本,催睡觉当没听见。
金北周气的直乐:“这张做完必须睡了,我让张妈看着。”
窗外阳光投进剪影,明媚美好地落到她脸上。
金北周弯腰,快速在她脸颊亲了口:“养两个月给你出门,再忍忍。”
临出门前,金北周看了眼车库里的那辆跑车。
是送给路樱的那辆。
这丫头买车只看外观漂不漂亮,开了几年的车,连基本的参数都搞不懂,偶尔遇到故障还要拍照问他怎么回事,这个小图标亮了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金北周开了这辆跑车,他要在路樱开之前帮她试试性能和舒适性。
酒店在市区边缘,靠近郊区,环境优雅风景好看。
跟经理核对过所有注意事项,金北周接到育儿嫂电话,说路九月一直哭个不停,谁都哄不住。
隔着电话,金北周听见了女儿的哭声。
他心尖被拧住:“我立刻回。”
然而一出酒店的门,金北周发现自己被跟上了。
两辆没有车牌的黑色轿车,一辆破破烂烂的金杯。
彻底堵死了金北周的路。
半空风声凌厉,是射钉枪的声音。
金北周眉骨下压,方向盘狠狠打了一圈,一个漂移掉头,朝旁边小路开去。
左右和后方三辆车跟得很紧,射钉枪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午后空无一人的小道上响起尖锐的撞击声。
阳光被搅弄变形。
小路弯绕,跑车底盘低,在金北周手中几乎成了卡丁车,在沟壑中起跃沉降。
身后三辆车不知何时没了。
崭新的跑车成了刺猬,幸好车胎没什么问题。
金北周拨通电话,淡声:“守住站前路三个路口,两辆黑轿,一辆金杯,没有车牌。”
又说:“悄悄的,别惊动太太。”
挂断电话,金北周瞥了眼窗外路况,已经进入环山公路,往前开三公里就是大海。
金北周带了脚刹车。
下一秒,他眉心稍拧,刹车失灵了。
又或者说,被人动过手脚了。
环山公路狭窄,单次仅能容纳一辆车经过。
跑车有自动预警功能,此时已经滴滴作响,发出机器冰冷的提醒:“前方十公里发现山体落石,道路受阻,无法通行,请及时返回。”
“......”
他想,他明白那三辆车出现的原因了。
他们是为了逼他开上这条路。
刹车故障,道路狭窄无法调头,前方等待他的,是无法通行的断头路。
目前车速一百二,开到落石处需要五分钟。
已经能隐隐看见大海的蔚蓝。
金北周忍不住扯了下唇。
其实他早该死了。
在两岁那年就该死了。
一个两岁的儿童,若不是碰上前来做医疗援助的金父金母,又怎么可能独自在战火纷飞的地界活下去。
他多活了23年。
有人给了他最赤诚无私的爱,这是他偷来的。
可是好舍不得啊。
他的樱樱还没出月子,他女儿还那么小。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天真的到来,他还是有太多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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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时间了。
金北周眼睛无声无息的红,拨通第一个电话。
是给金斯年的。
他说:“帮我照顾一下。”
“你在哪,”金斯年沉声,“出什么事了?”
金北周点了挂断。
他没时间浪费。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路樱的。
十几秒的等待。
金北周咽咽喉咙。
求你了宝贝,求你接一下。
然而路樱没接。
她已经很久不接他电话了。
金北周不敢再试,时间还剩下四分钟,他将电话打给了张妈。
张妈秒接。
金北周松了口气:“九月还在哭?”
“是啊,”张妈叹气,“樱樱也哄不好呢。”
金北周声线发紧:“您开扩音。”
“好。”
扩音打开。
路九月哭闹的声音立刻传到耳畔。
张妈把手机凑近了些:“宝宝不哭了,爸爸要跟你说话呢。”
小姑娘不懂这些,只知道嚎啕大哭。
金北周漆眸涌出烫意,哑着嗓子:“宝宝怎么又哭了,这样妈妈就不能睡午觉了,是不是想爸爸啦?”
他尾音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刹车踩到底,车速没有任何变化,不管怎样操作,车子都飞一般往前跑。
两侧风景拉成模糊的线条。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路九月哭声断断续续停了,还在哽咽。
“好了,九月好乖,”金北周哄道,“爸爸唱歌哄你睡,好吗?”
他哼起了那首萱草花。
他平时就爱唱这首歌哄女儿入睡。
果不其然,路九月最后那点哽咽止歇。
【好像我从不曾离开你的身旁】
音落。
张妈压着惊喜的声:“二公子,睡啦。”
“樱樱呢,”在跑车警报声再次响起时,金北周雷厉风行地关掉,并关上车窗,“手机给她,我想跟她说说话。”
“哎,好。”
车窗紧闭,连风声都消失。
两边同时安静半秒。
金北周额角沁出汗,混着眼底潮湿,还有数不尽的依恋。
“路樱樱,”他唤道,“有个问题,那时你问我,我没回答你。”
他想他该给她一个回答。
那天路樱问他——
你只有一条命,如果我的宝宝,和金莓莓的宝宝同时需要,你给谁?
路樱安安静静的。
金北周:“是我的错,是我给你的不够多,不够明显,让你将自己与别人放在了同一个天平上。”
路樱是独一无二的啊。
她的特殊,金北周早该让全世界都知道。
在她把自己和金莓莓放一起衡量对比时,金北周就该及时打断,坚定果决地让她认知到,没有任何人能与她平起平坐。
这是他的错。
不是选谁的问题,是金北周就不该让她问出这句话。
这话出口,金北周又做错了选择,他明明有机会反驳、解释,矫正她的说法,打消她的自我怀疑。
可他没有。
一生都在错误答案里打转的人啊。
“宝贝,”金北周喟叹,“能不能告诉九月,我很爱她,爸爸很爱她。”
而路樱,他已经没脸跟她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