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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芝心里暖暖的，笑着说：“好，有需要的话我会去的。”
其实她就是喜欢做饭，也喜欢吃自己做的饭。
制作美食，对她而言是一种享受。
她托腮看着厉承渊吃这么香，心情也很愉悦。
厉承渊还是第一次吃酸菜鱼这种口味的饭菜，连汤汁和锅里的酸菜都吃得一干二净。
“对了，你昨天有尝我给你做的卤味吗？感觉味道怎么样？”宋雪芝问道。
“味道特别好，就是分量有点多了。那么多我一个人都有点吃不完。”厉承渊道。
宋雪芝笑道：“我特地多准备了一些，想让你分给部下和那些警卫兵吃的。”
厉承渊：“……”
“怎么了？”宋雪芝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一时有些诧异，想了想道：“你该不会全都一个人吃了吧？”
厉承渊轻咳一声，道：“那也没有，分了些给陆司令和其他领导吃。”
“他们喜欢吗？”宋雪芝顿时兴奋。她还惦记着当时陆司令的恩情，忙道：“陆司令要是喜欢吃的话，我下次给他多准备几份。”
厉承渊：“他们很喜欢吃。”
何止是喜欢，都快为了那点吃的抢起来了。
这也是厉承渊第一次见到，自己身边的这几位领导对食物表现出这么浓烈的兴趣。
“这样啊……符合他们的口味就行。”宋雪芝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她吃着自己是觉得没问题，但是担心众口难调，不符合北方人口味。
厉承渊部队里的那几位军区领导来自天南海北，而且他们作为大领导，平时不说吃惯了山珍海味，肉和美食总是不缺的。
既然他们都说好吃，那应该确实可以。
在此之前，宋雪芝也调查过津市这边的本地口味，基本是不能吃辣的，偏重口味、甜口。倒是跟她老家苏城很像。
所以宋雪芝特地开发地黑鸭口味，是甜辣的，辣度只有微微微辣，刚好能刺激到舌头味蕾的那种。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招牌、五香等味道……
厉承渊道：“你打算做这些卤味拿去县城卖？”
“对。”宋雪芝点点头。
“你打算卖多少钱？”厉承渊问。
宋雪芝也在发愁这个，和他商量道：“比如鸭脖一根，我打算卖六毛，像卤猪肉、卤鸭肉之类的，就是一块六毛一斤，土豆片、毛豆等素菜两毛半一斤……你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
“你这样能有利润赚吗？”厉承渊微微拧眉。
“当然有啦。”宋雪芝掰着手指和他算，兴奋道：“这些肉类，基本每卖出一份我就有一半的利润，素菜利润更高……”
做餐饮业，利润是非常惊人的。
总体算下来成本和售价利润能在三七开。
卤味这种小摊子，就是看着不起眼，实际净利润非常高。
嘎嘎赚钱。
厉承渊常年在部队，又在高层领导的位置，对平民老百姓的物价了解其实并不多。他这么问，是因为担心她忙活半天却赚不到钱。
毕竟现在买肉的价格本身就很贵。
他想了想道：“你要不再去找家属院里的军嫂问问，她们对本地物价应该比较敏感。”
“成。”
厉承渊也提醒了宋雪芝，她觉得自己在正式去摆摊销售前还是应该经过市场调查。
不过家属院的其他军嫂，宋雪芝都不熟悉。
她就装了一份卤味，打算去找王丽英。
厉承渊看她这么踊跃的样子，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只说：“你不要太辛苦累着自己了，挣钱是其次的，身体最重要。”
“嗯嗯，我知道。”
吃过饭已经挺晚了，厉承渊收拾好厨房的碗筷后，就准备在这里留宿。
宋雪芝还没跟他正式领证，自然不便住在这里，便拿着卤味先离开，准备去王丽英家。
只是王丽英家在周卫东家隔壁，她有点担心会碰上周家人。
可如果明天再去，卤味可能就不新鲜了。
宋雪芝在犹豫的时候，厉承渊见她要走，便解下围裙道：“我送你。”
外面夜色已经深了。
宋雪芝抱着铝制饭盒站在廊檐下，目光不自觉追着厉承渊解围裙的动作。军绿衬衫裹着遒劲腰身，随着他抬手挂围巾的动作绷出流畅肌理，袖口卷起的健硕小臂上还沾着水珠。
“走吧。”他转身时喉结在领口若隐若现，作战裤包裹的长腿迈开，军靴在水泥地上叩出利落声响。
宋雪芝突然觉得铝盒烫手，傍晚的风掠过耳尖，有点燥热。
男人走在她右侧，路灯下，拉长高大的影子完全可以将她的覆盖。
很快走到前面那栋筒子楼，厉承渊一直送她上去。
他身姿高挑笔挺，格外抢眼，不少在楼道里洗碗炒菜的军嫂大娘们都回头看他。
“那就是厉首长？好年轻啊！”
“太俊了，比周营长还俊咧。”
“瞧那身体那么壮实，倍棒儿，以后这小宋同志有福享咯……”
这些军嫂像宋雪芝投去羡慕的目光。
谁有她命好，刚踹了周营长，转身又找到这么一个顶级男人，有权有颜又有身材，真是什么好处都叫她占了。
宋雪芝探头见周家的门是关着的，松了口气，走过去敲响隔壁的房门。
“谁啊？”屋里传来王丽英的嗓门。
“是我，王姐。”宋雪芝压低声音道。
“哦，马上就来……”
哒哒的脚步声。
