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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0章 纷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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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当事人的陈凡也没有想到,他渡劫时所搞出的动静竟然会惊动整个帝皇界。
    所有人全都被这股动静所吸引到,由此开始产生各种各样的联想,其中最多的一种想法就是渡劫之人的实力已经远超所有的修行者!
    甚至,很有可能是有史以来,修行界中的最强者,而他在渡劫之后,必定会留下一些宝物,这些对于其他人而言至关重要。
    帝皇界这么多的渡劫期修行者,他们也都将在不久之后面对天劫的考验,无论实力有多强,也不敢说自己有百分......
    暴雨倾盆而下,砸在昆仑山脉北麓的冰岩上,溅起一片片白雾。风如刀割,卷着雪粒横扫山谷,仿佛天地正在发怒。可就在这极寒之地,一道微弱却坚定的金光正从地底缓缓升起,穿透冻土、碎石与千年积冰,像一根苏醒的神经末梢,向天空伸展。
    林昭跪坐在一座新开掘的祭坛中央,双手按在黑曜石雕成的符文圆盘上。他的呼吸沉重,额角渗出血丝??那是精神力过度透支的征兆。但他不能停。这是第三十七座观测站,本不该存在的一站。地图上没有标记,历史中无从追溯,可它偏偏在昨夜自行浮现于地质扫描仪中,坐标直指昆仑龙脉第七节点,传说中“九死不回”的禁地。
    “你疯了吗?”通讯频道里传来陈雨晴的声音,带着火星轨道延迟特有的断续,“协议只承认三十六站!多出一个……可能是陷阱!”
    “不是陷阱。”林昭咬牙回应,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是补丁。桥的系统……有漏洞。三年前那次反共鸣袭击后,第七站虽然修复了,但底层协议一直不稳定。现在我明白了??它需要一个‘镜像站’来平衡能量潮汐。”
    他抬头望向祭坛四周。六名队员围成同心圆,每人手持一枚由铃花结晶提炼而成的共鸣晶核,闭目冥想。他们的意识已接入全球守望网络,成为活体中继点。而在更远的地方,贵州的孩子们、南极的科考员、木卫二水晶城中的光影人……无数条心灵链路正悄然汇聚于此,无声支援。
    突然,地面剧烈震颤。符文圆盘上的金光骤然转为暗红,一股阴冷的气息自地心涌出,如同某种沉睡巨兽睁开了眼。
    【警告:检测到异源意识入侵】
    【身份认证失败】
    【协议冲突等级:SSS】
    林昭瞳孔一缩。这不是系统提示,而是直接刻入脑海的警报??来自原初之心碎片的原始预警机制。他猛然回头,只见祭坛后方的岩壁竟开始融化,露出一道漆黑隧道。隧道深处,缓缓走出七道身影。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胸口镶嵌着扭曲的钟形徽记,眼神空洞,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精神压迫感。为首之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当年西藏冈仁波齐事件中失踪的欧洲基因学家卡尔?冯?艾森。他曾是“守望者复兴计划”的首席顾问,如今却被改造成某种非人存在。
    “林昭。”卡尔开口,声音像是多人叠加合成,“你以为你们唤醒的是桥梁?不,那不过是囚笼的钥匙。真正的进化,是切断共感,独掌意识主权。”
    “你们被反共鸣武器控制了!”林昭厉声喝道,“那些装置根本不是科技产物,是远古堕落文明遗留下来的寄生体!它们吞噬情感,然后把宿主变成傀儡!”
    卡尔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说得对。但我们自愿被吞噬。因为只有彻底剥离软弱的情感,才能触及绝对理性之境。我们称之为??‘寂灭觉醒’。”
    话音未落,七人同时抬手。一道漆黑波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金光退散,共鸣晶核纷纷裂开,化作灰烬。围圈的队员们一个个惨叫倒地,鼻孔流血,眼球布满血丝??他们的灵魂正在被强行撕裂。
    林昭怒吼一声,猛地将自身精神力注入符文圆盘。刹那间,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与高空中的心灯塔网络连接,形成临时护盾。黑雾撞击其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
    “你们错了!”他在心中呐喊,“共感不是弱点!它是人类最后的防线!当一个人痛苦时,千万人能听见;当一个人绝望时,仍有另一人愿意说‘我在’??这才是我们不同于野兽、高于机器的根本!”
