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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言霁心生怜悯,扶着她坐到床边,去将旁边挂着的裘衣披在傅袅身上,等她哭声渐止,才道,“你有什么难处,朕都可以帮你。”
一场朝斗,牵连无辜之人,言霁觉得自己该当其责,但之所以发起朝斗,又是为了让更多即将被侵害的无辜人得以安稳,难说对错,只能说造化弄人。
傅袅摇头道:“陛下不必如此,是我之错,亦是启王之错,跟陛下又有何干,我知道陛下有自己喜欢的人,或许成全陛下的心意,才是傅袅一生之幸。”
“之前我说多喜欢陛下,其实也不过是见色起意,陛下这么好看的人,谁见了都很难不喜欢吧,更何况还如此尊贵,只是如今的我,已经失去站在陛下身边的资格了。”
言霁心想,顾弄潮更好看,为什么没人敢喜欢顾弄潮。
哦,他的上一任准皇后喜欢顾弄潮,下场并不是很好......
傅袅接着道:“单留陛下,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王爷的面说,我被启王掳走后,听到一些关于,陛下身世的消息,不知真假,但总觉得,应该告诉陛下。”
“他说,庄贵妃在嫁入大崇前,曾被安排献祭给柔然的鬼神,身负一种巫术,这种巫术会转移给至亲至近之人,且对方心甘情愿为之死去,便可奏效。”
言霁有些心不在焉,勉强将话入了耳,只觉太过玄乎了。
傅袅看着言霁,眼中泪光闪烁:“启王说,先帝没有被转移,很可能是陛下被转移了这种巫术。”
虽然并不太信,他一直以来都好好的,但为了得到柔然更多的消息,还是出声问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巫术?”
傅袅愣愣地重复当时启王跟她说的话:“一种能让中咒之人自取灭亡的禁术,直至疯魔,不死不休。”
“我曾经想过,若为陛下的皇后,作为至亲至近之人,我可会甘愿以自身转移此咒。”傅袅惨然一笑,“我居然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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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霁出来时,顾弄潮依然等在外面,他站在柔亮的灯光下,长身玉立,风姿清雅,衣摆的褶带在晚风中晃动,墨发泄落在肩侧,将他托显得略孱弱。
但言霁见过顾弄潮衣下的身体,那是具颇具男性魅力的身躯,肩宽腰窄,肌理健硕有力,蕴含强大的力量,绝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弱不禁风。
——他也曾是领兵北征的少年将军。
姜棠清说,喜欢就要追求。傅袅说,喜欢就是成全。
那他的喜欢,又该如何置之。
大概是言霁看得太入神,没察觉顾弄潮已经走到他面前,蓦然回神还吓了一跳,言霁没忍住往后退了两步拉远距离,压迫感稍微减轻了些。
顾弄潮不在意道:“你既然看过了,之后又打算如何安顿她?”
言霁不答反问:“皇叔将她藏着不让我找到,是想要私下处理掉她吗?”
顾弄潮:“她的存在会是陛下的污点。”
若是顾弄潮真心不想让言霁找到,言霁是绝对寻不到这里,他明明留了一线,在被问起时却丝毫不提,言霁忍着心里翻腾的怒气,忍得指尖颤抖:“我不相信皇叔这么聪明的人,能算到我纳傅袅为后会激化启王的怨恨,却算不到傅袅会成为这场政治的牺牲品。”
“你是故意的。”言霁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喉中泛起了血腥,“一面举荐傅袅为后,一面断绝了她为后的可能,你的计划达到了,结果也如你所愿,如果我没收到清风的消息,你是不是就随便找个地方,将她解决掉?”
“不对。”言霁摇了摇头,“这不符合皇叔你的美学标准,你应该会在撬完康乐嘴里的真话后,将傅袅怀孕的事公布出去,以傅袅为饵,诱启王上钩,彻底斩草除根。”
而从始至终,以为自己在掌控全局的言霁,不过也是被人操纵的傀儡。
顾弄潮未置一词,又或是默认,但有时候沉默地面对别人激烈起伏的情绪,反而更残忍。
言霁脱了力,靠在朱红木柱,滑坐在地上。他第一次直面了顾弄潮藏匿在深处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无论是姜棠清,亦或是傅袅,顾弄潮之所以敢让朝臣启奏,就是因为知道言霁最终纳不了后,他明明知道一切,却看着言霁为他挣扎痛苦。
“拿我的真心当筹码,你觉得快意吗?”言霁闭上眼,眼尾滑落一滴莹润的泪水。
顾弄潮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抬起言霁的下颌,将脸凑近,吻去言霁脸上的泪痕,轻声言:“本王亲选的人,怎可能让他为她人夫。”
隐忍蛰伏的恶兽,终于在此时露出了锋利带毒的爪牙。
第40章
翌日一早,言霁提前醒来更衣回宫,却迟迟未见前一日安排来伺候的丫鬟小翠。
心想或许小翠并不知他会起得这么早,天气又冷,还在睡懒觉吧,便没有摇铃传唤,叫来影五去打了热水,洗漱完准备离开摄政王府。
走在路上时,远远瞧见两个侍从正扛着一个滴着鲜血的麻袋匆匆往外走,一路都是血迹,言霁迟疑下将人叫住,两侍从神色仓皇,忙不迭将麻袋藏在身后,跪在地上道:“叩见陛下。”
“你们扛的什么?”
一人说话结结巴巴,另一人接过话道:“是前些日子厨房里剩下的死猪肉,放了许久已经不新鲜,所以我们打算趁天还未亮,拿出去扔了。”
言霁看着藏在他们身后鲜血淋漓的麻袋。
那人挪动身体遮了严实,提醒预曦正立。道:“陛下,秽物污眼,还是别看了。”
言霁点了点头,两人如蒙大赦,重新扛起麻袋往外走。
原本放置麻袋的地上,已凝固了一层厚厚的血迹。
死猪肉......还会流这么多血吗?
此时一直压在言霁心间,早朝也上得漫不经心,一下朝,他就问影五情况,影五说傅家小姐依然好端端的,言霁这才松了口气。
但疑惑更甚。
周转打听后,只得知上次去摄政王府伺候自己的小翠因家中有事,赎了身契离开。影一得到吩咐,留意小翠的去处,却什么也没再探听到。
言霁想起闲聊时,小翠在星光月色下言笑晏晏,说起进到摄政王府为婢,是天降的好事。
再一想到那留滞下的血迹,言霁只觉遍体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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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邬冬已至塞北多日,传回信件说明那边情况的进展,期间邻国发生过一次兵痞扰民的事,被邬冬带了一只小队强势镇压,邬冬的名声就传到了敌国,边疆交界的摩擦跟着少了许多。
每次新将调换,敌国在掌握新将的作战风格前,都不会贸然行动,只会开展一些不痛不痒的行为慢慢试探,而邬冬的战术又素来诡变,恐怕塞北会安稳个一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