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沧元图小说网】09read.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十四章犹豫(第1/2页)
王拱辰见他这般反应,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
武夫,莽夫,和他说话都说不明白,简直是对牛弹琴。
官家真是,偏偏把他提上来了,还说要让他当枢密使,要不是晏殊回来了,估计现在狄青已经是了。
那也就怨不得他们排挤了。
自太祖杯酒释兵权开始,大宋便定下了以文驭武的基调,严防唐末五代武人跋扈,藩镇割据之祸重演。
狄青凭借军功一路升至枢密副使,已然触碰到了文官们所能容忍的底线。
一个武夫,岂可位列执政,参与核心机务?
更何况,枢密院掌军国机要,文官们早已将其视为自己的地盘,他们需要口舌,需要自己人。
结果他们都安排好了,你狄青蹿出来就坐上去了?
坐上去你还玩儿不明白!
和你说话跟对牛弹琴似的!
你到底是真傻啊!还是你就这份人品和能力啊!
上官上官你不给面子,同僚同僚你应付不明白,底层士卒你倒是拉拢了你还拉拢过头了!
你坐这儿占地了你知不知道!
这更激起了他们的反感和集体排斥。
他们有他们的默认规则,所以容不下一个破坏规则的人。
但也仅仅是挤兑了。
至少还不会下黑手,死手,把一个能打仗的将军直接害死。
只是,狄青虽然听不懂,却能感受到,他不受欢迎。
历史上,狄青任枢密使,终抑郁而终。
就在狄青讷讷无言,王拱辰眼底掠过一丝得意之时,一个还带着些许之气,却从容清晰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王中丞的意思,是觉得狄将军不通文墨,不配坐在枢密副使的位置上,担心你耽误了军国大事。”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殷灵毓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穿着素净的浅青色衣裙,面色微微苍白,但气势却沉静。
女童一步步走了过来,音色清泠泠的,平静而不容置疑。
“将军能打胜仗就是好将军,王相公,您过了。”
“不是人人都能人情达练,也不是人人必须精通此道,话语是为了传递和交流信息,知识的,自然是高效最好,那么又何必刻意说的隐晦复杂。”
“正如我现在直白的和你说这些,你也可以听明白,不是吗?”
“请诸公把打机锋的精力用到正道上,须知‘君子坦荡荡’之理,有什么话,摊开来说,对事不对人,岂不更好?”
王拱辰脸上的矜持笑容僵住了。
不是?怎么狄青没听懂殿下听懂了啊?
他不理解!
再说了,他们习惯了在官场中用含蓄乃至隐晦的方式表达立场,进行博弈,谁会把话摊开说的那么直白伤人啊?
但几人也无法开口辩解。
有些话,在朝堂上可以争,在奏疏里可以辩,可如何能在一个三岁稚童面前,去解释那些盘根错节的派系之争,文武之别,以及那些只可意会的潜规则?
哪怕她已经听懂了他们的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十四章犹豫(第2/2页)
狄青迟钝的行礼问安。
原来……王拱辰刚才那番话,竟是这个意思吗?
————————待会儿换———————
再次醒来,我心脏嘣嘣跳。
从未有过的超高视野和古色古香的建筑,我怀疑我加入了穿越大军。
然而再一低头,我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
谁家好人穿越成别人头发啊!
怀疑人生的我颤巍巍的努力对自己下达快长多点的命令,以期牢固的扒在这位俊美的公子头上,对于一米五的我来说,这个视角太高了,我都怕我摔到地上。
大业元年,帝发频增,体益健,帝悦,遂赏之。
我的视角大概就是,嗯,爬在这位公子,不是,这位皇帝头上,于是他上朝时,我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哇,原来长得高这么快乐,当皇帝也好快乐。
“朕决议修建南北大运河。”
我再次眼前一黑。
隋炀帝!
都是错觉!能活就行!
快乐它好短暂,还长着翅膀会飞…呜呜呜呜呜。
但平心而论,其实隋炀帝并不是最荒唐的那等暴君,不论是科举制度还是万世受益的运河都可见他的眼光,只是利不在当代,而人不能千秋。
我就以这个诡异的身份和视角在这里呆了好多年。
大业三年起杨广就开始到处游历,很少住进繁复华丽的高墙,那好像只是他功绩的一个象征,而非居所,我跟着他南下北上甚至踏进西域,他毫不在乎规矩。
而他也不在乎民生,他仿佛在玩什么王朝游戏,里面没有民需要休养生息,全做了劳役,打不败的高句丽像是什么拿不到的成就,倾家荡产也要到手,他不是不认真处理政务,只是他眼里字眼就是字眼,他看不到背后的尸骨与恸哭。
一个四处游荡的君王,我想,他站的太高了,仿佛永远不会低下头。
低不下头,就听不得民生苦,积骸骨,女作粟。
大业七年,民变。
他开始不管不顾,只寻欢作乐,只是偶尔还是照照镜子,如大梦初醒,指着自己。
“好头颈,谁当斫之!”
大业十三年,李渊起兵,遥尊杨广为太上皇。
他只沉默,然后仰天大笑一阵,醉生梦死去了。
龙舟选美,楼台牡丹,和着年少轻狂的意气,一起葬进了记忆里。
他被缢死时也没挣扎,只是长长,长长的叹气,我和他的头颅一起垂进尘埃里。
他终于学会低了头。
隋炀帝初平陈,斩五佞人以谢三吴,当时天下称贤。及其无道,乃过后主,深可叹也。
我听人评价他,恍惚间看见世家大族的狂笑和鼓舞,离经叛道的君主也还是有缺点会糊涂,怎能不庆祝。
是吗?是吗,真的该用炀吗?无可称颂吗?
我揉着酸痛的身体,看完友人的论题,她说他功大于过,我笑着叹气,谁知道呢,尽付于后人评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