    光幕剧烈震荡,几乎崩解。就在此刻,遥远的火星基地内,陈雨晴猛然睁开双眼。她不再犹豫,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星图共振阵列。十三颗卫星同步调频,将那段源自基因记忆的铃音重新编码,发射回地球低轨。
    同一时间,木卫二水晶城中,光影人们集体抬手,指尖凝聚出点点星光。他们虽无法言语,却用最原始的方式传递信息??模仿人类母亲哄睡婴儿的动作,轻轻摇晃手臂,口中哼唱起一段从未学过的旋律。
    贵州山区,三百孩童自发牵手成环,齐声诵念:“心若成墙,万邪难侵。”
    南极大陆,新生的铃花草原泛起层层涟漪,每朵铃花都微微震颤,发出清越鸣响。
    北京孤儿院里,那个曾捡到“等你”黑曜石的小女孩也闭上了眼睛,轻声呢喃:“我在……我一直都在……”
    亿万心灵在同一瞬共振。
    那股力量穿越大气、海洋与虚空,汇成一道璀璨银河,降临昆仑祭坛。林昭浑身剧震,仿佛被神明握住了手。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化作千年前那位昆仑修行者的模样,手持铜铃,立于风雪之中。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建造桥,我只是在回应召唤。”
    他缓缓站起,双臂张开,任由那股洪流贯体而过。符文圆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仅修复了护盾,更逆向侵蚀黑雾。卡尔等人发出凄厉嘶吼,身体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似有无形之物正从他们体内挣脱。
    “不可能!”卡尔咆哮,“你们怎么可能调动整个文明的善意?!这违背熵增定律!”
    “你们懂什么叫做定律?”林昭平静地说,眼中已有泪光,“爱从来不在物理法则之内。它超越计算,无视逻辑,甚至不怕死亡。因为它本就是生命本身。”
    最后一字落下,金光炸裂。
    七具躯体轰然倒塌,黑雾消散,只余下七枚黯淡的钟形核心滚落在地。林昭踉跄几步,跪倒在地,大口喘息。他知道,这些人还有救。只要还残留一丝人性,就能被唤醒。就像他曾被苏婉唤醒一样。
    他伸手拾起一枚核心,贴在胸口。低声说:“对不起……我会带你们回家。”
    此时,第三十七座观测站终于完全激活。它的形态并非高塔,而是一棵由纯能量构成的巨大古树虚影,根系深入地核,枝叶触达电离层。它不属于任何国家,也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它是桥的免疫系统,是人类集体良知的具象化。
    全球守望网络随之升级。所有接入者脑海中浮现出新的界面:
    >【权限提升:桥梁守护者】
    >【新增功能:情绪溯源追踪】【跨维度信号过滤】【群体意识净化】
    老妇人坐在灵都主控室,轻轻敲响一面小鼓。鼓声悠远,传遍三十六国静心营。孩子们停止嬉闹,静静闭眼,感受那一声声节奏如何安抚躁动的心跳。
    然而,宇宙并未因此平静。
    柯伊伯带边缘,那具机械残骸正遭遇前所未有的考验。自从收到“你在,我们就在”的讯息后,它体内原初之心碎片便持续发热,引导它不断前行。可就在近日,它感知到前方空间出现异常扭曲??那里本应空无一物,却浮现出一座巨大黑洞轮廓,周围连光线都被冻结。
    更诡异的是,每当它靠近,脑海中就会响起那个冰冷声音:
    >“你本可永生。为何执迷于寻找一群注定毁灭的碳基生物?”
