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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久别胜新婚。
这一夜,宋雪芝差点没能下得了床。
“你这个月干嘛去了呀,怎么跟半年没吃过饭一样……”她气得推搡了他一把,却因为没力气显得软绵绵。
“我好想你了,你不想我吗?”他拥着她,低沉嗓音带着事后的几丝慵懒。
“嗯……我也想你。”
“乖。”他俯下身又亲她。
“别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她求饶。
“那就请假。”
说起请假,宋雪芝倒想起一个事,弱弱道:“老公,我跟你商量一个事?”
她是很少这样喊他的。
厉承渊挑眉,暂且放过她,“什么事?”
“就是……我想在县城开一家卤味店,天天在文工团上班感觉好无聊。”她有点心虚,因而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我看你这个小财迷,是嫌文工团的工资低吧。”他捏了捏她鼻尖。
“唔…我感觉那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嘛。”
厉承渊答应得倒很爽快,“行,你想去做就去吧。”
宋雪芝很惊喜,“真的?”
厉承渊:“嗯,妈那边我去说。”
宋雪芝不好意思道:“其实妈已经同意了。”
“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厉承渊盯着她,面色不变,手在使坏。
宋雪芝:“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厉承渊多半不会拒绝她。
两人结婚以来,他基本上就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
厉承渊:“你想好了?要在县城租房子吧,钱够用吗?”
“够的。”宋雪芝点头,又把自己已经看好店面的事情告诉他。
“你这行动力够快的啊。”厉承渊调侃她。
宋雪芝嘿嘿笑了两声。
厉承渊:“那文工团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办?辞职?”
宋雪芝想了想道:“再干一段时间吧,妈也建议我先别辞职,等店子干出成绩来赚钱了再辞职也不迟。”
再说,最近文工团要举办周年五一庆日的文艺晚会,女职工都要报名,她也逃不脱。
“嗯,可以。”他颔首。
夜深人静,房间里还弥漫着方才缱绻的气息。
宋雪芝累得眼皮打架,却强撑着精神,往厉承渊怀里又钻了钻,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老公……”
厉承渊闭着眼,手臂却下意识地收紧,将她牢牢圈住,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慵懒地“嗯?”了一声。
有点暗爽。
“那个……我们文工团不是要搞五一晚会嘛,要求每个女职工都得出节目。”宋雪芝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底气不足的试探,“我……我好像什么才艺都不会。”
厉承渊睁开眼,垂眸看她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所以?”
“我……我想起来,我高中那会儿,学过一阵子手风琴。”宋雪芝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小的期待,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我记得你那儿,是不是有一台?就是以前放在储藏室那个?”
厉承渊想起来了,那台老式的鹦鹉牌手风琴,是他年轻时在部队文工队短暂待过一阵子时用的,后来调离岗位,琴就一直收着,很久没动过了。
“有。”他言简意赅,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想借?”
“嗯嗯!”宋雪芝连忙点头,像只讨到小鱼干的猫,“借给我好不好?我保证小心爱护!”
厉承渊看着她急切又带点撒娇的模样,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行,明天让小李给你拿过来。”他顿了顿,手指缠绕着她一缕散落在颊边的发丝,低声问:“不过……你还会拉吗?高中那会儿学的,过去好些年了吧?”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宋雪芝的软肋。她脸上期待的光彩瞬间黯淡了几分,有些沮丧地承认:“……都快忘光了。就记得几个基本指法,还有……《东方红》的前两句?”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
厉承渊低低地笑了出来,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小笨蛋。”
宋雪芝被他笑得有点羞恼,轻轻捶了他一下:“不许笑!这不是……需要你帮忙嘛!”
她仰起脸,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赖皮劲儿,“首长大人,能抽空指导一下我这笨学生吗?”
厉承渊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里面流转着温柔的光,他凑近,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乐意效劳,厉太太。明天晚上,我教你。”
-
第二天傍晚,夕阳的金辉给军区家属院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边。
厉承渊果然言出必行,早早让勤务兵小李把那台保养得还算不错的鹦鹉牌手风琴送到了小院。
黑色的琴身,银色的风箱,带着岁月沉淀的气息,静静地立在客厅角落。
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宋雪芝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台比她想象中还要庞大沉重的手风琴前,心里有点发怵。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琴盒,一股淡淡的皮革和松香混合的味道飘散出来。
“怎么?怕了?”厉承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他已经换下了军装常服,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军绿长裤,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宋雪芝嘴硬:“谁怕了!”
