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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集丶今晚圣诞节，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过法
深夜的寂静如水，夜莺飞向某座老旧社宅。它停在一扇窗户前，凝视着窗内那两个少年的身影，彷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小盟，圣诞快乐。」
「你也是，圣诞快乐。」
秦杰盟躺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张昊仁，张昊仁像只小鸟依偎在秦杰盟怀中。
他们庆祝圣诞节的方式很简单——在张昊仁家吃水饺。
秦杰盟想起晚餐时，王怡娜阿姨那张笑容满面的模样，和张昊政那副醋意满满的样子，不禁轻笑。
虽然他并不姓张，但这个家的每一位成员早已将他视作一份子。
「你应该看看昊政哥的表情，他看到你喂我的时候，恨不得要把我宰了。」
「我哥才不敢宰你，他也不能拿你怎麽样，咱妈都已经认可我们了。」
张昊仁的话让秦杰盟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张氏兄弟在厨房里忙着包饺子，王怡娜突然温和地叫他坐到沙发上，美名其曰「聊一会儿天」。
王怡娜的表情既温柔又带着几分严肃，他的心头微微一紧，大概猜到她接下来要问什麽。
他刚坐下，王怡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眼中带着深深的关切。
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充满温柔：「阿姨知道你因为那些报导受了不少苦，想问问你，最近还好吗？」
「我没事，阿姨。」秦杰盟回答道，心里想的却是：果然…阿姨还是很担心…
王怡娜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当初，阿姨和哥哥知道你们在一起时，阿姨也是反对的。只是後来，你跟阿姨说了一句话，阿姨才放下心来，决定让你们去做。你还记得那句话吗？」
「我绝对不会让昊仁受伤，也不会让昊仁被伤害。」
秦杰盟转头看向厨房，只见两兄弟正包着饺子聊些什麽，突然，张昊政用沾满面粉的手戳了戳张昊仁的脸颊。下一秒，面粉四溅，兄弟俩开始了一场面粉大战。
他当然记得自己发下的毒誓，但他也清楚，这个誓言早在那几天已经被打破了。
「当时阿姨看到报导的时候，阿姨当时想着要把这些报导藏起来，结果小昊这孩子还是知道了，他真的很为你担心…」
「阿姨。」秦杰盟站起身，他的眼神诚恳，朝王怡娜深深鞠了一躬。
「关於那件事，我真的非常抱歉。是我疏忽，差点让昊被曝光，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我向您保证！」
「你能拿什麽保证？」
秦杰盟没有立刻回答，王怡娜站了起来，走向客厅柜子拿起某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他们家唯一的全家福，照片上除了已经英勇殉职的张父，还有年幼的张昊政，以及当时怀着张昊仁的她。
「那孩子…从没见过他的父亲，我以前每次回来，总看到他抱着松民的照片睡觉。他看过我对着松民的照片流泪…他怕我担心，从来没在我面前哭泣，这是他第二次因为你…」
王怡娜缓缓放下照片，走到秦杰盟面前，语气温柔却充满关切：「孩子，你能保证不再让那孩子为你伤心吗？」
秦杰盟思考片刻，他站起身，眼神坚定而充满真诚。
「阿姨，我不能保证昊会再次为我伤心，但我一定能保证昊的幸福，所以阿姨…」
他话说到一半，转头看向厨房的张昊仁，目光坚定地回到王怡娜身上说：「请您放心的，把张昊仁交给我。」
其实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没底的。
他犯过这种错误了，谁能保证他不会再犯？更何况他这次还是在杨玟宇和张诺轩的帮助下渡过难关，他自己还没有能力可以独自解决…
王怡娜摸着秦杰盟的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孩子，请你别让我失望。」
