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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被害妄想
陈硕愣住了。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听着窗外依旧的風雪声。
“没……没有？你确定？”陈硕不死心地追问。
【叮！系统扫描范围覆盖星耀电子厂全部区域，精度可达微米级别。现在无任何异常闯入。】
系统的回答相当肯定。
陈硕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因为林小雨的事情压力太大，再加上这鬼天气的折磨，导致我出现幻觉了？
陈硕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但系统的扫描结果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没有人。
一股深深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
连自己最依赖的系统都这么说，那还能有什么？
“呵……”
陈硕靠在床头，发出了一声干涩的苦笑。
看来，自己是真的快被逼疯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将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强行压了下去，归结为自己精神过度紧张导致的被害妄想症。
另一边，海城郊区一间临时租用的安全屋内。
暖气开得嗡嗡作响。
秦岚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风卷起的雪花，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
空气中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波动。
房间角落的阴影一阵扭曲蠕动之后，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身影从中剥离出来，单膝跪地。
“队长。”
影子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秦岚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锁定在窗外的风雪中。
“说。”
“目标陈硕，无任何异常举动。”
“生活规律极其简单，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内，行为模式与普通人无异。”
影子言简意赅地汇报着，但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是，工厂内部存在强烈的能量源，位置在厂区东南角的一间废弃仓库。”
“能量波动持续增强，等级不明，但可以肯定，远超B级。”
“一个普通人，守着一个超B级的能量源？”
秦岚终于转过身，“他这几天具体都做了什么？”
“第一天，他吃了两桶老坛酸菜牛肉面，看了一下午的《熊出没》。”
“……”
秦岚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第二天，他叫了一份黄焖鸡米饭外卖，继续看《熊出没》，并且因为动画片里的光头强被熊欺负而发出了愤怒的咒骂。”
秦岚：“……”
“今天，他晚饭没吃，很早就睡了，睡梦中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影子一口气说完，然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困惑。
“队长，这太不正常了。一个普通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这么大的能量异常，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要么……就是在演戏。”
听到这话秦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个废柴厂长，一个神秘的能量仓库。
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一种极不协调的割裂感。
“演戏。”
秦岚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如果他是在演戏，那观众是谁？是我们吗？所以你被发现了？”
影子没有说话，但是很肯定的摇摇头，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的。
随后他开始等待着队长的判断。
“先不要回去了。”
秦岚终于做出了决定，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你暂时脱离监视位，在附近找个地方待命。”
“队长？”
影子有些意外。
“我不如去那个仓库看看呢？”
“不，电鳗他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如果他俩都进不去的话，你去了更容易被发现。”
秦岚摇了摇头，眼中闪过精光。
“所以如果按照你说的陈硕没发现你，那你现在的监视，有了一个全新的作用。”
随后她她到一张简易的战术地图前，指了指星耀电子厂的位置。
“你想想，如果你的监视一直存在，那么陈硕的行踪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他去哪里，他没去哪里，我们一清二楚。”
说着秦岚的手指从代表陈硕宿舍的点，划向了那间被重点标记出来的仓库。
“所以这就给了电鳗和壁虎绝佳的机会。”
“只要我们知道陈硕在哪，他们就能完美地避开他。”
“对那个仓库进行最大胆、最深入的侦查。你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安全保障。”
影子恍然大悟，立刻低下了头。
“是，队长，我明白了。”
“现在你回来了，他们估计得不到你的情报也快了，等电鳗和壁虎回来。”
“我们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能拼凑出完整的拼图。”
秦岚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这个陈硕，还有他的破工厂，比我们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同一时刻，星耀电子厂的外墙下，两个身影如同雕塑般潜伏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
雪花不断落在他们伪装成雪堆的斗篷上，将他们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妈的，电鳗，我感觉我的蛋蛋都快冻成冰雕了。”
壁虎压低了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对身边的同伴抱怨道。
“咱们在这儿趴了快两天了，除了看见一堆生锈的铁疙瘩，还有什么？”
被称为电鳗的男人一动不动，只有嘴唇轻微地翕动着。
“闭嘴，壁虎。耐心是刺客最好的朋友。”
“狗屁的朋友，它只会让我得前列腺炎。”
壁虎小声哔哔。
“你说这厂子到底搞什么鬼？除了那个破仓库，其他地方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生产线上全是灰，办公楼里能跑耗子，这他妈是个电子厂？这他妈是生化危机的片场吧？”
“这就是疑点。”
电鳗的声音冷静。
“一个完全停摆的工厂，却有人在里面活动。而且所有的活动迹象都指向一个地方——那个废弃仓库。”
“是啊是啊，那个仓库……”
一提到仓库，壁虎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忌惮。
“咱们已经确定了，里面至少有三个人。每天都有人出来拿饭，是个女的。”
“而且是个狠角色。”
电鳗补充道，语气里也多了凝重。
他们永远忘不了昨天下午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