可手指碰到冰凉的琴键和贝斯键钮时,那点可怜的肌肉记忆彻底罢工,大脑一片空白。
厉承渊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安稳的压迫感。
“先坐下。”他示意宋雪芝坐到琴凳上。
宋雪芝依言坐下,笨拙地想将手风琴的背带往肩上挂,但琴身太重,她动作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厉承渊俯下身,从她身后探过双臂,一手帮她托住沉重的琴身底部,另一手则稳稳地提起背带,轻松地帮她将背带调整好位置,稳稳地背在了她纤弱的肩膀上。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宋雪芝的身体微微一僵,耳根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
“背带松紧合适吗?”厉承渊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呼吸轻轻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合、合适。”宋雪芝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飘。
“左手放在贝斯键上,右手放在键盘区。”厉承渊的声音恢复了教学时的平稳,但他的动作却没有离开。
他的手很大,带着常年握枪和训练留下的薄茧,干燥而温暖。此刻,这双充满力量的手,却无比轻柔地覆盖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背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力量。
宋雪芝的心跳骤然失序。他掌心的温度,以及那将她完全包裹的、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密密实实地困住,让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什么音阶指法。
“右手,大拇指放在这里……”厉承渊低沉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他的右手带着她的手指,轻轻按在键盘的一个中央C键上。
“哆——”
一个略显生涩的单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左手,对应的低音贝斯键是这个……”他的左手也覆在她的左手上,带着她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贝斯键钮中找到位置,轻轻按下。
“嗡……”低沉的和弦音加入进来,虽然只是简单的单音配合,却比刚才丰富了许多。
“记住这个位置。”厉承渊的气息拂过她的鬓角,他的声音离得那样近,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她有些僵硬的手指姿势,“放松点,手腕别绷那么紧。”
宋雪芝哪里放松得下来?她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上,聚焦在他紧贴着自己后背的胸膛上,聚焦在他拂过耳畔的灼热呼吸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喉结轻微的滚动。
她试图集中精神,按照他的引导,笨拙地移动手指去按下一个音阶。
“唻——”
然而手指却不听使唤,按偏了一点,发出一个极其不和谐的滑音。
“错了。”厉承渊的声音里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带着她的手指准确地滑到正确的位置上,轻轻按下。“是这里。”
他带着她,一个键一个键地按过去,缓慢地组成一个极其简单的上行音阶。低沉的风箱开合声,伴随着断断续续、却渐渐连贯起来的“哆、唻、咪、发、嗦……”在客厅里流淌。
宋雪芝的脸颊越来越烫。
他几乎是半拥着她,手把手地带着她演奏。他的呼吸就在她颈侧,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胶着的暧昧氛围。每一次风箱的拉动,都像拉动着她的心弦。
“试着……自己来一遍?”
厉承渊的气息有些不稳,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姿势带来的过分亲昵和升温的体温,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几分。
“我……我试试。”
宋雪芝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身后那存在感极强的怀抱和手背上的温度。她集中精神,回忆着刚才他带她按过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移动手指。
“哆……唻……”这一次,她按对了两个音,虽然依旧生涩,但比刚才好多了。
“很好。”厉承渊低声鼓励,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并没有完全离开,只是虚虚地悬着,像一个无声的保护和随时准备纠正的支撑。
宋雪芝屏住呼吸,努力回忆着那首《东方红》的前奏,手指试探着按向记忆中那几个熟悉的键位。
“嗦……哆……唻……”几个音蹦了出来,虽然不成调,但依稀能听出点熟悉的轮廓。
她心中一喜,下意识地侧过头想看他,却因为两人距离实在太近,她的唇瓣几乎擦过他的下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人都愣住了。宋雪芝清晰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幽暗,里面翻涌着她熟悉的、足以将她吞噬的暗流。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台手风琴安静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厉承渊覆在她手背上的手猛地收紧,将她的手指牢牢包裹在掌心。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滚烫,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看来……”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教学得先暂停一下。”
下一秒,宋雪芝只觉得肩上一轻,那沉重的手风琴被他轻松地卸下放到一旁。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宋雪芝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厉承渊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卧室,脚步带着不容抗拒的急切。
“厉承渊!琴……琴还没收……”宋雪芝徒劳地挣扎了一下。
“明天再收。”他低头堵住她所有未出口的抗议,灼热的吻带着惩罚和浓烈的占有欲,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