秦杰盟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怡娜，心中所有的自我质疑在这一刻全被打破。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轻声道：「谢谢阿姨…」
「妈！小盟！饺子煮好了！快来吃吧！」
张昊仁端着一锅饺子放到餐桌上，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不再提起刚才的事。
秦杰盟真的很感谢王怡娜愿意再相信自己，也感谢她愿意把张昊仁交给自己。
「小盟，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要什麽时候送你圣诞节礼物…」
说完，秦杰盟从床底掏出事先藏好的小盒子，放在张昊仁的头上。
张昊仁瞪大双眼看着秦杰盟，他拿下头上的礼物，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打开看看？你应该会喜欢…」
话音未落，张昊仁突然从秦杰盟怀中抽身，他打开房灯，走到书桌前翻开书包。
几秒後，他从书包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递给秦杰盟。
「刚刚差点忘了~」张昊仁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秦杰盟惊讶地看着那个礼物，他原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已经足够让张昊仁高兴，没想到更令他惊喜的是，男友也为他准备了惊喜。
「谢谢…」
张昊仁坐在秦杰盟旁边，从背後轻轻抱住他，带着笑意问道：「至少我们心有灵犀吧？感动不？」
秦杰盟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张昊仁顺势提议：「我们一起拆开吧？」
秦杰盟点点头，张昊仁迅速拆开小盒子。
他知道张昊仁不喜欢费时拆包装，所以故意省略了复杂的包装，让男友能轻松打开盒子。
「这是…」张昊仁从盒子拿出一顶白色毛帽，毛帽边缘还能看到大大的「Z.H.R.」三个字。
「喜欢不？这是我特别定制的，想说你戴着很好看…」
秦杰盟还没说完，张昊仁直接趴在他的背上。
「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麽，轮到我了。」秦杰盟轻轻撕开上面的胶带，耐心的把礼物纸摊平。他打开礼物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款猫咪耳朵造型的耳机。
秦杰盟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向张昊仁，「猫耳？原来你喜欢这款？」
「才不是，你说过你的耳机坏了，而且…」张昊仁小声地反驳，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小盟，其实我想和你道歉，你被其他人质疑的时候…我没敢站出来帮你澄清…」
「你不用道歉，我大概从班长和诺轩那里听说了。」秦杰盟转过身，温柔地看着张昊仁，轻声安慰道：「你当时没做这个决定是对的，毕竟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见张昊仁依旧自责，秦杰盟在张昊仁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麽作为惩罚…今晚让我好好抱着你睡觉吧？」
张昊仁脸颊泛红，轻轻点了点头。秦杰盟将他抱进怀里，一同躺在床上。
秦杰盟紧紧搂着怀中的爱人，张昊仁沉浸在爱人给予的温暖与安全感中。
「不知道班长他们的活动怎麽样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办的好好的…」
两人静静的享受此刻的安宁，全然不知学校的状况。
时间倒回至晚上8点，星宇高中高一（四）班。
班长站在讲台後方清清嗓子，拿起卷着的簿子当作麦克风宣布：「我很开心大家来参加这次的交换礼物，大家给自己鼓鼓掌吧！」
说完，他充当氛围担当鼓掌，台下7人配合他一起鼓掌。
「虽然只有我们8个人，不过我们可以比某些现充过得更好！」班长感动的看着台下的男生们，说着这句故意针对某个以【陪伴女朋友过圣诞节】为由的颜姓同学。
「班长！」邱俊守拿起手机报告：「刚刚俊玮在【分享圈】发照片，他和他女友在耶诞城牵手！看起来好幸福！」
