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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清几人并不怀疑姜鱼的信息来源是否靠谱。
毕竟，他们分属老中青三代人，都亲身经历了许多不平事，也看过这个腐朽朝廷作出的各种妖。
以当今皇帝奢靡好享受，和阁老们同样不顾民生、只知你争我斗顺便拍龙屁的行事作风，去年腊月为了区区一个六十圣寿节弄得人困马乏，将城里“不符合盛世气象”的人统统赶走，过于破旧的屋子被强令拆除……
他们心里眼里都没有百姓，会弃城而逃，把全城百万庶人留给乱军，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呢！
鉴于皇帝还活得好好的，李道清骂得不算过分，只骂了几句就逮着姜鱼细问京城普通民众的具体情况。
这也是姜鱼最关心的事，特地让NPC埋伏进城打探清楚。
“河东农民军的领头人叫吕楣，虽只是个普通农人出身，却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徒。有他约束部下，京城虽乱，倒也不至于沦为人间炼狱。倒是京城之外，从京畿到河东那一片都乱了，应该是消息传开后引发的连锁反应。接下来，北方多地都不会有安宁日子了。”
李道清奇怪地看向姜鱼。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说起这些乱军时，姜鱼态度不似寻常人痛恨或鄙视，也不会叫他们“乱军”，而是称之为“农民军”。
这里头的微妙区别，是因为物伤其类，还是她打心眼里真的把这些只会地里刨食的白丁当成跟自己一样的人呢？
就像从创办三里河庄子之初至今她的种种表现一样……
“恐怕不单是北方，南边也安稳不了几日了。”谢琢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猜想。
李道清回过神：“你是说，这吕楣的势力会仗着占了帝都龙脉称帝，再许诺些好处，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郑县令附和：“陛下带着文武大臣南下，多半去的江南，那里既富庶，交通又四通八达，还能收拢东南大营的数万将士护驾。有这南渡朝廷坐镇，南方黎庶再心向那吕楣，也没法千里跋涉去京城投奔吧？”
见谢琢脸色沉重，欲言又止，姜鱼好心帮他把话说出了口。
“正是多了个南渡朝廷，南面的百姓才更可能反呢。皇帝和大臣们抛家舍业去了江南，最多随身带些金银细软，难不成接下来就靠这点东西过活？”
更年长的李道清、郑锐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说到底，他们俩虽看透官场污浊横流，知道龙椅上坐着的那人跟明君一次压根不沾边，却不像谢琢这样真弄得家破人亡，多次以底层流民身份东奔西跑，也就更清楚普通百姓的苦处所在。
皇帝没南逃之前，各地官吏都敢那样盘剥百姓，无非就是仗着天高皇帝远、且皇帝也懒得管这种小事，只要别闹到皇帝眼皮子底下丢他脸，他都可以装聋作哑。
等到处都乱起来，难道这些人就会变得奉公守法，或有所收敛吗？
恐怕只会抱着“能捞一笔是一笔”的心态，光明正大奉旨搂钱，一半上交，一半肥了自己口袋。
几人正为这惨淡的未来忧虑，姜鱼忽然神色一动。
【警告：玩家雇佣的NPC已进入敌对区域，方圆百米内共有17个敌方单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