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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钱，林风很想补充些子弹。张二娘一介女流，却能将望仙楼经营得风生水起，各路豪杰皆来捧场，足见其能耐。若能通过她打听门路，倒能省去不少麻烦。
不过，林风并不急于开口，两人合作伊始，他对张二娘的底细尚不清楚，贸然提买枪的事风险太大。
毕竟民国时期私贩枪械是重罪，一旦被抓，轻则毒打，重则蹲大狱。虽说乱世之中律法形同虚设，但若被人盯上，终究是个麻烦。
林德只给了他十发子弹，如今用了三发。林风计划回去后，请林德帮忙购置子弹，顺便打听黑市步枪的价格，自己想买把更好的枪，然后拉起个队伍来，往后也不怕被人欺负。
众人吃饱喝足，林风又买了些生活用品：两把菜刀、椅子、猪油、盐巴……最后，他还特意为董婉儿挑了件旗袍，这才心满意足地踏上归途。
林山河也很高兴。父子俩分到十块大洋，买了袋白米、一罐猪油，还给胖婶添了新衣，外加锄头等农具，花费不到一块大洋。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家走去。
然而，他们刚出城不久，一伙蒙面歹徒便骑马追了上来，大部分人手持斩马刀，为首的腰间别着驳壳枪，正是乔装改扮的陈福海。
身后喽啰嘀咕道：“海爷，咱们金盆洗手多年，你再不叫弟兄们干一票，我都快忘了自己是马匪了。”
陈福海冷笑：“那败家子身上可有七十块大洋！干完这一票，咱们就收手。”
“还是海爷仗义！”喽啰奉承道，“七十块大洋，够咱们逍遥好一阵子了！”
“一会追上他们，抢了钱就跑，别杀人。”陈福海下令。
林风等人背着采购的货物，走得慢，很快被马匪团团围住。
林山河脸色煞白：“完了！听说黑云镇附近有伙马匪，专抢百姓，没想到被咱们撞上了！这些人无恶不作，杀人越货、强抢民女……这下可怎么办？”
“把钱交出来！东西放下，趴地上！”一名马匪挥着斩马刀厉喝，“敢反抗，老子一刀劈了你！”
林风眼皮都没抬，抬手就是一枪。
那马匪还没反应过来，眉心已多了个血窟窿，轰然坠马。
其余匪徒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这看似文弱的青年竟如此狠辣，一枪毙命，眼都不眨。
“你、你敢杀人？”陈福海声音发颤，“兄弟们不过想借点钱花……”
林风懒得废话，举枪连射。三名悍匪应声落马，顷刻间，陈福海带来的弟兄已折了大半。
更可怕的是，林风杀人时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宰了几只鸡鸭。
陈福海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他颤抖着用枪抵住林山河的脑袋：“别、别动！再动我杀了他！”
林风嗤笑一声——对方的手抖得像筛糠，显然吓破了胆。
“抢劫？就得付出代价。”林风慢条斯理地上膛，“把枪和子弹留下，我饶你不死。否则……”他瞄准陈福海的头，“下一枪就是你的脑袋。”
陈福海彻底崩溃，丢下枪连滚带爬地逃了。林风故意放他走其实是留个活口好宣扬自己的威名。
他捡起驳壳枪，又多了十发子弹，开心极了，刚说要准备买把枪，没想到就有人来送枪。
“这些人……怎么办？”林山河声音发抖，“林风，你太可怕了……杀了这么多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林风吗？你甚至让我……感到恐惧。”
“这些人都是作恶多端的盗贼，我杀了他们，就是为民除害。”
“那些警察感谢我还来不及呢，谁会在乎他们怎么死的。”
“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如今暴尸荒野，也算是报应。”
陈福海一路逃回窝点，瘫坐在床上，面色惨白。林风那冰冷的目光、精准的枪法，以及他挨个点杀自己弟兄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闪回。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浑身冷汗涔涔。
“林风……我们兄弟只不过想借点钱花花，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
“这仇我一定要报！只要让我找到机会……”
陈福海眼中凶光毕露，可一想到林风杀人时的冷酷模样，那股狠劲又瞬间消散。
他颓然垂下头，彻底泄了气——经过这一遭，他再也不敢动抢劫的念头了。
几具马匪的尸体横陈在路边。这条官道白天人来人往，很快便有人报了官。
林巡官带着警察赶到时，现场早已围满了路过的百姓。有人认出这几人正是常年肆虐黑云镇的马匪，顿时议论纷纷。
“活该！这帮畜生早该死了！”
“苍天有眼啊，总算有人收拾他们了！”
听着百姓们的叫好声，林巡官挥挥手驱散人群，命令手下查验尸体。
确认是那伙马匪后，他厌恶地皱了皱眉——这些亡命徒不仅破坏治安，还影响他的油水，死不足惜。
“在那边挖个坑埋了。”他指着远处的荒地，
“挖深点，别臭着过路的人。”
对林巡官而言，几个土匪的命根本不值得立案。黑吃黑？死了干净。
可这时，一个警员的发现引起了他的兴趣。
“头儿，这事有点蹊跷。”警员压低声音，“这几人全是一枪毙命，弹孔都在眉心。下手的人……是个绝顶高手。”
林巡官闻言瞳孔一缩，快步折返查看。当看到那些精准的弹孔时，他突然笑了：“黑云镇这是来了条过江龙啊。”
“王大疤没这本事，马匪更不行，就连码头秦五爷手下也找不出这样的枪手。”警员凑近道，“要不要上报县里？”
“蠢货！”林巡官反手一记耳光，“如今兵荒马乱的，上面哪还管得了这些？再说了——”他眯起眼睛望向镇子方向，“这等人物若是能为我所用……”
董婉儿一整夜都没能合眼。
林风带着山河、大柱和二柱去黑云镇卖鱼，可直到现在仍不见人影。
想到他昨日刚杀了王大疤的人，现在又一夜未归，村里早已流言四起。
“林风肯定是怕王大疤报复，连夜跑了！”
“我看啊，他是还不起马福田的钱，干脆溜之大吉！”
“呵，指不定是骗山河他们去镇上，转头就卖到前线当壮丁！”
起初，董婉儿还替林风辩解几句。可听多了这些闲言碎语，她心里也不由得打起鼓来。
昨夜，她甚至做起了噩梦。
梦里，林风狞笑着将她推给马福田。那肥硕的身躯压上来，熏人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而后，她又被人拖进青楼，老鸨尖利的笑声刺得耳膜生疼。
此时的董婉儿已经快要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