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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二月底那次高丽兵和“神秘流匪”先后打过来,又听说皇帝带着大臣们被乱军打出京城,逃跑路上还被海贼抓了,外头乱糟糟的,石湾县的老百姓还挺紧张,姜家父子倒如释重负。
除了第二只靴子落下的轻松感,更多还是因为,他们不必再小心翼翼保守小青山的秘密,也不用担心有坏人来征收、或是抢走他们辛苦经营的焦炭厂和玻璃厂了。
陈三妮对姜鱼就很有信心。
“小妹本事大,又管着那么多号人,一个能打三个,打仗咱也不用怕!”
她摸了摸西瓜似的肚子,回头望向山腰上新建的坞堡,虽然模样有些笨重,不够精巧,可愈看愈有踏实。
这可是姜鱼亲自设计的坞堡,还是在三里河庄子基础上做了些改动,四面围墙更厚更高,还特地留了些孔洞,方便从里头偷袭外敌。
说得难听点,简直跟乌龟壳似的。
等到生孩子时,想必就算有敌人打过来,她躲在里头应该也很安全才对。
想到这,陈三妮忽然皱眉。
“秀秀和翠翠两个也是,最近也不见人影,怕是在她们小姑庄子上都把心待野了。咱家如今日子好了,她们也该学些规矩,将来才好说亲啊。再不济,回头弟弟妹妹生出来,月子里她们不得给我搭把手?咱娘忙,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她。”
小青山这边开始搞秘密生产以来,姜家人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这边,牙粉作坊因为挣钱越来越少直接砍掉,都铆足干劲专心烧炭和玻璃。
赵盼娣年纪大,体力不济,就负责给其他人烧饭,保障后勤。
随着生产规模扩大,光靠姜家几只小虾米搞不定,姜鱼又点了些人过来,加上盖坞堡也需要不少人手,慢慢地,她就从给自家人烧饭变成了小青山食堂的大总管。
现在,赵盼娣手底下管着三个厨子和一群杂工,每天都要给几十号人做三顿饭,忙得团团转,还得临时抱佛脚认字记账对账。
有时算错账,或肉菜品相不好,小工出了差错,她能气得上火跳脚。
以前她从不跟姜德勇拌嘴,也不大掺和丈夫和儿子们的议论,如今脾气渐渐大起来,见谁都敢瞪,姜德勇都不敢惹。
陈三妮胆子小,就更不敢去捋婆婆虎须了。
相比之下,被姜鱼鼓励着去三里河庄子当学徒学技术的两姐妹都是她亲生闺女,她使唤起来就一点不心虚。
姜大牛眨眨眼:“你也说咱家如今日子好过了,不差那点钱,干啥不花钱雇个生养过的来伺候你坐月子?两个丫头才多大,又不懂这些,回头照顾不好你,岂不是两头都落空?”
见妻子有些意动,他趁热打铁。
“再说,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没瞧见,那郑大人的闺女都不忙着嫁人,跑去跟着小妹组建女卫队了?前几天我去庄子上给她们姐妹送衣衫,正好看见她们在练武场上训练,才三月初的天,那汗哗哗的,整个人跟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可一棍子下去,嘿,那么厚的木板都能敲裂!秀秀爱做菜,翠翠爱种地,这不正好学了你和我?她们愿意学本事,这是好事啊,将来没准能开个大酒楼,种出亩产四千斤、五千斤的庄稼,那可不美死了?”
陈三妮犹豫着说:“那、那行吧,听你的就是,我不管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