班长捂着被箭刺穿的胸口，无视邱俊守的话说：「没事！虽然没有音乐，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过得很好！」
「班长！」詹政耀拿起手机报告：「今晚公园办慈善义演，去的人都可以拿到免费的礼物！优泽也在那边！要不我们过去支持支持？」
「安静！那个等等再去！」班长忍着怒气继续说台词：「虽然…虽然我们没能让国际友人一起庆祝圣诞…」
莫瑞克举起手问道：「班长！诺轩不是说他要和家人一起过吗？」
班长忍无可忍，对着三人开骂：「我说你们三个！一个个拆我台是怎样？存心气我是不是？好啦好啦！交换礼物开始！等音乐停了就不能交换了！就这样！别再说话了！」
在一片笑声和音乐声中，众人开始进行交换礼物环节。
「诶诶，你说俊玮会送什麽礼物给他女友？」詹政耀边递礼物，边忍不住八卦问道。
「说到这个…」邱俊守好像想到什麽说：「昨天我看到他在我妈妈开的店买了音乐盒，不知道要送给谁…」
莫瑞克笑着加入话题，「肯定是送给妈妈啦！我妈也很喜欢音乐盒！」
「你们三个！再吵就给我出去！」班长先是骂了三人，随後像泄了气的皮球嘟囔：「算了，走了三个剩下五个，我们班未免太不团结了吧…」
等到音乐结束，大家拿到了交换到的礼物。
这次轮到詹政耀当任氛围担当，兴奋地叫道：「班长先拆礼物！拆礼物！拆礼物！」
男生们也在鼓动班长，班长感动的看着众人，全然不知其中有诈。
他感动的拆开礼物，礼物突然发出恶魔般的恐怖笑声。
「哇！！！这什麽？？？」班长惊恐的甩开礼物，心有馀悸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礼物。
几秒後，他听到了某人的笑声。
他带着怒气巡视一圈，最终锁定在捧腹大笑的詹政耀身上。
「好啊！是不是你准备的恶作剧！给我站住！！！」
「笑死我了！班长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在班长追杀詹政耀的时候，其他人纷纷拆开他们的礼物。
一个男生突然发出少女般的尖叫呐喊：「哇！！！！我居然拿到绝版漫画！这谁送的？？？」
一听到绝版漫画，其他人纷纷看向那名男生拿着的漫画《森林圣地》。漫画看起来有些年代，上面确实也贴了正版标签，翻开一看，内页还有漫画家的亲笔签名。
「哇！谁啊？这麽有钱？居然送绝版漫画？」
「我找那本漫画很久了！可以送我吗？」
「不行！这本漫画在网上至少也要四…五位数起跳！」
在众人一片喧哗声中，莫瑞克得意的举手大笑：「那是我送的！喜欢不？」
得知是莫瑞克送的，他们纷纷对莫瑞克投出质疑的眼光。
「瑞克送的？怎麽可能？」
「瑞克你哪来的钱啊？居然舍得把这麽贵的漫画送人？」
「瑞克你是认真的？」
莫瑞克摆出无辜脸解释：「这是我从爷爷家里挖出来的，我爷爷说那些漫画太旧了，让我随便送人~」
邱俊守突然想到什麽，问道：「瑞克，你爷爷该不会是那位传奇出版商，莫老先生吧？」
「谁知道呢？」莫瑞克神秘的卖了个关子，惹得在场所有人（除了被追杀的詹政耀和追杀中的班长）产生巨大的好奇。
就在高一（四）班的男生们对莫瑞克爷爷的身份产生好奇时，一群人已经在学校附近的公园布置器材。
今晚9点，公园将举行一场义捐演奏会。舞台在几个小时前布置完成，现在只差乐器和麦克风的摆放。台下的摊位也准备好了，等着吸引人们前来购买周边商品。
活动结束後，所有的收益将全部捐给孤儿院及有需要的家庭，用实际行动传递温暖与关爱。
一个身形娇小的女生吃力地抱着一大盒沉甸甸的麦克风，她的双臂微颤，步伐踉跄，体力显然快要透支，盒中的麦克风也摇摇欲坠。
就在女生做好赔钱的准备，有个人接过她手上沉重的盒子。
女生看向少年，彷佛在少年身上看到天使的影子，红着脸对少年道谢：「谢谢你…」
「没事。」欧阳优泽拿着箱子，转身放在桌上。
「优泽，你钢琴练的如何？」
一个梳着中分的男生不知道从哪冒出，站在桌前一脸骄傲的炫耀：「我和你说，我可是学了《降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哦！那可是排在世界上最难弹的乐谱中的第五名哦！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代表我是个音乐天才哦！」
「哦。」欧阳优泽随便敷衍，转过身去货车搬乐谱架。
男生见自己被无视，赶忙追到欧阳优泽身後继续炫耀：「而且啊！我在国际IQ测试的分数是162哦！就和爱因斯坦一样！厉害吧？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代表我不止是音乐天才，还是神童哦！」