厉承渊还在门口站着，宋雪芝转过身对他小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厉承渊单手插在兜里，轻松道：“没关系，我这会也没有其他事要忙，在这儿等等你。”
开门的军嫂围着碎花围裙，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面露惊讶：“宋妹子这是？”
“王姐，这是我做的卤味，您尝尝。”宋雪芝笑着把手里的饭盒递上去。
王丽英看了下四周的动静，赶紧先让他们进到屋里来，再把门关上道：“咱们坐下慢慢聊，你和首长先坐着哈，我去泡壶茶……”
“不用了王姐，不麻烦你……”
老房子隔音不好。一墙之隔，正弓着背擦地板的孟雨薇怀疑自己幻听了。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宋雪芝的声音？
她又想可能是屋里二老正在讨论宋雪芝的缘故。
最近，这个女人简直成为了她的心理阴影。
她记得，自己去文工团上班，那里同事们嫌弃的目光，明里暗里都在说，她比不上宋雪芝的样貌……
“卫东那不争气的，最近也没个动静。”张杏花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她特地过来投奔儿子，还想抱孙子呢。
周国富喝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他在部队里也忙，算了，别指望他……”
隔壁，王丽英掀开盒盖，一股霸道的辛香轰然漫出，深褐油亮的鸭脖叠成小山。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肉啊，她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收。
宋雪芝笑道：“王姐，你就收下尝尝吧，这是我做的，想让你评价一下。”
“你做的？”王丽英惊讶，总算明白了前天弥漫整个家属院的肉香味是哪儿来的。
她尝了一下，目光一动，旋即夸赞道：“好吃！我从来不知道鸭脖还能这么做……”
这时里间的两个娃也被诱人的香味勾住，纷纷跑了出去，嚷道：“妈妈，我们也要吃！”
“就你们最馋，闻到味儿就想吃。”王丽英笑骂着分了两块鸭脖给他们。
孩子哪儿吃过这样的好东西，把每个骨头缝都舔得干干净净。
大儿子还差点要把骨头也吞下去，宋雪芝忙制止了他。
“……你做这么多卤味，是想拿来卖？”听宋雪芝说明来意后，王丽英更吃惊了。
没想到她马上都要嫁给厉首长了，还想着要做生意。
“对。”宋雪芝笑着道：“就是定价我拿捏不准，想着来问问您……”
听到她定的价格后，王丽英抽了抽鼻子，突然瞪圆眼睛：“你说卖六毛一根？国营饭店酱肘子才八毛！”
她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又比划道：“就县城前街刘寡妇摆摊，鸭架子才卖两毛……”
宋雪芝闻言，忽然也觉得自己定价偏贵了。
前期卤味还没打出名头和回头客销量之前，还是应该走薄利多销的策略。
毕竟这会人们拿死工资，消费能力有限。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姐……”
话音未落，王丽英丈夫才推开门从外边回来。
他身上还穿着作训服，看到自家屋里坐着的首长，下意识双腿并拢，本能敬礼道：“报告首长！256号连排级董大军见过首长！”
“嗯，进来吧，这是你家，不必多礼。”厉承渊微微颔首。
对啊，这是他家？
有那么一瞬间董大军恍惚自己在做梦，首长咋跑到他家来了呢？
董大军回来后，屋子坐了这么多人就更显得狭小。
有外男在，宋雪芝也不方便多待，便和厉承渊一起起身告辞。
“行嘞，你们以后常来啊……”王丽英热情地把他们送出门。
两人经过走廊。
这时老眼昏花的张杏花透过窗户隐约看到一道熟悉人影，下意识哆嗦一下起身，拍了拍身侧周国富的胳膊道：“老头子你去瞧瞧，门口那个是不是咱儿媳妇？”
周国富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透过窗户缝一看，一激灵。
还真是！
就是他们的儿媳妇咋和一个陌生的军装男人走在一块？！
难不成，儿媳妇背着自家儿子出轨了？
想到这里，周国富很激动，当下就拉起老婆子道：“走！俺们必须去找这女人算账！”
张杏花一听也是怒气难平。
“好啊，我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竟敢背着卫东找男人……”
跪在地上腰酸背痛的孟雨薇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爹、娘，那是首长！宋雪芝新找的男人，她早就跟周卫东分手退婚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张杏花一声惊呼，想起自己居然把钱都还给了宋雪芝，当下就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