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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忘把烟摁进花盆里，“嗞”的一声，火光熄灭，他坦荡又无耻：“得陪我媳妇学习。啧，不像你们，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对方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奚妩每次下午没课，就会在图书馆学习。
每天下午五点半，一天中日落最美的时候，江昱忘结束完训练，套着一件黑T恤，拎着一份三明治和草莓冰沙，步调慢悠悠的，准时出现在医科大学校图书馆四楼。
周五，江昱忘出现在图书馆的时候竟破天荒带了英语书，奚妩瞄了一眼上面的字眼，放下笔：“你要出国？”
“算吧，我们是三加一的模式，大四要去美国试飞基地训练一年，才算完全合格。”江昱忘犹豫了一下说出来，“不过很快回来。”
事实上，江昱忘的英语地道，他会这样干，是因为奚妩学习太专注儿了，不让亲不让摸，他就跟傻逼一样坐在旁边没事干，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做。
奚妩点头，拿起笔重新在书本上标画，继续背书。
江昱忘腿懒散地踩在桌面上的横杠上，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聊，开静音玩了两把游戏。
天色不自觉地变暗，窗外的夕阳像裹了蜜的糖一般铺在桌子上，江昱忘闲散地背靠桌椅转过头来看着奚妩。
奚妩穿着一件宽松的杏色针织衫，头发扎成丸子头，额前有细碎的头发掉下来，抱着书本轻声地默背。
江昱忘眼神渐暗，想也没想手就探了上去缓慢地摸着她的耳朵。
奚妩正背得认真，指尖的冰凉和他食指的银戒若有若无地挂蹭着她的皮肤，一阵激灵，她的脸颊温度急剧升高：“不要…耳朵痒。”
江昱忘挑了挑眉，慢悠悠的，“继续背你的。”
江昱忘整个人侧身子，眯着眼满意地喟叹了声：“啧，真他妈哪哪都小，但老子摸着手感爽。”
奚妩的耳朵被他冰凉的指尖揉着，又听着他的评价被弄得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从表面上看，江昱忘是在给她讲题，实际却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慢慢地嘬着她白皙的耳朵，脸上的表情痞气又正经。
“从神…经学上来说，人…体……”奚妩结结巴巴地背着，到最后溃不成军，干脆整张脸趴在桌子上，书本的冰凉贴着皮肤，多少减缓了全身燥热。
热气冲斥，奚妩感觉自己的耳廓变得黏腻，所经之处，又痒又麻，像是踩在她的神经末梢上紧张，害怕，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江昱忘捻了她一下，一脸的邪气，凑到跟前考她：“宝宝，人体的什么？”
“不…要了，人好多。”
奚妩试图推开他的手，不料“啪”的一声，全校骤然停电，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这更助长了江昱忘嚣张的气焰，他胳膊一抬，奚妩整个人被抱到他大腿上。
周围发出嘈杂的声音，凳子移动和书本拉的撕拉声，奚妩崩溃，在他大腿上动来动去，声音软得不行：“你别玩了，停电了，明天我就要比赛了，打算把书过一遍的。”
江昱忘喉结滚动，嗓音难抑，眼睛溢出一点红：“别动，抱五分钟。”
在黑暗中，她感觉自己陷入漫长的五分钟，坐在江昱忘怀里，他确实什么也没干，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可奚妩又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应，这会儿也不干做什么，只得盯着眼前一个虚无的点，乖巧地被他抱着。
可还是热，奚妩羞得捂住自己的眼睛，听觉却被无限放大，她听见江昱忘压抑的喘气声，就在耳边，低沉，有着颗粒感。
奚妩放下手，红着脸干脆去捂住他的嘴巴。
不料，江昱忘一笑，直接啄了上去，耍了个流氓。
保安拿着手电一间一间地扫射查询，粗着嗓子喊：“学生们赶紧收拾东西，学校停电，马上闭馆了啊。”
终于，在保安赶来之前，江昱忘才肯放开她，一束强光灯照过来，江昱忘整个人挡在奚妩面前。
保安从窗口探出一个头，问道：“你俩怎么还不走？一会儿我锁门，你们就得在这过夜了。”
“不好意思，马上出来，”江昱忘歉意地笑笑，正经得不行，全然没了刚才形如孟浪，放浪形骸的样子。
保安见江昱忘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冲他比了一个手势：“五分钟啊。”
奚妩听到后立刻匆忙站起来，不料太慌张又跌落到江昱忘怀里，还踩了他一脚。
江昱忘眉头一挑：“啧，谋杀亲夫啊。”
“快走了。”奚妩的嗓音透着羞赧。
最后江昱忘牵着奚妩离开图书馆，四周彻底陷入黑暗，隐去的月光从云层出来，桌面上的一张草稿纸上留了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却又无人发现，Theloveofmylife
走廊上，江昱忘亮着手机电筒牵着她下楼，奚妩苦着一张脸：“停电了怎么办啊，还有一半的知识点没过。”
“去外面。”江昱忘说。
江昱忘拿出手机低头划拉着什么,两人走出校门后，刚好有一辆叫好的车在等着他们。
奚妩凑过去看了一眼，价格贵得令人咋舌,立刻去抢他的手机，急忙道：“我就是学个习,不用订这么贵的。”
江昱忘拇指倏地顿住，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手机递过去：“行,我媳妇儿还知道给我省钱。”
奚妩被调侃得有些羞赧,她接过手机，在软件上看来看去，订了一间价格优惠,看起来还不错的房间。
车子抵达目的地,两人下车，奚妩按照手机上面的地址找来找去,感觉有点绕,最后发现这家酒店在巷子里面,手机上显示的招牌则是立在商铺前,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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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们找到目的地后,奚妩发现就是一家破旧的快捷酒店。
