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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这事儿可不兴开玩笑
苏秦眼睛一亮：“当然要去！这几天在里面，我还在担心顾老夫人的身体，眼下终于醒了，我肯定得过去看看。”
一行人便朝着卫生院去了。
卫生院，顾老夫人病房里。
周小惠正坐在床边，小声陪着顾老夫人说话，手上还细心地削着一个苹果。
“顾姨，您感觉怎么样？大夫说您就是中了慢性毒药，这几天好好配合大夫治疗排毒就好了。”
顾老夫人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着还好。
她轻轻“嗯”了声，目光有些悠远：“好多了。就是躺着无聊，老想起些以前的事儿。”
“以前，我跟你婆母都在一个大院住，那时候，我们俩处的跟一个似的，除了老头子不能分享之外，其他该分享的，我们从来没吝啬过。”
“所以这么多年分开之后，真是想她想的紧。可惜，我跟她离得实在是太远了，又遇上我这个路痴，出门就丢，所以，我也不敢轻易出门。”
“还得麻烦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专程跑来云城见我。”
“顾姨说的哪里话？这些年，婆母也一直惦记着你呢，如果不是为了找回大姑姐，她可能早就来了。”
提到方玉芬的女儿，顾老夫人顿了顿，看向周小惠：“小惠啊，我记得，当年我和玉芬她娘，还在世的时候，给孩子们玩笑似的定过一门娃娃亲。”
周小惠削苹果的手一顿，有些茫然：“娃娃亲？妈，您是说婆母给大姑姐定的那一桩？”
“是啊。”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当年说的是，我们顾家拿一枚雕龙的玉佩做信物，方家，也就是你婆家，拿的是一枚凤纹的。你说，方家的那枚凤纹玉佩，怎么会落到苏秦那丫头手里去了？”
周小惠对婆母娘家那边的事，确实了解不多。
她嫁给方实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大姑姐方玉芬，早就不在方家了。
“顾姨，这事儿……我还真不太清楚。”周小惠有些为难，“我跟方实认识那会儿，他大姐玉芬已经离家好些年了。只听家里人隐约提过一嘴，说是……说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就走了，再没回来过。”
她声音低了下去：“方实出也不大提他姐姐的事，好像一提，我婆婆就伤心。”
顾老夫人眼神黯了黯：“那定亲的信物，凤纹玉佩，如今就在苏秦手里。”
“苏秦？”周小惠懵了一瞬，很快就想到一个人。
短头发，眼神跟刀子似的，却又透着股正气的姑娘。
她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顾姨！”
周小惠猛地抓住顾老夫人的手，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我想起来了！我说苏秦那丫头瞅着怎么那么眼熟呢！她……她跟我家方实出脖子上挂的那个小相片匣子里的女人，长得起码有九分像啊！”
顾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即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相片里的人，八成就是苏秦她娘了。”
她又喃喃道：“只是，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去了那个偏僻的后林村？还改名换姓……”
话音未落，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苏秦一马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顾景之、刘梦逸，还有方老太太。
“顾奶奶！”苏秦几步走到床前，见顾老夫人气色尚可，语带关切地问：“您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老夫人看着苏秦那张与记忆中某个模糊身影渐渐重合的脸，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好多了，丫头有心了。”
苏秦这才松了口气，咧嘴一笑：“没事就好！您老可得健健康康的！”
顾老夫人虽然不知道方玉芬的女儿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苏秦既然是拿着当年的婚约信物来退婚，那这丫头，定然就是玉芬的骨肉了。
她定了定神，看着苏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些：“秦秦啊，奶奶有个事想问你。”
苏秦心里咯噔一下，顾老夫人向来温和，从来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聊过。
“奶奶，您说。”
“我想知道，之前你拿着的那枚用来退婚的凤纹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苏秦一怔，仔细回忆了一下：“从小就戴在身上了，具体哪儿来的，没人跟我说过。只是在成年之后，被家人告知，城里有个婚约对象，让我来退婚。”
顾老夫人和苏秦说话，并没有刻意避着人。
站在一旁的方老太太，原本还在为亲家母的身体担忧，冷不丁听到“凤纹玉佩”几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苏秦，又转向顾老夫人，声音都有些发颤：“亲家母……苏秦丫头……你们刚说什么玉佩？”
顾景之见状，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袋，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色泽温润、雕工精致的凤纹玉佩，递到方老太太面前。
“方奶奶，您看，是这个吗？”
这玉佩，正是苏秦之前为了退婚，交给顾景之，让他转交顾老夫人的。
方老太太的目光触及那玉佩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她伸出手，指尖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是抢一般地将玉佩捧在了手心。
那熟悉的冰凉触感，那凤鸟展翅欲飞的姿态，那玉佩边缘一处细小的磕痕……
“女儿……我的女儿啊！”
方老太太捧着玉佩，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浑浊的老泪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哽咽着，悲从中来，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站立不住：“这是……这是我给毓莲的信物啊！是我亲手给她戴上的！她说她最喜欢这凤凰，要像凤凰一样活得漂漂亮亮……她从小到大，这玉佩从没离过身！”苏秦大概明白了什么，看着方老夫人的眼睛，有些许不忍：“方奶奶，我知道你在找你女儿，可我妈张翠兰什么德行，你应该也见识过了，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
“你们不会是搞错了吧？”
顾景之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狠心戳穿——
“你不是张翠兰的亲生女儿，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顾景之那带着一丝认真，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苏秦心头一跳。
苏秦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不是张翠兰亲生的？
难怪呢，这么多年，全家都在压榨她一个人。
弟弟的彩礼钱，问她要；
家里的生活费，问她要；
就连弟弟该说亲了，买东西送媒婆，都得她来掏。
当时她还以为父母只是单纯的重男轻女，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这压根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你确定？这事儿可不兴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