欧阳优泽嫌这人太吵，再次敷衍：「恭喜。」
男生被欧阳优泽的敷衍激怒，他挡在欧阳优泽面前骂道：「喂！别人在炫耀你要虚心接受！你IQ多少？会弹我刚刚那首乐谱不？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这代表…」
「小泽！你现在得空吗？」
二人看向一旁，欧阳秀筝走到欧阳优泽面前，漫不经心地说：「等等义捐之後记得复习《第三钢琴协奏曲》哦！复习之後再练习一下门萨就好！」
男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优泽结巴问道：「门…萨？你什麽时候是门萨会员？」
欧阳秀筝笑着代为回答：「上周啊，我家小泽可是考了满分哦！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
欧阳秀筝的话像闪电劈中男生的脑门，他整个人彷佛被抽空了力气，「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欧阳秀筝本想安慰男生，欧阳优泽却在一旁催促：「姐，我们还要搬乐谱架，快点。」
「哦…」
欧阳秀筝跟着欧阳优泽来到货车搬下乐谱架，欧阳优泽突然开口：「我什麽时候会弹第三协奏曲？我好像没加入门萨吧？」
「你没看到那个男生一直缠着你吗？还不感谢姐姐我帮你解围？」一想到那个男生大受打击的表情，欧阳秀筝忍不住偷笑。
欧阳优泽叹了口气，继续搬着乐谱架。欧阳秀筝察觉到弟弟有心事，她搬着另外的乐谱架走在弟弟旁边问道：「怎麽？还没想好怎麽和他说吗？」
欧阳优泽先是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其实…我约了他一起复习…」
「真的只是复习期末考这麽简单吗？」
见欧阳秀筝一脸笑眯眯的，欧阳优泽别扭的扭过头嘟哝：「关你什麽事…」
欧阳秀筝几乎要被弟弟萌化了，硬是把想摸他头的手给按了回去。
「好吧，圣诞节之後我就回去了，你就好好和他享受两人时光吧~记得要和对方说清楚哦！」
欧阳优泽没有回应，下一秒有人喊了欧阳秀筝。她抬起乐谱架，转身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他架设好乐谱架後，看向一旁忙活的欧阳秀筝，轻声说了句：「谢谢…」
器材就位，演奏者们各安其岗。马尾男人站在台前，手中的指挥棒轻轻一挥，音乐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出。
舞台上，《圣诞曲》的旋律缓缓响起，轻轻穿越夜风，洒进城市的每个角落。
在这群乐器中，欧阳优泽的指尖在钢琴键上舞动，旁边的欧阳秀筝则轻轻吹奏长笛。尽管某个中分男时不时出错或者漏拍，但两姐弟之间的默契配合，依旧将这段演奏完美呈现。
在悠扬的旋律中，街头行人一开始只是侧耳倾听，接着一个个放慢了脚步，最後不由自主地走向舞台，沉醉其间。
圣诞节本是家人团聚的时刻，但在这座公园里，安静聆听演奏者们带来的动人旋律，彷佛也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节日欢愉与温暖。
曲已毕，听众们毫不吝啬的纷纷献出鼓掌。
「感谢大家的聆听！这次的演奏会是一次义捐活动，大家可以在台下挑选自己喜欢的商品，所有的收益将捐献给有需要的人！」
主持人趁着听众们的掌声，讲解起这场演奏会的初衷：「圣诞节和中秋节一样，都是家人团聚的时刻，而我们希望将这份温暖传递给更多有需要的家庭和照护设施。希望大家能够给予支持，一起为更多人带去节日的温馨！」
或许是被活动的意义所打动，不少听众纷纷购买了周边商品，作为支持这场充满爱心演奏会的行动。
「嘿，觉得如何？」欧阳秀筝看向欧阳优泽问道。
人群中没有那位深褐色头发少年的身影，欧阳优泽的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要是他也在就好了…他落寞的心想。
他注意到那些因音乐而露出幸福笑容的路人，心中先前的郁闷悄然消散，不由得扬起嘴角，轻声道：「还不赖。」
今晚圣诞节，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过法，享受着这一刻带来的幸福与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