前厅很小,前台人员打着哈欠给他们开卡,江昱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前台人员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在看清江昱忘的脸后眼睛亮几分，人都精神了许多:“707直上电梯左拐哦。”
到了707后，刷房卡进门，一阵灰掉落下来，江昱忘的表情崩烈，灯亮之后，放眼望去，一张床，一张桌子，70年代的紫色蕾丝沙发，上面放着一个没有插头的电热水壶，两个杯子。
房间里散发着霉味，江昱忘抬手摸了一下墙壁，有水渗了出来。
奚妩拿着网上的图片对比，发现被骗得惨烈。
她知道江昱忘有洁癖，皱了皱鼻子，小声说：“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江昱忘抓住她的手，发出轻微的哂笑声：“就这吧，再折腾下去你该背不成书了。”
奚妩看了一眼时间，立刻放下包，拿出书本在桌子前复习。
江昱忘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握着一把打火机，橘色的火焰时不时地蹿出虎口，他正检查有没有藏摄像头。
江昱忘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懒散，但做事稳当。
检查了一圈后，江昱忘抽了把椅子在奚妩旁边坐下，见她认真复习的模样，心一痒，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扬了扬眉：“这么缺钱啊？”
奚妩听后心虚地舔了一下嘴唇：“对。”
江昱忘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从裤袋里摸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放到奚妩面前：“你男朋友有钱。”
奚妩从书本里抬起头，对上江昱忘的眼睛，才明白他不是开玩笑的，摇头：“我不要，我要自己参加竞赛拿奖金。”
“而且——说不定你以后要靠我养呢。”奚妩说得很小声。
江昱忘怔愣了一下，随机笑出声，胸腔发出愉悦的颤动：“行，那老公以后等你养。”
奚妩对他比了一个交叉的手势，江昱忘也就不再打扰她，在一旁玩了一会儿手机，最后揉了一下脖颈，眯眼背靠椅子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奚妩终于全部过完一遍，她摇了摇江昱忘的手臂，眼睛晶亮：“我复习完了，你能不能帮我抽背一下。”
“行啊。”江昱忘睁眼，语气懒洋洋的。
奚妩坐在床边，江昱忘脚踩在横杠上，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往后仰，拿着她那本《神经生物学》翻来翻去，散漫：“p46第二段。”
“在我国——”奚妩回忆了一下，正要背诵下去，江昱忘又往后翻，顿了一下，提问，“p71，倒数第二段，神经系统疾病之一精神官能症。”
“喜……”
“p73，顺数第三段那个病例，开头第六个字。”
奚妩边背边掰着指头数，下意识地说道：“欢。”
江昱忘翻来翻去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字，“啧”了一声，开口：“第二人称是什么？”
“你。”
“这些首字连起来。”江昱忘压低声音，诱哄。
奚妩以为江昱忘在跟她玩游戏，努力连着他前几个问题，以至于答案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冒出来的：“我、喜、欢，你。”
“我也是。”
一道低低淡淡的嗓音落在头顶，奚妩怔忪地抬起眼，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半晌才明白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奚妩有点想哭。
和江昱忘在一起，甜蜜又难过，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见他时又觉得时间漫长。
奚妩觉得自己最大的妄想就是和他江昱忘在一起。
她从来没奢求过江昱忘会说喜欢她。
这一次，奚妩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你犯规。”奚妩吸了吸鼻子，红了眼睛。
一道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江昱忘的嘴唇压了下来，一遍又一遍辗转碾磨。
江昱忘单手捧着她的脑袋，嘴唇下移，腾出一只手脱掉身上的衣服垫在她身上。
奚妩想去关灯，江昱忘不让，他摁着她的额头，欣赏着她的每一寸表情。
奚妩感觉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四肢百骸地疼，她发现江昱忘喜欢按着她的肋骨，疼到她皱眉。
见她分神，江昱忘咬了她嘴唇一口。
奚妩立刻求饶，声音有点哑：“我…明天还有考试。”
江昱忘愣了一秒，低笑，气音从胸腔里发出来，似不满：“啧，跟我在一起还能想着别的，爷不会让你耽误事儿。”
江昱忘仍不肯放过她，按着她的肋骨盯着她看。
下一秒，江昱忘拇指顺着她额前的头发到耳后，眼睫微湿，俯视她：“我是谁？”
奚妩被逼问得难耐，招架不住只好缴械投降，眼泪快要掉出来：“江昱忘。”
“啪”的一声，《神经生物学》掉在发潮的地板上。
晚上十二点，奚妩睡着了躺在他身边，长发如瀑，眼睫紧闭，乖顺得像只娃娃。
江昱忘指尖穿过她的发间，眼梢溢出一点温柔。
烟抽到一半，江昱忘把烟放在桌边，上了个厕所。
江昱忘叼着一根烟，灰白的烟雾时不时地从嘴唇里呼出来，他摁亮手机，通知栏的显示有一条消息进来，点开一看，是鱼星颜发的消息：【江，我回国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惊喜咯。够意思吧，亲自回来给你过生日。现在我在零点和他们一起喝酒，你要不要过来？】
一截烟灰掉在手机屏幕上，江昱忘眯了眯眼，拇指拂开烟灰，在对话框里打字然后发送：【你们玩，我跟我媳妇儿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