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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不要勉强自己
司渊面无表情：“王爷还有公务要忙，无暇抽身。”
姜书宁：“哦。”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是吧。
三哥过分。
司渊看着姜书宁不甘的小模样，无语地翻着白眼，“你就算再心疼贺元朗也不能前脚回来，后脚就去找他吧？”
姜书宁懵懂抬眼：“我没心疼贺元朗啊。”
突然福至心灵。
“我出去不是找贺元朗的。”
司渊冷嗤，眼角眉梢却写满了“信你才有鬼”。
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搭对，姜书宁反应了过来，“三哥以为我是担心贺元朗才食不下咽？所以在得知我要出府时，才让你过来拦我的？”
司渊冷笑，“难道不是吗？”
姜书宁叹息。
看来三哥根本就不信她真对贺元朗彻底死心了。
难怪方才会愤恨离席。
罢了。
查药的事何时都能去。
先哄人。
“吃饭倒是也行。”姜书宁眼睛一转，“但是我白日受惊，现在实在没有胃口。不过若是三哥能忙中抽闲陪我的话，我或许能进一些。”
司渊想了想，明白了。
“你想找王爷求情呢是吧。”司渊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眼看绝食无用，就又想着死缠烂打了是吧？”
姜书宁想辩驳，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反正我就这个条件，不然我不吃。”
司渊咬牙。
哼。
不情不愿地去禀告了。
姜书宁重新坐回前厅餐桌前，很快新的饭菜就端了满桌，色香味俱全，但她仍旧不想动筷。
僵持了会，沈妄之缓步而来。
他落了座。
姜书宁乖乖拿起筷子，看他没有动作问他，“三哥不吃饭吗？”
沈妄之就配合地握住筷子。
姜书宁看到酱汁色泽就忍不住联想鲜血，勉强吃了几口，越吃脸色越难看，没过多时，就听砰的一声，沈妄之冷然拍桌而起。
“不想吃就不要勉强自己。”他紧绷着，像是在压抑情绪，“但是这次，就算你再绝食，我也不会放你离府去找贺元朗。”
再？
姜书宁愣了愣，才想起来绝食好像确有其事。
那时她正疯狂迷恋贺元朗，对贺元朗更是到了几乎言听计从的地步。
每天都想跟他在一起。
就像是中了蛊，她满心满眼都是贺元朗，对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闻，直到沈妄之察觉异常说贺元朗并非良人，逼她回头。
她当然不愿意，她已被贺元朗和慕雪乔联合洗脑，觉得沈妄之对她是约束是操纵，她渴望自由，也渴望逃离囚笼。
摔、砸、哭、闹。
但沈妄之仍然矗立在门前。
而这时贺元朗托人送来一封信，里面教她绝食。
她傻，竟真的照做了。
后来，沈妄之用他被油灼烫到满是水泡的手端来的饭菜，也都被她给砸了。
沈妄之看着满地汤汁和碎片。
面无表情蹲下来捡。
但其实他当时捡起来的，应该是被她伤碎了的心。
后来门开了。
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好像是沈妄之初次对她露出那般失望的神情。
之后——
她以为自己掌握了拿捏沈妄之的良策，稍有不如意就这般逼他，直到后来她想嫁给贺元朗却再度被拒，她觉得贺元朗的办法很有用，所以又去寻找建议，才会发生之后的跳城墙之事。
……
嗤。
她猪油蒙心，竟将真心错付，使得明珠暗投。
是她活该。
可是三哥又何其无辜呢。
……
姜书宁忍住酸涩胀痛，她什么都不说，端起碗就开始疯狂往嘴里扒饭，强忍着呕吐感逼自己下咽，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别吃了。”沈妄之到底不忍，他强行夺过饭碗，“对我使苦肉计无用。”
一听这话，姜书宁彻底忍不住了。
她做了这么多错事，三哥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疼她。
看着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沈妄之眸色变幻，最后满是失落黯然。
小丫头哭得实在是惨。
他或许该放手的。
而他刚有此意，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小丫头抓住了。
“三哥……”姜书宁委屈巴巴，却还记得不能再让沈妄之误解，“我真不想吃这些荤腥的菜，就是看着也会忍不住想起来血，我想吃点清淡的。”
沈妄之愣住。
嗯？
他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方才他也是被妒火和怒意冲昏了脑袋，一时竟没曾注意到这点，懊恼和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特别是现在，小丫头的眼泪还砸在了他手背。
异常灼烫。
“是三哥的错。”沈妄之甘拜下风，弯了脊梁，“想吃什么，三哥让人去做。”
姜书宁真没什么胃口。
特别是她现在还得营造出受了情伤憔悴虚弱的模样，那就更不能多吃了。
但——
三哥难得再次对她这般和颜悦色。
她就想得寸进尺一把。
“我想吃三哥做的饭，什么都行。”话音刚落，姜书宁突然想起饭菜被她摔砸满地的场景，急忙说，“我开玩笑的，其实只要清淡点就行……”
“可以。”沈妄之却同意了，“我这就去做。”
“啊。”
姜书宁还没回神，就被人轻轻地擦拭干净了眼泪。
指腹留下的温暖还在。
她愣愣没回神。
……
一刻钟后，看着边翻阅着奏章，边拿着汤勺煮粥的沈妄之，司渊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差点没背过来。
王爷宠四小姐宠得还真的是堪称是没有底线啊。
这都行？
司渊越想越气，“王爷，总不能四小姐略施小计您就又信了吧？您难道忘记了，之前她也曾这样小意温柔过，可实际却是想让您松口她跟贺元朗的婚事，您不同意她才绝食的！这次，她也一定是心怀鬼胎的呀王爷……”
锅里咕噜咕噜冒着小泡。
米香浓浓。
沈妄之眉眼稍稍舒缓。
他说：“这次不一样。”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下人慌张前来禀告：“王爷，镇北侯来了，他满身是血，说有要事要找四小姐。”
“狗皮膏药吗——”司渊恨得咬牙切齿，随即又忍不住担忧地看向沈妄之。
这绝对不能被姜书宁知道。
否则——
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
“王爷，不然属下先去打发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