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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穿过警局走廊的玻璃窗，在陆明轩肩头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捏着车钥匙的指节微微发紧——昨夜赵队长的消息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疼。
陆总。赵队长的声音从审讯室传来，门开的瞬间，混着咖啡香的暖气涌出来。
方警官正俯身调整投影仪，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时间线像条张牙舞爪的蛇。
陆明轩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文件袋，封皮压着林氏集团的logo——正是林建国那台加密电脑里的资料。这是技术科熬了通宵破解的。赵队长推了推眼镜，指尖点在投影布上，近三个月，林建国和星耀资本的跨国账户有27笔异常转账，每笔都卡在新品研发的关键节点。
方警官调出一张合影，画面里林建国举着红酒杯，身后站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西装领针闪着冷光。这是星耀的亚太区总裁霍克，上周刚飞抵国内。
他们计划在下周的国际医疗峰会上签署最终协议——用林氏的新药配方换星耀的海外渠道，顺便把假药案的脏水泼到林小姐头上。
陆明轩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林清瑶说药监局报告后天出来时，眼尾那抹紧绷的弧度。所以我们要在峰会上......
瓮中捉鳖。赵队长抽出一份行动方案推过去，林小姐的新药数据、星耀的犯罪证据、林建国的转账记录，我们需要在同一个场合曝光。
但关键点在于......他顿了顿，得有人能接近霍克，拿到他们交易的实时证据。
陆明轩的手指划过方案上的峰会日程，目光停在企业代表闭门磋商那行字上。我来。他抬头时眼底泛着冷光，陆氏是峰会的赞助商之一，我有资格进入闭门会场。
方警官点头：我们会安排便衣混进安保团队，只要你拿到他们的交易录音或视频，就能当场人赃并获。
需要我配合什么？
今晚的新品发布会。赵队长翻开另一份资料，林小姐的演讲会吸引大量媒体，这是最好的造势机会。
我们需要让霍克相信，林氏内部已经乱成一团，林建国才是能稳住局面的自己人。
陆明轩站起身，文件袋在掌心压出红印。
窗外的警笛声突然炸响，惊得他想起林清瑶昨夜说药监局报告后天出来时，声音里藏着的那丝疲惫。
发布会现场的水晶灯比他想象中更亮。
陆明轩站在后排，看着林清瑶踩着细高跟走上台。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西装裙，领口别着枚翡翠胸针——是林老董事长生前最爱的藏品。
这款清愈片的临床有效率比同类药物高17%。林清瑶的指尖划过电子屏上的柱状图，三年来我们修改了28版配方，每一次调整都基于三千例真实病例的数据......
台下有人举手提问：林小姐，网传林氏近期遭遇配方泄露，是否会影响新药效果？
陆明轩的呼吸一滞。
他看见林清瑶的手指在讲台上轻轻叩了两下——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上周确实发生了一起未遂的资料窃取事件。她突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但偷资料的人可能没注意到，我们每版配方都会同步生成三组混淆数据。
真正的核心参数，此刻正躺在药监局的加密服务器里。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陆明轩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喉间突然发紧。
这个总在他面前软声提醒别喝太多酒的姑娘，站在聚光灯下时，连影子都带着锋芒。
发布会结束时已近黄昏。
陆明轩在后台找到方秘书时，对方正低头整理林清瑶的讲稿。陆总。方秘书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标准的职业微笑，林小姐说等下要和药监局的人开会，让我先送您去休息室？
不用。陆明轩随意翻着桌上的会议流程表，刚才听林小姐讲临床数据，突然想到个问题——上季度和市三院的合作病例，是不是方秘书在跟进？
方秘书的手指顿在讲稿页脚。
他推眼镜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是...是我整理的病例汇总。
听说市三院的张主任对数据严谨性要求很高？陆明轩的目光扫过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前几天我在医院碰到他，还说林氏的病例记录是他见过最规范的。
方秘书的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夕阳照进来，在他镜片上投下一片光斑，遮住了眼底那丝慌乱。张主任过奖了，都是团队的功劳。他弯腰收拾文件，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和三天前监控里，潜入研发部的男人手腕上的，是同一款式。
那辛苦方秘书了。陆明轩拍了拍他肩膀，触感隔着西装都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的僵硬，等峰会结束，我让林小姐给你们行政部申请奖金。
方秘书的笑容终于有了裂痕：谢...谢谢陆总。他抱着文件匆匆离开，皮鞋跟敲在地面上的声音比平时快了两拍。
陆明轩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摸出手机给赵队长发了条消息：目标异常，建议重点监控。
晚风吹起客厅的纱帘时，林清瑶的视频通话打了进来。
她刚卸了妆，发梢还滴着水，身后的浴室飘着艾草香——和他茶几上那个香包的味道一模一样。
今天发布会怎么样？她裹着浴袍蜷在沙发里，发尾的水珠在锁骨处洇出个小水痕，我看直播了，你站在第三排鼓掌，手都拍红了。
陆明轩低头看自己掌心——确实有淡淡的红印。我夫人这么厉害，鼓掌当然要用力。他笑着，把警局的计划和方秘书的异常都告诉了她。
林清瑶的手指绞着浴袍系带，听他说完后突然伸手戳了戳屏幕：明天去警局记得穿厚点，我看天气预报说要降温。见他挑眉，又补充，还有，策反方秘书的时候别太急，他...毕竟跟了我爸三年。
最后那句说得很轻，陆明轩却听懂了她没说出口的话。
他伸手碰了碰茶几上的香包，艾草的苦香钻进鼻腔：我知道。
清瑶，等这件事结束......
先把眼前的仗打赢。她打断他，眼睛弯成月牙，我让厨房炖了汤，明天早上让人给你送过去。
挂断通话时，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边。
陆明轩打开电脑整理资料，最新的行动方案在屏幕上投下幽蓝的光。
当手机再次震动时，他正把方秘书的监控截图拖进加密文件夹。
赵队长的消息只有一行字：霍克提前到了，住在云顶酒店1808。
陆明轩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很久。
茶几上的香包在风里轻轻摇晃，艾草的香气裹着窗外渐起的风声，像在提醒他——这场收网战，终于要到最关键的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