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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知一怒之下真要造出杀孽,急得脑门子上布满了汗珠,但也顾不上擦,只能先劝说道:“此事我会好生处理,定将真凶带到沈大人面前,沈大人可千万别——”
李凝娆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她指着那血经,状似无意地道:“咦,这字迹怎么红中带金啊,实在是少见得很,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通阳怕她胡言乱语,惹了沈鹤知不快,忙紧张道:“女施主慎言!”
李凝娆皱眉眉头,突然一拍脑袋,惊喜道:“哎呀,我想起来了,这墨迹红中带金,只有公主的赤金凤云砚台才能磨出这样的墨呀!”
她说着有些为难地看向沈鹤知:“不过,也许天下还有第二块赤金凤云砚台也说不定,沈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公主啊。”
这砚台是番邦国的贡品,世间仅此一块,秦香絮定然抵赖不了,所以就算她求情,沈鹤知也不会绕过秦香絮。
但求情也不是一点用没有,至少.......她能在沈鹤知心里留下个心善仁德的印象。
李凝娆底气很足,下巴也就不由得抬高,等着看秦香絮惊惶失措的模样。
通阳没想到字迹的主人居然是合阳公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两方他都招惹不起,若真闹出什么事,只怕遭殃的是他,思来想去,只能选择先拖延地朝沈鹤知说:“此事也许是有误会,沈大人千万不要心急,千万不要心急啊!”
小翠见住持站在秦香絮那边,知道自家小姐不好开口,便主动道:“哪儿有什么误会,分明就是公主心思歹毒,蓄意诅咒沈大人亡妻。”
通阳若不是碍于身份礼节,真是想破口大骂一番,可骂是无用的,现在只能先将沈鹤知的心绪安抚下来,但当他想好措辞,看向沈鹤知时,话却生生地卡在了喉头。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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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他从来都是喜怒不露于言表,眉眼间永远都带着一股云淡风轻,从未像现在这样,满脸阴鸷,充满着凉薄的杀意。
于是满室皆静,谁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沈鹤知冷冷地抬眼,朝右边道:“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
他的语速很慢,声线也依旧清朗动听,然而那平淡语气下暗含的暴烈杀意,却让所有人都有如坠冰窖的窒息感。
听到这句话,李凝娆终于明白她赢了,当即得意地朝秦香絮道:“还死皮赖脸地待在这儿做什么,没听见沈大人方才说什么吗,要是不想死,你赶紧滚!”
在沈鹤知说话前,通阳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等他开口了,通阳明白沈鹤知没有血溅当场的打算,连忙跟在李凝娆后头劝说:“是啊公主,您还是快走吧。”
要是沈鹤知反悔,想走也来不及了。
没有谁比秦香絮更明白她是被冤枉的,她深吸口气,正要解释。
但沈鹤知却只是朝身后的李成扔去一个眼神。
李成便拔出剑走上前来,一步一步走得犹如夺魂的恶鬼。
通阳大惊失色。
李凝娆则自在得意,但当锋锐的剑刃抵在她脖颈时,得意就瞬间变为了惊恐。
李凝娆颤抖着声音:“你、你做什么!”
李成垂首,语气十分恭敬地道:“我家主子让您滚,您不动,我就只好亲自来请了。”
李凝娆焦急道:“你胡说什么,这分明是公主做的恶事,你不能将其赖在我头上!”
秦香絮捏着经文,两步走到李凝娆跟前,冷笑声道:“朱砂用水稀释,再加金箔而已,这种小伎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李凝娆涨红了脸:“天下谁不知道赤金凤云砚台磨出来的墨红中带金,公主你以为用这样的说辞能骗过沈大人吗?”
秦香絮知道光凭一张嘴,解释不清楚,便朝沈鹤知道:“若你不信,我可以叫人去取来让——”
沈鹤知没心情继续听,只又看去一眼,让李成动手。
李成把哭喊不休的李凝娆给拖走了,她的哭喊声尖锐刺耳,到了很远的地方才逐渐平息。
沈鹤知瞥一眼局促的秦香絮,说:“我知道不是你。”
他这样莫名的相信,却并未使秦香絮感到心安。
她紧捏着纸张,解释道:“赤金凤云砚台磨出来的墨虽是红色,但并非鲜红,而是纯红至黑,只有在日光下才能看出红色。”
沈鹤知面无表情:“我明白。”
秦香絮意外:“你怎么会明白?”
沈鹤知闭了闭眼,“因为是我请皇上赐给你的。”
第24章画卷。
“什、什么?”秦香絮愣住了。
印象里,父皇将这方砚台赏给她,纯粹是为了劝她用心于学,不要再那样咋咋呼呼地行事,免得丢了皇家颜面,没想到这事会有沈鹤知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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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将近的时候,沈鹤知去养心殿见过一次秦景,他到的时候,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正提着笔,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什么。
秦景人至中年,鬓上已有了霜雪的浸染,眉眼间也有深刻的纹路,但精气神却很足,纵然是寒冬时节,也是精神奕奕的,一双眸子亮的惊人,似乎能看穿所有人的伪装。
沈鹤知跪在地上,垂首行礼,恭声道:“微臣参见皇上。”
秦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让他起来,就接着问道:“沈大人觉得朕的字如何?”
服侍皇帝的大太监王勋,小心谨慎地把秦景刚写完的字,呈到了沈鹤知面前。
沈鹤知稍稍看两眼,便道:“皇上师从大家,又得先祖爷亲手指点,字当然是写得极好的。”
秦景摇摇头,说:“非也非也,今日唤你来,不单是品字,你瞧瞧这墨。”
沈鹤知这才凝眸,仔细看了片刻,了然道:“臣在此恭贺皇上,又得宝物。”
“这赤金凤云砚台,是西域送来的贡品,磨出来的墨不仅质地细腻,还隐隐有金光,实非凡物。”
秦景笑得温和,语气也很是随意:“飞白征战有功,飞鸿亦将安河水患治理得井井有条,到了年关,朕总想着赏赐些什么给他们,但这砚台只有一方,沈大人觉得朕送哪个皇子好?”
沈鹤知略微思忖后,正欲开口,就听闻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喧哗之声,宫女呼喊着:“公主您慢些走啊!”
秦景皱眉,踱着大步朝外走去,沈鹤知只得跟上,见一抹大红色人影在远处鲜明地跳动着。
巍峨的宫阙矗立在广袤的天幕之下,初看时还觉厚重沉肃,再观就变得单调沉闷了。
迂回曲折的道路不停盘旋,似乎永远看不见尽头,那道人影奔跳其上,成了这死寂天地中唯一的亮色。
秦景看着眉头紧蹙,不悦道:“合阳也真是的,年纪越长,怎么倒是更加没规矩起来了。”
王勋见他不悦,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