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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令仪微微愣怔一瞬,垂眸:“王爷若觉得诚意不够,尽可提条件。”
“条件?”裴祈安嘴角一丝冷笑,打量着温令仪:“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温家二小姐,亦或是秦国公世子夫人。”
“都算吧,看王爷觉得哪个身份更能打动你。”温令仪坦然的抬眸,她势在必得,若按交情算,他们的祖父曾是结拜兄弟,若按境遇算,身为卫国公后人的裴祈安比温、晏两家更凄惨,因卫国公满门早在二十五年前就被屠尽了,至于是谁不让卫国公满门活下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裴祈安起身,缓步走到床边,步步逼近的时候,温令仪心底一片沁凉,京城不论男女,熏香已久,就算再不喜欢香料的人,也会寻柏木一类淡香熏染袍服,但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味道。
她医术得天成子亲传,嗅觉十分灵敏,十几位药材碾碎成粉,她都能轻而易举分辨出来,这也是她的保命手段之一,但凡出现过的人,独有的味道都会被记住,裴祈安心细如发,过于谨慎,如何能合作?
心里正百转千回,突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温令仪着实被吓了一跳,抬眸对上裴祈安那看不出情绪的眼眸,竟乱了方寸。
“这就怕了?”裴祈安收回手,两只手笼到宽大的袍袖中:“做不到就别说大话。”
温令仪暗暗地吸了口凉气,京城谁人不知裴祈安虽未曾净身,但是纯臣,男女之事必定不会是他的条件,可见刚才一刹那,是错觉。
“王爷不提条件,怎知我说的是大话?”温令仪镇定下来,说。
裴祈安缓缓点头,似乎是故意试探,一转身竟坐在了绣床边上。
温令仪浑身绷紧,虽不能人道,可越是不健全的人,越是有着千百种折磨人的法子,这位传言中十分冷血的摄政王,可是靠满手血腥走到今天的,并且只用了四年。
“听闻世子夫人对晏世子情有独钟。”裴祈安袍袖里的手缓缓地握成了拳头,眸子看着那一盏不太亮的罩灯,让人无法揣摩他此时的情绪。
温令仪苦笑:“或许是孽缘。”
“看来世子夫人只是在闹脾气,想要坐稳秦国公世子夫人的位子,甚至是未来的秦国公夫人位子。”裴祈安转过头看着温令仪。
温令仪没言语,她不稀罕秦国公府的一切,可这样的话,没必要说给裴祈安,她最大的筹码是药引,唯有自己能让中了半边月毒的人,摆脱控制。
裴祈安眉头蹙起:“如果我的条件是你不准再和晏怀卿共处一室呢?”
“嗯?”温令仪觉得这条件太简单也太荒唐了。
裴祈安已经起身:“做得到,再谈以后,做不到,今日所做这一切,可两不相欠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份卷宗扔到了温令仪的面前。
温令仪伸出手刚拿到卷宗,裴祈安突然靠近,整个人几乎居高临下把她都罩住了,耳边是裴祈安的警告:“你最好保守秘密,温家第二个人知道,都只能让事情变得更不可控,温令仪,别让我瞧不起你。”
再无一字,人已离开。
温令仪手里握着厚厚的卷宗,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了,听到碧桃的脚步声,她把卷宗塞到了被子下面。
“小姐,没事吧?”碧桃心有余悸,小姐让她查过此人,正因如此,她十分害怕,一个冷血无情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能是良善之辈,新君登基,铲除异己的时候,那是连襁褓里的孩童都不放过的。
温令仪摇头:“我乏了,睡吧。”
立在对面屋脊上的裴祈安看着温令仪屋子里的灯光灭了,转身披着一身月色离开。
本以为甚嚣尘上的秦国公世子夫人临盆之日捉奸案能有多热闹,可谁能想到都没用三天就在无人多说一个字了,本该被千夫所指的晏世子摇身一变成了朝臣,所有人都摸不出头绪。
不过,洗三时候,作为生母的温令仪没出现,倒是让人看不透两家国公府在博弈什么了。
温令仪回到温府坐月子的第七天,秦国公老夫人和夫人带着丰厚的礼物登门。
镇国公府没给闭门羹吃,让许多等着看热闹的人十分扫兴,还以为会和离,结果雷声大雨点小,这热闹看得不爽利。
温令仪嗜睡的厉害,所以秦国公老夫人和夫人坐在外间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到人,不得不告辞离开。
“母亲,我看温家是故意刁难我们。”晏夫人受不了了,再怎么说自己可是婆母,是长辈,如此闹腾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晏老夫人冷声:“一把年纪了,沉稳些吧!”
“不是儿媳不沉稳,如此闹腾下去,怀卿行走在朝堂上也没脸面,不想和离就顺妥的回家里坐月子,难道还委屈了她?”晏夫人冷哼:“真是天大的笑话,婆母还没给儿媳立立规矩,反倒是儿媳要给您和我这个婆母立规矩了。”
晏老夫人没接茬儿,闭目养神去了。
虽说这个儿媳是自己挑选的,可这么多年日子过的太顺遂了,只见涨长岁数,不见长本事。
回到秦国公府,晏老夫人便去了书房。
躺在床榻上虚弱不堪的老秦国公面色发青,一见到老妻,张嘴就问:“温令仪可回府了?”
“都不肯露面。”晏老夫人说:“这是等怀卿过去赔罪呢,小儿女的心思摆在脸上的。”
老秦国公冷声:“竟还敢拿乔,怀卿也是个不知变通的,不然何须被折腾的差点儿死了?”
十五那日,老秦国公、秦国公和晏怀卿,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毕竟时隔两年又遭了一次半边月的罪,都受不住的。
晏老夫人叹了口气:“老爷,这件事不给温家一个满意,别说坐月子在娘家,我看温家那护犊子的架势,不让回来也寻常。”
“不行!必须尽快接回来。”老秦国公觉得再熬一个十五月圆夜,他这条老命也就交代了,说起来谁好像都不怕死似的,可真正感受过快死掉的那种绝望感觉后,谁还想再经历一次?
当天晏怀卿下衙归家,老秦国公就把人叫过去了。
“祖父。”晏怀卿出声。
老秦国公眉头紧锁:“不行就把叶染秋处理掉,温令仪必须尽快回府,穆青那边还缺什么,派人出去找!”
“是。”晏怀卿知道祖父着急了,谁不着急?可亲自登门去赔罪?他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