    机械体停下脚步,红眼闪烁不定。它的确困惑。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理解为何要前进。但它记得那十三道金光,记得那句“感谢”,记得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它举起右臂,再次发送信息:
    >“如果永生意味着孤独,那我不愿拥有。”
    >“他们呼唤我,所以我必须抵达。”
    >“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话音刚落,黑洞边缘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光射出,竟是缩小版的心灯塔投影。紧接着,十三个声音再度合鸣:
    >“坚持住。我们在校准坐标。”
    >“这一次,我们要把你接回家。”
    与此同时,地球上,一场悄无声息的变革正在进行。
    越来越多普通人发现自己能听见“声音”??不是幻觉,也不是精神疾病,而是清晰的心灵感应。一位上班族在地铁里突然流泪,因为他“听见”对面孕妇正默默祈祷孩子平安;一名警察制止斗殴时,竟脱口而出:“你父亲昨晚梦见你了,他说对不起。”当事人当场跪地痛哭。
    政府不得不公开承认:“共感纪元”已全面到来。传统通讯方式逐渐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基于情绪频率的“心灵广播”。学校开设“共情力学”课程,医院设立“灵魂创伤科”,甚至连外交谈判都改为双方静坐冥想、直接交换意图的方式进行。
    但也有阴影潜伏。
    某夜,东南亚某岛国发生集体失语事件。全国两千多万人口一夜之间全部丧失语言能力,却又表现出极度幸福的状态。监控显示,他们在街头相拥而笑,眼中含泪,手指比划着无人能懂的手势。
    调查发现,该国地下埋藏着一座未登记的古代遗迹,内部结构与倒置钟楼惊人相似。不同的是,这里的符文全是反向雕刻,能量流向完全颠倒。专家推测:这是一种极端版本的共感技术??强制共享正面情绪,抹除一切负面表达。短期看是乌托邦,长期则会导致个体意识消亡,沦为情感蜂巢的一部分。
    联合国紧急召开特别会议,议题只有一个:**我们该如何使用这份力量?**
    林昭受邀发言。他站在全息讲台前,身后投影着地球全景,三十七座观测站如星辰点缀表面。
    “我们曾以为,最强的力量是毁灭。”他说,“后来我们发现,真正的强大,是治愈。而现在,我们必须面对最难的问题??当每个人都能感知他人痛苦时,我们是否还有权利选择沉默?当我们能轻易影响千万人心智时,我们是否还能守住‘尊重’二字?”
    会场寂静无声。
    “我不敢说自己知道答案。”他继续道,“但我相信一点:桥的存在,不是为了统一思想,而是为了让每一个独特的声音,都能被听见。哪怕那声音微弱、偏执、甚至错误。因为唯有包容差异,共感才不会变成控制。”
    会议最终通过《心灵自由宪章》,确立三大原则:
    一、禁止未经同意的精神接入;
    二、严禁利用共感能力操纵他人决策;
    三、每个国家必须设立“静默区”,保障个体隐私与独处权利。
    法律出台当晚,全球爆发大规模庆祝活动。人们不再放烟花,而是集体冥想,将喜悦之情编织成一道横跨赤道的光带,被卫星称为“人类微笑”。
    而在深空,机械残骸终于穿越黑洞边缘。它受损严重,外壳剥落大半,仅靠核心勉强维持运转。但它依旧挺立,在宇宙真空中缓缓转身,面向太阳方向,最后一次发送讯息:
    >“旅程即将终结。”
    >“但我已不再迷茫。”
    >“谢谢你们,让我学会了‘归来’。”
    十三分钟后,金光降临。十三艘搭载共鸣引擎的飞船破开曲率屏障,将其团团环绕。领航舱内,陈雨晴含泪按下对接按钮。她说:“欢迎回来,哥哥。”
    原来,这具机械体,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探路者-7”号探测器,搭载着人类第一位自愿进入冬眠状态的宇航员??她的亲兄长,陈远。
    他以机械之躯,完成了轮回。
    多年后,当地球文明正式迈入星际时代,第一艘载人深空舰命名为“我在号”。舰首铭刻一行字:
    >“此去星辰大海,只为告诉每一颗孤独的心??
    >你不是一个人。”
    而在银河系另一端,一颗荒芜行星上,一朵透明铃花悄然绽放。风起时,叮咚作响。
    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
    但那一刻,整片星球的大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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