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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蛹男离去后,整座黎京广场的气压好像都回升了不少。
蓝弧开口对绿翼说:「建议你束手就擒,你藏在楼顶的五名同夥已经被我的队友制服了,他们手里的引爆装置也没用了,附近都是异行者协会的人,你已经跑不掉了。」
「但人质……人质还在我这里。」绿翼向后退了几步,靠近人质。
「你再仔细看看。」蓝弧平静地说。
听到这儿,绿翼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扭头,只见五名人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广场上的围观群众也在不知不觉间被疏散了,取而代之一批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士迎了上来。
「该死………」
绿翼正想说点儿什麽,却发现蓝弧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头盔下的双眼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凝望着虫蛹男离去的方向。
下一瞬,蓝弧的身形已经化作一束深蓝色的电光逝去。
LED屏幕的光芒熄灭了一秒,直到弥留在空气中的电弧消散才重新运作。
.......
.......
一分钟后,黎京广场附近的一条偏僻小径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上来,蓝弧先生。」
黑色的虫蛹倒吊在路灯之下,灯光蒙黄,蛹壳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细长的人影:此时,脸戴面具的姬明欢正低头翻阅着一份老旧的报纸。
他的神色专注,右手还捏着一把原子笔,时不时转动笔身,看着就像是一个考究的学者。
「你到底是什麽来历?」蓝弧问。
「我暂且没有代号,也没有名字,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这就是当一个公众人物的魅力之处,大家如果喜欢你,又或者害怕你,那他们总会给你取各种爱称的。」
虫蛹男自顾自说着,翻到了报纸的下一页。
那份报纸已经有好一些年头了,上方记载着五年前一起悲惨的事故:名为「苏颖」的母亲被异行者协会误伤而死,可怜的男人向政府多次起诉未果,甚至没法知道误杀了自己的妻子的人是谁,只因那名异行者来自「虹翼」,身份对外绝对保密。
这时候,蓝弧才注意到报纸上的新闻图片,面具下的脸庞微微抽动。
「顾绮野先生,事发当时你只有十三岁吧……就在你眼前,你的母亲『嘭——』的一声,」虫蛹男说到这,特意拉长了拟声词,而后摊了摊手继续说:「就被炸成了一堆肉沫。真遗憾,缺少了母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我比任何人都要更同情您的遭遇。」
「当然了……我的童年也缺乏母爱。」面具下的姬明欢在心中如是揶揄道。
蓝弧始终保持着沉默,甚至未曾质问眼前这个怪人为什麽知道这些事情。
见他不语,虫蛹男便继续说道:「于是自从那一天起,你便对那些秉持着正义之名却滥用力量的『异行者』心生怨恨。」
他顿了顿:「这也正是你成为一名『异行者』的理由,你想要在异行者协会内部取得足够的声望,靠着无与伦比的表现被高层引荐,从而进入联合国组织『虹翼』内部,找到那个把你的母亲像一只蝼蚁那样随手碾死的异行者。」
「一派胡言。」
蓝弧深吸了一口气,瞳孔中的怒火就快要迸发而出。
「我所说的真的是一派胡言麽,你心里最清楚这件事。」虫蛹男讥讽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出现了。」
虫蛹男一边说着一边合上报纸,随手把这份报纸扔在街角的垃圾桶,从面具后抬起眼帘,倒悬着视野看向蓝弧:「我是来帮你的,蓝弧先生,我们合作吧。我来帮助你加入『虹翼』,配合你从中找到误杀了你母亲的那名异行者,并且,向他展开一场华丽丽的复仇。」
说到这儿,他竖起了一根裹着黑皮套的手指,「而你,只需要帮我一件事……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什麽事?」
虫蛹男想了想,然后摇头:「暂时来说,这件事还是对你保密比较好,否则很有可能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他叹口气,「总而言之,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也会广泛活跃于这座城市,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会时常碰面,多多关照。」
「你,为什麽会知道我的身份?」
面具下的顾绮野,终于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虫蛹男轻描淡写,「我洞悉每一个人面具之下的模样。」
「荒谬。」
「你难道就不好奇麽?自己的父亲这两年到底在外边干什麽?他真的就只是和你吵了一架,不想再看见你,又或者……其实你的父亲心里有另外的打算,为了不牵扯到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他便只好一人远走高飞。」
蓝弧一怔:「我的父亲?」
「没错,顾桌案,他是否也如你一样隐藏着什麽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虫蛹男幽幽地说,「好好想想,你的父亲真的是那麽懦弱的人麽,他怎麽可能会窝囊到那种程度,躲着自己的孩子在外生活两年,这其中是否有什麽缘由迫使着他不得不那麽做,就好比你为了母亲死亡的真相而加入了异行者协会一样。」
他顿了一下,「如果你想知道这些事,就和我合作,我从不亏待自己的合作者。」
蓝弧嘶哑着声音:「你到底……」
虫蛹男打断了他,「噢……虽然你戴着头盔,我看不见你的表情,但我能想像出来,你应该已经爱死我了……」他移开目光,「嗯,以后我们的坟墓可以搭得近一些,到时方便我偷吃你的贡品。」
「闭嘴。你究竟是什麽……」
「不不不,别再纠结我是什麽人了,也别再纠结我为什麽会知道你的底细,这些都没有意义。」虫蛹男戏谑地说,「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难道不是麽?」
说到这,他的身形渐渐被拘束带向上拽去,整个人坐到了路灯的上方,「再会了,蓝弧,你腰间和脖子上的伤势那麽严重,就再别追上来了……再拖下去恐怕性命不保吧,否则你早就对我动手了。其实有时向别人开口求援,并不是一件多麽丢人,希望你聪明一点。」
话音落下,他的身后探出了一条条拘束带,在朦胧的灯光下轻轻舞动,就好像在告别。
未等蓝弧开口,虫蛹男的身影向后倾落而去,自路灯上方坠向地面,消逝在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