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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厚重的窗帘把所有阳光隔绝在外。只有空调上面亮着的19度刺破黑暗。
波斯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精练的肌肉上各种狰狞伤痕爬满上半身，平稳呼吸的节奏突然间终止，搭在眼睛上的手抬了下来。
慢慢睁开那双稀世独立的异瞳，眼神中还带着初醒的茫然，眨了眨，而后朝床头柜摸去。
按亮手机，屏幕上的9月13日7点30分刺进眼中。胡乱地拢了下后脑的凌乱卷发，用手腕上的皮筋三两下扎成一个低马尾。
披上黑色衬衫，又套上长裤，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咔哒一声倾向，独立于整个房间的暖黄色火焰亮起，点燃了香烟。
波斯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迷离的双眼渐渐聚焦，属于他的新一天，又开始了。
简单洗漱过后，推开房门，是斐尔公会五楼的图书层。
早些年接手了斐尔大大小小的公务事宜，他便全身心投入进去了，干脆在五楼办公室的旁边重新装一个卧室，日日夜夜睡在斐尔总部。
“波斯主管。”路过的成员抱着几本关于零界的书和他打招呼，波斯点头回应。
“主管！你醒啦，来吃早餐！”
波斯寻声看过去，是前台劳拉，正抱着一个纸袋朝他走过来。
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劳拉跟着他身后进来，把纸袋放在桌上，只是简单的面包，他的早餐一直如此。
“有劳了。”波斯道。
劳拉挠了挠头，褐色的短发跟着她的动作摆动，脸颊微红着连连摆手，“顺手的事嘛！主管，今天什么安排？”
波斯咬了一口面包，嚼了几下，然后吞入腹中，“通知婕斯，昂莉妮…”他停顿了下，似乎又想到一个人，“还有弗兰德。一会和我一起下零界，有罗薇小姐下落的消息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罗薇小姐失踪这些天，会长应该急坏了吧。还记得小时候的罗薇小姐是多么可爱呀……”劳拉的嘴巴喋喋不休，她一向这般，有她在的地方，从来不缺热闹。
波斯默默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搭话，可心里却很不认可劳拉的观点。
林德会担心罗薇吗？他只会觉得罗薇让他丢失了一个父亲该有的颜面吧。
真搞不懂会长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还生了个总是惹麻烦的女儿。
“啊对了，联盟协会来要人了…”劳拉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波斯吞下最后一口面包，拍了拍手，“尽管来。”
是他们先带走罗薇的，还敢登门要人。他能给凯瑟琳留个头已经算仁慈了，真该看看那帮老不死的收到凯瑟琳的头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波斯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扬咧开一个弧度。
劳拉看着他这诡异的笑容有些心里发毛，“额…那个，主管，我这就去通知你的计划。”
她扔下这句话就仓皇而逃。
波斯主管的长相精致，五官精雕玉琢般，简直比女人还美，但总是会用那张脸露出奇怪的笑容。
劳拉关上门后打了个寒战，摇摇脑袋把惊悚的笑容甩出去，快速下楼去完成波斯的吩咐。
而办公室里的波斯三两下就把装面包的纸袋揉成一团，撇进垃圾桶。
他先是快速浏览了一遍今天要处理的文件，确保无误后在最后一页签上林德的名字，盖章。
解决完今天的公务，他看了眼腕表，已经临近10点钟了。
咔嗒一声又点燃一支烟，屡屡烟雾缭绕成丝飘散，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本。
翻过前半本字迹工整，内容翔实的工作记录，在那娟秀笔迹的最后一页上，波斯看了很久。
无论再看几遍，他也想不通那上面写着的“命运”有什么魔力让她一定要去遵循。即使她死亡了，波斯也没看出有哪里变了。
唯一出入就是，斐尔失去了会长，他成了主管，和被囚禁人生的罗薇了。
如果得知罗薇会被软禁这么多年，会长还会那么做吗？
那她在所谓的命运里，看到了什么呢？又为什么，突然失去了可以进入零界的能力？
在这些年里，这些问题常常萦绕着波斯，它们就像一条条凌乱张开的毛线，找不到源头也找不到终点，围着他的大脑把他困住一年又一年。
敲门声响起，波斯抬起有些疏离的眉眼，“进。”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并不好听，那是早些年药物带来的影响，他早已习惯。
率先进来的是背着双肩包的婕斯，她年龄不过17岁，但已加入斐尔9年了，是会长带回来的最后一个孩子。
如今也已经跟着出入零界三年了，潜力很大，波斯还是比较看好她的。
接下来是一个较为高大的男人，他拎着个手提箱，身后紧随着另外一个女人，他们是弗兰德和昂莉妮。
加入斐尔半年左右，并不是在斐尔长大的亲信。
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对于弗兰德，波斯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男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严肃的神情让人可以放心把任务交给他。
至于昂莉妮，波斯扫了眼没个站姿，又穿着不便行动的长裙，挂在弗兰德身上的她，她身上的布条简直和她如出一辙。
要不是昂莉妮的异能实在稀有，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两人加入斐尔的。
况且……
波斯用他那冰冷的眼神深看了一眼昂莉妮，面色苍白，哪怕精心化了妆容也掩盖不了眼底的疲弱之色。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位瘾君子了。
斐尔的一条规定，禁止成员吸食致幻物质。这是历代传承下来的不曾更改的规定，哪怕没有这一点，波斯也绝对会在自己掌权后，加上它。
眼底的嫌恶不加掩饰，他很讨厌这帮人，不缺，甚至说，多看一眼这群人都觉得恶心。
“昂莉妮，斐尔有规定。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是该对你今天没有磕嗨了过来参加任务表达感谢？”波斯靠在椅子上，睨着那个无时无刻不在他底线上跳跃的女人。
昂莉妮嘿嘿一笑，挂在弗兰德身上的躯体前后荡了下，“主管大人，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哦！”
故意的，带有挑衅的目光直直对视异瞳，她不怕波斯，这倒是个稀奇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