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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向南的“故意刁难”，李德全也不生气，只是吹了吹胡子，把空茶杯往桌上一掷，嗔道：“孙子哎，爷爷渴了！”
“嘿，爷爷！”
一听爷爷这种表态，李向南就知道有门儿，马上提起茶壶屁颠屁颠的过去给李德全倒茶。
一旁才坐下的宋怡和宋子墨不禁嘴角扯了扯，被这爷俩儿的“针锋相对”逗乐了。
不过此刻，两人都晓得。
尽管之前两个爷爷对奶奶一再叮嘱不要通知家里人，遣散佣人家仆，尽量保持低调和神秘，但李向南这个孙子真的来了，爷爷们反而没那么狠心啥都不说！
现在就是能说多少，透露多少信息的事情了！
“若白还好吗？身体咋样？”
但李德全握掌成拳在桌上叩了叩以示谢意之后，说出来的话第一句却是对孙媳妇儿的关心。
宋怡和宋子墨对视了一眼，又有些欣慰。
看来不管李家宋家遇到什么样的大事，家里人的安危还是所有人的第一个出发点。
“爷爷，您孙媳妇儿好着呢！”李向南也微微发了发愣，然后眼眶顿红，晓得爷爷即便出去调查事情了，其实心里头一直牵挂着家人。
“娃娃状态怎么样？你听到胎心没？”
李德全继续问，而且问题相当刁钻。
他是老中医出身，看问题的角度比寻常人全面的多。
现在才80年，怀孕产检那一套目前还没成型，大多数普通人生孩子，可能也就是生产的时候去一下医院，寻常哪里会去做什么检查。
但在李家，已经有这种下意识的护胎意识了。
玩归玩闹归闹，真正说事情的时候，李向南就规规矩矩的束手站着：“只要回去，基本都听的，心律都很正常，发育状态不错！”
现在若白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尽管胎心微弱，但李向南是医生，这方面经验十足。
他说完这话，张了张口，正要问爷爷为什么急着要走，就见爷爷抬起了手。
“我争取在娃出生前回来！”
李向南眼眶又是一红，“爷爷，您年纪大了，有啥事情我们小辈的去做就行，您看您，自己查就算了，还带着宋爷爷到处跑，您两个腿脚……”
“哎，此言差矣！”宋乾坤顿时一笑，“我腿脚可比你爷爷……不，比许多同辈的人可好多了，你可晓得以前我在部队干啥的？那时候我在连里，干的可是侦查员……”
李德全失声一笑：“扯远了！”
宋乾坤嘿嘿一笑，立即止住话头。
似乎两人都晓得，根本不能往深处谈，否则一下子会刹不住车。
李向南和宋怡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笑着便过来添水。
她刚要张口，李德全就灰心一笑，“你爸妈最近咋样？”
这话一问，宋怡到了嘴边的疑问就不好接下去说了。
李向南只好叹道：“爷爷，都挺想您！”
李德全虎须一扬，都被气笑了，“我是问他们人怎么样？”
“人好的很哪，就是想你！”李向南死猪不怕开水烫，话里话外就是让爷爷别这么大年纪往外跑。
“你小子是真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就连宋乾坤都合不拢嘴了。
李德全喝着茶，看了一眼李向南，又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宋乾坤，两人视线交流了一番。
哎！
两人同一时间叹了口气。
忽地。
李德全从屁股底下摸出了一张地图。
“爷爷！这……”李向南眼睛一亮。
“待会儿我说的话，哪儿说哪儿了，都烂在肚子里，出了这个房间，不要在任何地方提起！”
李德全凝神看向自己的孙子和宋怡姐弟。
“知……知道了！”宋子墨吞吞吐吐的咽了咽口水。
“爷爷，明白！”宋怡轻轻的点头。
随后，李德全和宋乾坤同时看向了李向南。
“爷爷……”李向南挠了挠头，“如果以后我有能力帮你们，也不能谈这事儿？”
“到时候再说！”李德全皱眉：“我说的清楚了没？”
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李向南只好此刻同意，他看着爷爷将地图打开，不禁浑身一震。
就见一张70*50公分的军用全国地图赫然摊开在桌上，其上用红笔标注了许多个城市。
“我跟你宋爷爷，这段时间去了庐州，找了一个月，果然问到了你奶奶的踪迹……”
听到这话，李向南心头一动，可随即又冒出一丝不可思议，赶忙问道：“爷爷，你确定是奶奶？不是姨奶？”
今年过年在庐州与章之洞会面时，见到了奶奶的姐妹慕焕蓉。
那个传说中已经死去了很多年的孪生妹妹。
这事儿一度给李家和宋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也就是这件事情，导致从李家村回燕京的爷爷，开始着手调查当初奶奶失踪的真实原因。
“不清楚！或许是你姨奶！”
李德全忽然这么说。
李向南看着爷爷，发现他脸上真诚动容，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这说明爷爷确实不晓得在庐州出现的人是不是奶奶。
“于是，我不得不让你岳祖父去一趟庐州，跟章之洞一起，开始利用当年的老关系，动用人脉进行走访调查，发现你‘奶奶’这些年陆陆续续出现在很多地方，并且与他们都见过面……”
“啊？”
这话一出，李向南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您是说，奶奶她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在活动，如果咱们没有调查的话，其实一直蒙在鼓里，还不晓得她活着呢……”
“现在不能确定是不是你奶奶，也许是你姨奶！”李德全砸了砸烟锅，慢条斯理又冷静的搓起烟丝丢进去。
宋乾坤这时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出现在燕京你的婚礼上，我们是不会晓得她尚在人世的！更不会刻意去调查她的事情，也就不会知道她其实这些年一直在国内活动！”
李向南与宋怡宋子墨三人震惊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激动道：“那爷爷，您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接近奶奶了？有没有见到她？”
浓浓的烟雾之中，李德全摇了摇脑袋，他指向地图，提醒孙子：
“看到这两条线了没？”
李向南低头瞧去，注意到地图上，标注了红点的城市，连成了两条线。
一条是漠河往吉春往大连往燕京又折向西，深入了西北，往荒漠戈壁最终指向天山的方向去了。
而另一条，是从雅鲁藏布江在西南大山里来回折返，从山城走长江，过武昌一路到了东海。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些标注的城市形成的脉络，李向南一头雾水。
李德全砸了咂嘴，语气深沉。
“这就是你奶奶曾经待过的城市，也是我们后期需要去寻找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宋怡蹙眉道：“可是，您要去哪一条线？这么多城市，得查到什么时候！”
“去西北！”
这时宋乾坤斩钉截铁道。
“西北？”李向南一愣，脱口而出：“可是爷爷，墨鱼计划不是应该在海里吗？理应去长江这一条线查才对啊！”
李德全摇头：“南南，我现在无法判断你说的准不准确！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墨鱼计划，并不一定只是关于大海的！它很可能是一整场振兴计划的行动代号，你记不记得老家的狮子山？”
听到这话，李向南浑身一震，整个人立即被回忆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