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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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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琅怔愣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抬起脸,对上那双沉静明澈的眸子,他动了动唇,几乎有些结巴:“没、没有。”
    伤到也无妨的,邬琅想。
    他已经习惯了流血,习惯了忍痛。他只是一件用来发泄的玩具,没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可眼前的长公主,那坐于马背上,蹙眉望着他的长公主,眼中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你发烧了。”
    少年眼尾泛着不自然的嫣红,清冷面庞透着绯色,两瓣薄唇干涩得厉害,显然是生病了。
    邬琅茫然了一瞬,后知后觉慌乱起来,急忙用衣袖擦去鬓边的凉汗,小声哀求道:“贱奴没有生病,求殿下,不要将此事告诉二公主。”
    一个低贱的奴隶是没有权利生病的。
    生病意味着他无法伺候薛清芷,无法取悦她、讨好她,意味着他失去唯一活着的价值。
    初到宫中那段时日,邬琅病过一次。刑房里阴冷潮湿,常有毒虫出没,他不慎被咬伤了脸,伤处肿得厉害,连张嘴都十分困难。
    薛清芷见了他那张破了相的脸,眸中满是厌恶,随意扔给他一瓶药膏就将他关进了暗室,说见了他这副模样心烦,平白坏了她的好心情。
    邬琅被关了整整十日。脸上是烧灼般的剧痛,头也昏沉得厉害,一片黑暗中,药瓶不知滚去了哪里,他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只能生生地挨着。
    他从未如此渴望过日光,渴望一切能带来光明的东西。黑暗像潜伏在深处的巨蟒,无声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像他稍有不乖,就会悄无声息地爬到他身边,吐着猩红的信子将他吞吃入腹。
    暗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邬琅彻底崩溃,他哭着爬了出去,颤抖着抓住薛清芷的衣角,他说他什么都愿意做,只求薛清芷不要再把他关进那样的地方。
    薛清芷睨着脚边满脸泪痕的少年,施舍般地摸了摸邬琅的头。
    “告诉本宫,你是什么。”
    “我、我是您的贱奴。”
    他眼尾噙着泪,将落不落,被薛清芷慢悠悠地拭去。
    接着,一条沉重的玄铁链便锢在了他的颈间,那是薛清芷一早就命人打造好的东西,本该是锁孔的位置,却烙着一个清秀的“琅”字。
    她牵起他,故意将链子绷得紧紧的,逗弄小狗似的,悠闲地朝床榻走去。
    “你欠本宫的,该还了。”
    每每想起这些,邬琅就浑身发抖,若是薛清芷知道他病了,定然会嫌弃他一身病气脏了她的寝殿,大约会再将他赶到暗室里去,直到他痊愈才会放他出来。
    薛筠意不明白为何一句平淡的关切会令邬琅害怕成这副模样。她正欲开口安抚,薛清芷已经骑着马来到了她身旁,冷冰冰地瞥了邬琅一眼。
    薛清芷离得远,并未看见邬琅是如何跌倒,又是如何摔了手中的琉璃瓶,她只看见他仰着头与薛筠意说话,乌眸湿漉漉的。
    邬琅察觉到她的不高兴,沉默地低下了头。
    薛清芷看向一旁的阿萧:“可分出胜负了?”
    阿萧如实道:“长公主并未射中,应是平局。”
    薛清芷便笑了,她看着邬琅,很是惋惜地啧了声:“真可惜啊。看来该是我的东西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邬琅是她的,皇太女的位子也是她的。
    薛筠意已经成了废人了,连自个儿都救不了,竟还怀着可笑的慈悲,妄想着让邬琅自由。
    薛筠意垂下眼,淡声道:“我累了,今日就不陪妹妹了。”
    她何尝听不出薛清芷话里带着刺,只是懒得敷衍应付。
    她心里遗憾,若没有方才的意外,那支羽箭应当会稳稳穿过白蝴蝶脆弱纤薄的翅膀,又或者,若她的腿没有残废,她便不会如此心慌,她会冷静沉着地射出最完美的一箭,邬琅会自由,再也不必留在这地方受苦。
    薛筠意眼眸暗了暗。
    自由……
    回到邬家,算是他的自由吗?
    邬寒钰待他那样恶劣,邬老爷子更是把他当作讨好的礼物随手送人。
    “皇姐这就要走了吗?妹妹还想和皇姐再切磋几场呢。”薛清芷带着笑,打断了薛筠意的思绪。
    她回过神,目光不觉又落在邬琅身上,少年安静地低头跪着,双颊泛着红晕,薄唇微张,沉重呼吸烫进微凉的风里。
    “改日吧。”她终是移开了目光,引着流雪,缓步离开。
    薛清芷会给他药的吧?
