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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朕会庇护她一生一世
“姜绵绵对朕有恩，如果她有需要，朕会庇护她一生一世。她就算离开王府，也不会孤苦无依。”
墨景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眸光似不经意扫过陆北骁紧绷的肩背，“朕知道陆爱卿在她和姜蕊之间难以选择，无非就是放心不下绵绵，担心她以后一个孤女会被人欺负。”
他勾起唇角，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若朕将她接进宫里照顾，你是不是就不需要担心了？”
这话像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陆北骁的心。
陆北骁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朝服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皇上，臣会照顾好绵绵，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是臣的妻子，从今天开始，就是臣的平妻。望皇上成全。”
墨景珩的眼眸微眯起，“这件事你跟绵绵商量过了？”
“臣回去会跟她说。”陆北骁抱拳跪下来，“求皇上成全。”
墨景珩道：“朕金口玉言，若这道圣旨下了，就没有撤回的可言。陆爱卿还是回去跟王妃商量一番吧！毕竟王妃舍命救了你一命。这么做你不怕伤她的心？”
陆北骁无言以对。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谈。”墨景珩示意人端来茶盏，“喝口茶压压惊。你是朕的镇北王，不可为感情所困。”
陆北骁接过德公公手里的茶盏轻抿了口，“谢皇上。”
接下来谈论了关于辽王有意造反的事。
“陛下，辽王虽说有野心，但他现在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性的举动。”
墨景珩手指轻敲了敲龙椅扶手，笑道，“不错，所以朕就给他一个行动的理由。”
……
陆北骁从御书房出来已经是傍晚。
墨景珩给了他不少的赏赐。
“王爷……”长安看着这些赏赐有些不明白，“皇上竟然有意纳侧妃娘娘进宫……这是要夺臣妻吗？”
陆北骁眼底闪过抹冷芒，“起初本王也觉得是这样，可皇上对本王，信任有加，将心底里的想法都和盘托出了。”
“皇上说的不无道理。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折辱名声的事。绵绵毕竟是我的女人。但是绵绵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她找皇上求和离。”
墨景珩的确没有理由拒绝，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才将事实跟他说的。
“还有皇上说要纳绵绵进宫，也是为了本王着想。”
因为皇上看出了他心中的烦恼。
“皇上想我专心对付辽王。作为男人，的确不应该在两个女人之间犹犹豫豫，徘徊不定。”陆北骁的拳头一紧，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优柔寡断了，都不像从前的自己。
陆北骁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掌心的青筋随着心跳突突跳动。放弃绵绵？仿佛要剜去心口最鲜活的血肉；辜负姜蕊？恩情又似千钧锁链将他缚在忠义的刑架上。
长安心里叹口气，“王爷，您太难了。不如您和侧妃娘娘早日圆房，侧妃娘娘成了您的女人，她肯定就不会再闹。”
陆北骁心里也是这样想，辗转思量许久，来到县主府。
姜绵绵在院子里练习跳舞。
暮色为庭院镀上一层绯色薄纱，姜绵绵广袖翻飞间，碎玉铃铛撞出清越声响。
残阳如血，将青砖铺就的梅花桩染成暗红。姜绵绵赤足轻点，每一步都似踩在破碎的霞光里。
藕荷色襦裙翻飞间，裹挟着晚香玉的冷香，骤然绽成半开的莲。发间珍珠流苏与腰间碎玉铃铛相映，在暮色里织成一张蛊惑人心的网。
当她仰起脸时，映着天边最后的余晖，美得惊心动魄又让人心醉。
陆北骁停在月洞门处，指尖攥着的玉佩硌得生疼。记忆里那个裹着棉被病恹恹的缩在角落的苍白少女，此刻竟化作翩跹的蝶。
夕阳下，她忽而仰起脸，额间花钿映着晚霞如滴血朱砂，眸光流转时竟比花园里最名贵的牡丹还要艳丽三分。
就在这时，她转头望见阴影里的陆北骁，顿时吓了一跳，没有站稳从梅花桩上掉下来。
“绵绵！”
向来沉稳的陆北骁脸色瞬间煞白，飞扑过去稳稳接住她。
“县主。”翠屏和翠珠都吓得心慌慌，赶紧过来。
姜绵绵从男人怀里挣扎着要下来，“先放我下来。”
陆北骁的手臂像铁钳般箍住她纤细的腰肢，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耳尖：“绵绵，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姜绵绵别过脸去，轻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的慌乱。
陆北骁低头，望见她睫毛上凝着的水光，恍惚又回到那年她被野猫抓伤，哭着扑进他怀里的模样，心尖瞬间软成一滩春水。
她现在冷若冰霜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曾经只要他去姜家找她，她都会满心欢喜地跑来。
还会让人准备好他喜欢的点心、茶水。
姜绵绵杏眼圆睁，眼尾还泛着因惊吓而生的红意，长睫上沾着细碎的汗珠。
她猛地攥起粉拳，重重砸在陆北骁胸膛，力道却绵软无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哼，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摔下来。”
“那是本王的错。本王抱你回屋里。”陆北骁抱住她进了她的卧房。
姜绵绵坐在椅子上，他半跪下来给她检查脚。
“疼……”
陆北骁眉头微蹙，“扭伤了。要上药。”
他吩咐人拿来药箱，将药酒倒在掌心，揉热后才轻轻地敷在她的脚踝上，“怎么想起来练习跳舞了？本王记得你最不喜欢跳舞。小时候让你练习，还哭鼻子呢！”
姜绵绵神色淡淡，“小时候能和现在比吗？”
“……”陆北骁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小时候有父母兄长疼爱，还有他这个青梅竹马庇护，如今却一夕之间被所有人背叛抛弃。
姜绵绵眉眼带着几分讽刺，“骁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绵绵，我们……”
陆北骁看着她扭伤的脚，明白今天又没办法圆房了。
“我想来看你。今晚上我留下来陪你。”
姜绵绵眉眼带着几分笑意，“怕是留不成了，一会儿姐姐又要寻人来找你。骁哥哥不必留下来，你还是回去吧！”
“毕竟姐姐更需要你，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
陆北骁心里不是滋味，“绵绵，这次我不会再走。”
“哼！”姜绵绵懒得搭理他，让人过来搀扶自己去沐浴。
“绵绵，我抱你去吧！”陆北骁在身后跟着进来。
“不用，我要沐浴。”姜绵绵突然都不想洗澡了，万一他兽、性大发怎么办？
上次就被他占了便宜。
“王爷，王妃身体不适……”不出所料，果然没一会，姜蕊就派人来找了。
姜绵绵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指尖，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讽，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轻抿唇角，似笑非笑地瞥了陆北骁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早知道会如此”。
陆北骁看她一眼，握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茶水在盏中剧烈晃动，溅出几滴打湿了衣襟。
他冷笑一声，眼底却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为何本王每次来侧妃这里，王妃都身体不适。是不是你们没有伺候好！”
丫鬟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脑袋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颤得不成调：“王爷息怒……”
“王妃身体不适就请太医，今晚本王在侧妃这里过夜不回府。你们要是照顾不好王妃，本王唯你们是问。”陆北骁想到刚才姜绵绵讥讽的模样心里就恼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