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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来赶兰阳夜宿帐前,找火对劝袁平事。
经其兄弟两个一番肺腑畅叙,心结方开。
不过,念至关隘处,袁平仍咬不放,坦要萧郎给说期限,以全己盼是也。
闻较去,萧靖川抬目仰望苍穹,繁星在上。
其抓过酒囊一连灌了几口,踟蹰复语答来。
“哥呀,具体时限,小川眼下还真就给不了你。”
“不过,这两月上,南京城里,我倒确是结识了一位神僧。”
“经他点拨所谋,许是那日已就不远了。”
“就比如刚下所言那山东情况吧。”
“实际之所以我没彻底咬死不放,其亦有此人谋算在内是也。”
“其一,眼下时局,阻力重重,兵不满盈,外难独掌。”
“内,又于朝各部党同伐异,朝局混乱,不堪为继。”
“兼宫里小皇帝对咱军马之忌惮。”
“所以,身退缓得一口气出,委曲求全,从了他意,是为知趣避害之法。”
“呃……………,呵呵,这也便是刚下,小川同你说到的山东情势大致意思。”
“不过,除此之外,实来其间,确是还有另层算计。”
“我是听那老僧所言呐,甚觉有理。”
“其说,此局北面媾和之情,必不长久。”
“眼下南廷内阁要员们,痴人说梦,决意驱虎吞狼,借刀杀人。”
“可,建奴鞑子也并不都是痴傻憨儿。”
“你惦记人家的兵锋,人家却还要惦记你的血肉呢!”
“所以,无需太久,南北媾和局面,必将破裂。”
“到那时,山东危矣。”
“这哥你应该也是知晓的。”
“山东界,本就无险可守之地啊。”
“就算是咱统着兵马顶在最头上。”
“可等一旦大战开启,也必先是率部消耗之一方。”
“届时,倘真外有强敌,后再四镇几万兵跟背后捅刀子,朝中亦又无所依从,日子长了,受人攻歼不说,旦要给咱断了后勤补给,那......”
“情势几乎转瞬便至死地也!”
“呵,而如此番顺势而为,把山东这块儿烫手山芋就手甩给黄得功,未免就不是因祸得福。”
“这回,我使计出京,跑来河南。”
“且旋即将咱队伍,尽数抽调来此地,亦便就是有着这层顾虑在。”
萧靖川话间,又是朝袁平近下挪去几分,所言字字珠玑。
所谋者大。
瞧此,袁平处终是洗耳静听,怔住原地走了心。
“呃......,小川,你的意思......”
“是你要自己再来一遍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玩儿法?”
“明面儿上是咱这次吃了瘪,挪了地儿喂给黄得功。”
“可意主是要拿山东之地,来作消耗场。”
“二虎相争,必是两败俱伤之结果。”
“到那时候,咱再出手,收拾残局,坐收渔翁之利?!”
袁平见是萧有顿口,便也顺着话锋,分析利害。
“呵呵,对。”
“哥呀,意思是没错。”
“不过,黄得功那厮,你未免也太过高看他了。’
“......“
“依据那高僧所判。”
“只要建奴人大举南侵,黄得功之流势必是顶不住的。”
“只是,他这一打,连带四镇兵马都要消耗确是真。”
“等他彻底葬送了山东形势,到那时,咱一部,或可就成了朝廷仅剩唯一的主力军啦。”
“只要事态朝此发展,最终我军,定可独南境局面!”
“此计,你觉可成?!”
萧靖川对得袁平,向来掏心掏肺,不多见外。
此次,为定他这义兄之心,可以说是将于后合盘计划尽皆道出是矣。
可听罢,袁平沉吟消化良久。
好半晌,其人却踟蹰,嘀咕讲来另层顾忌。
“Be......“
“这个..............小川呐。”
“这般计,好是好,可……………”
“嗨,事事难料定,究竟怎个走向,还是要脚踏实地,走一步算一步才是正经法子。”
“而且,你跟那什么神僧,觉是朝廷往北媾和是臭棋,驱虎吞狼是烂招儿。”
“但你们这同样计策,就一定不烂了?”
“呵,我这人呐,嘴臭,专爱捡难听的说。”
“我是怕你,对着计中计,太过上心专意的,反倒是自误其中。”
“再者,退一万步,就算是如你所谋,他黄得功果难抵抗。
“可到那时候,建奴南下,兵锋正劲。”
“你自河南撤军迂回交手,咱就真有完全把握一举拿定吗?”
“一切都还未知之数哇。”
“小川,谋士,谋士。”
“不过是替你出谋划策之流。”
“他们机关算尽,往往都爱把事儿往复杂了使劲搅和。”
“好像不奇诡,不玄妙,就显不得他们似的。”
“可小川你身就主帅的,你可一定要定得住神儿呀!”
“谋士之言,不可不听,但也绝不能尽信。”
“事涉三人,就三个心眼儿互相较劲,有的事,定好了都不准得成。”
“更可况,这天下之局,这里头,是要牵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啊!”
“谁都有脑子,谁都有主意。”
“真到了刺刀见红,剑拔弩张的节骨眼儿上,你又能左右得了谁去呀!”
“万不可把事儿往复杂了做。”
“更不要把人往简单了想!”
“明白吗?!”袁平苦口婆心,真可谓是老成谋国之言。
所思所想,毫无保留,尽作开导。
这般说,不论立场为何,倒也是确给箫郎提了个醒儿。
毕竟世间事本就如此,不可不听,但亦绝不可偏信,尤为决断之人,往往是最难者也。
“恩,明白。”
“小川记下了。”
箫郎诚恳点首,深以为意。
闻是,袁平缓抬胳膊,重重在小川肩头拍了拍。
“呃......,对了,还有哇。”
“这个,宫中那小皇帝朱慈?,我这些天听是虎臣他们私下言语,说是身体一直不好,还挂着咳喘的顽疾?”
“此情是否确实?!”袁平忽念至此处。
听去,萧一怔口,旋作理会,倒也瞬时明白其心意。
“啊,是这样。”
“且是近来因南边儿湿热,咳喘更较比以前严重了。”
“哥,我明白你意思。”
“那小皇帝身体不好,眼下,虽说宫里有了妃嫔有......”讲至此地,萧心五味杂陈,生生咽了口气。
“可,想其恐也难支撑太久的。”
“为了他朱家这份儿江山,就在上月,其还三番两次催促飞宇,要把我们滞留在九龙镇里的三皇子朱慈炯,给接到南境去。
“想也是要给自己留个后手吧。”萧实言答话。
“恩,这个什么三皇子,要我看,不能留。”
“找个机会,先下手为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