    她报复邬琅的手段是狠了些,但应该还不至于不为他医病,任由他烧得意识模糊。
    薛筠意垂眸,看向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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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马背上那一刹的慌乱,她忽然感觉无比颓丧,这些天强撑出来的平静倾垮得彻底。
    这副身子,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再能随心所欲地掌控马匹,不再游刃有余胸有成竹,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旁人。
    “扶我下来吧。”薛筠意将手中的弓箭递给墨楹,轻声道。
    感觉到她的失落,墨楹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流雪乖觉地跪了下去,墨楹抿起唇,小心地将薛筠意从马背上抱下来,让她重新坐进轮椅里。
    雪缎轻盈起落,邬琅嗅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草药香气。
    是长公主身上的香气。
    眼前忽而滚过一朵素白绢花,被风卷着,轻灵地落在他的膝前。邬琅一怔,下意识地抬起脸,寻找这绢花的主人。
    周遭颜色繁杂,青的,红的,黄的,吵得人眼睛疼。
    唯有那位坐于轮椅上的长公主,满身寂静雪色,腰间玉色绦带上,缀着朵单薄摇颤的绢花。
    邬琅恍然明白,她应是在为什么人服丧。
    他想将那朵绢花捡起,指尖却在触碰到柔软绢丝的一瞬猛然收回,他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擦净手上的脏污,才敢去碰那抹无瑕的纯白。
    轮椅已行远了。
    邬琅张了张口,想把绢花还给薛筠意,可他不能贸然出声,没有薛清芷的允许,他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做一个温顺的哑巴。
    薛清芷从马背上下来,在他面前站定。
    邬琅握紧掌心,慌乱地垂下眼睛。好在薛清芷并未注意到他私藏的东西,她慢悠悠地拽起他颈间铁链,绕在指上把玩着,“看啊。皇姐为了你,都敢和本宫叫板了。”
    邬琅眼睫抖了抖。
    薛清芷笑了下,俯下身,体贴地凑到他耳边。
    “你方才没听到吧?皇姐说,若是她赢了本宫,便要本宫放你自由呢。”
    邬琅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仰起脸来。
    长公主……长公主竟是为了他才……
    “多可笑啊。”薛清芷贴着他的耳,嗤笑道,“一个废人,也配与本宫争抢。”
    她直起身,缓缓捧起邬琅滚烫的脸颊,凝视着这张掌痕未褪的清俊脸庞。
    邬琅紧紧攥着手心里的绢花,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他颤了颤,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熟悉的耳光落到脸上,等待着薛清芷如以前那般怒骂他狐媚放荡,竟敢勾引长公主,引得长公主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帮他。
    可是他怎么敢勾引长公主呢。
    这副下贱破烂的身子,他根本不敢拿来入长公主的眼,是长公主心地慈悲,愿意施舍他一点珍贵的怜悯而已。
    出乎意料的,这次薛清芷却没有惩罚他。她心情很好,或许是因为薛筠意没能射中那只白蝶的缘故,她不想和眼前瑟瑟发抖的小奴隶计较什么,连眼神都变得温柔,话里带着笑,懒洋洋的。
    “去把身子洗干净,再过来伺候。”
    “是。”
    邬琅应着,丝毫不敢提及他发烧之事,只是顺从地跟在薛清芷脚边,一路膝行着,回到马厩。
    待薛清芷离开,邬琅才忍着痛站起身来,朝角落里那间破旧的马棚走去。
    棚子四周潦草搭了几块木板用作门窗,这里便是邬琅的住处。
    他在院中的水井里打了桶水,脱下身上染了血迹的纱衣,闭了眼,沉默地往身上淋下去。
    井水寒凉刺骨,浇过他滚烫的面颊,一遍遍洗过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邬琅发着抖,沉重地喘着热气,却不敢停,待一桶水用尽,他早已唇色惨白,浑身哆嗦。
    好冷。
    好想睡。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跪在床前,打开床板下的箱子,从那些薄得根本不能蔽体的纱衣里随意扯出一件,穿在身上。
    风顺着门缝儿溜进来,将他小心放于床褥上的那朵雪白绢花吹得花瓣轻展。邬琅用洗得发白的双手将它轻轻捧起,再动作轻柔地藏在枕下,他盯着枕头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马棚。
    寝殿里正点起一炉新香。
    香气甜腻,幽幽地钻入肺腑,邬琅只觉头痛得更厉害了,他拖着绵软的身子,昏昏沉沉地朝坐在榻边的薛清芷爬去。
    薛清芷全然没注意到少年红艳艳的双颊和迷蒙失神的乌眸,她用银匙搅着一盅刚熬好的药,笑盈盈地递到邬琅面前,命令道:“喝了。”
    药汤泛着热气,熟悉的气味令邬琅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那是催.情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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