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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的匠人就是好用。
才不过数日时间，就将赵申设计的火炕修好。
躺在暖呼呼的火炕上，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就连睡眠质量，都好了许多，于是问题便只剩下了一个。
铺就了整整五层兽皮的床板还是太硬了！
这是赵申怀念席梦思床垫的第一千三百七十二次。
趁着弓箭建造火炕的功夫，赵申旁敲侧击。
最终确定，以当下大凉的冶铁技术，实在做不出最简易版席梦思床所需要的钢丝弹簧。
于是苦思良久，终于还是让他想到了一个替代之法。
“棉被，就是用棉花做绒心，然后用细线固定，再用锦布覆盖便可。”
赵申手里拿着刚画的棉被示意图，拉着工部的工匠说到。
然而工匠看着他手中的示意图，脸上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殿下，您就别为难微臣了，您设计的这火炕，巧夺天工，微臣等已是竭尽全力，这才修成，要让微臣再做这棉被，微臣实在是……”
“你在逗我？”赵申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疑窦的看着眼前的工匠。
一个小小的火炕，有什么难的？
巧夺天工？
这工匠好意思吹捧，他都不好意思接。
关键是，做个棉被而已，有那么难吗？
不就是搞来一堆棉花，随便弄个弓弦弹一弹，然后再找弄些棉线，把这些棉花缝起来，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有难度吗？
这不是有手就行？
所以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工匠在故意逗他这一条了。
工匠闻言当即惊恐不已，连忙跪下磕头道：“微臣不敢，就是借微臣十个胆子，也绝不敢期满殿下，殿下所画之图，如此制作还在其次，就说这棉花，微臣，微臣才疏学浅，从未听过。”
“啊？”
赵申傻眼了。
他想过所有可能，唯一没想到的便是，大凉，居然没有棉花。
半晌，看着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工匠，赵申叹息一声。
“起来吧，既然你不知道棉花是何物，那此事却是不能怪你，棉被之事，孤再想想，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这里有点碎银子，你们拿去吧。”
说话间，赵申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子递给了工匠。
“微臣叩谢殿下恩赐。”工匠连忙双手捧着接过。
赵申摆了摆手，道：“下去吧，待孤想好之后，再宣你们来，还有，改造暖阁之事，需得守口如瓶，若是此事传了出去，你们知道后果。”
“是，微臣万死不敢胡言乱语。”工匠赶忙道。
打发了工匠，赵申坐在炕上，眉头紧锁，一时之间思绪难解。
前身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绝对算得上是大凉自立国以来最优秀的太子之一。
只不过前身所有的学识记忆，全都在朝政上。
赵申融合以后，能了解到的，也只有关于朝政的东西，而像“棉花”这种属于民生物产的东西，却是极少涉及。
所以他能知道的，也只有，大凉食物以五谷粟米为主，南方虽然有些地方也有种植小麦水稻，不过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并没有大规模的种植，更无法成为主要的粮食来源。
倒是养蚕织锦的技术，大凉已经发展得不错，南方每年都会向朝廷进贡大量的蚕丝锦布。
麻布一类的纺织，也有许多年的历史。
“奇了怪了，为什么有麻，却没有棉呢？是还没有发现棉花，还是这个世界压根儿就没有这种植物？”
摸着下巴，赵申忍不住沉思起来。
如果只是还没有发现棉花的话，那问题倒是不大，棉花非常好辨认，只是眼下正值深冬，不是棉花的生长季节，还要再等一年才能见到。
但要是大凉压根儿就没有这种植物，那这件事就只能作罢了。
“算了，现在想这个还有些远，既然棉被做不了，就只有考虑羽绒被了。”
想了一会儿，赵申还是果断决定先暂时放弃棉花这个选项。
没有棉花，总不至于，连鸡鸭鹅都找不到吧？
就是做羽绒被，工艺流程以及需要的时间，就要比棉被复杂漫长得多，而且要收集大量的禽类绒毛也很麻烦。
“先让东宫的属官，在京城四周收集，反正就我一个人用，也要不了多少。”
打定了主意，赵申随即让李敬忠去召人过来。
虽然他被建武帝禁足东宫，不能出去，也不能见外人。
不过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又常年监国，底蕴还是在哪儿摆着的，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随便就把工部在册的工匠叫来给他修火炕。
至于东宫的属官，那更就是他直属的下属了，甚至都不在建武帝不准他见的人行列之中。
没多一会儿，东宫知事田汉卿便来到了他面前。
“微臣田汉卿，拜见殿下。”田汉卿进了暖阁，对着赵申便是一拜。
赵申自是没那么多礼节，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汉卿过来坐，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请殿下吩咐。”田汉卿眼中光芒一闪，并未上前，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应道。
赵申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孤想要一些禽类细绒，大概有两三车就够了，你带东宫的从属，在京都附近收购，尽快购齐送来。”
“是。”
田汉卿领命，随即目光又是一转，问到：“殿下，不知您要这些禽类细绒有何用？另外，对细绒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如何用你就别管了，至于细绒的要求嘛，嗯，鸡鸭鹅的绒毛都可以，最好是鹅绒和鸭绒，另外一定要细绒。”赵申想了一下说道。
都当太子了，用肯定要用最好的。
而且记忆印象里，大凉还没有绒被的说法，这玩意儿应该也很好弄到。
“是，微臣领命。”田汉卿没有多问，领命之后便告退离开。
赵申思索着，反正都要收集禽类绒毛做羽绒被，那顺带着把羽绒服也安排上，似乎没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收集原材料多少需要几天时间，他反正左右没事，不如再弄点别的小玩意儿，总之不能亏待了自己。
人只要闲下来，便总会灵光乍现，冒出无数的点子。
而恰好，现在的赵申是闲得不能再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