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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还是得保持住啊,我跟老板申请了,如果能拿奖,元旦团建滑雪去,吃烤全羊,老板全包。”
听到免费吃喝玩乐,其他人瞬间来了兴趣,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不断发问,气氛变得热闹。
简黎站在热闹之外,静静听她们说话,聊天说笑。
开会结束,简黎拎着一大摞凳子往操场走,左手不能使劲太久,她走一段就得停下休息。
“受了伤就别来耽误事了,演给谁看啊?”一手拎一摞凳子的男生看她一眼,正是刚刚被冯玉韬踢一脚的人,“长得好看可能还有人帮你,长得一般可没有这种待遇,装得这么像,我还莫名其妙落了个小题大做的名头。”
简黎面色没什么波动,连反驳他一句都懒得,歇够了拎起凳子继续出发。
“我说真的,既然手伤这么严重就回去歇着,这么缺钱吗?”男生跟上她,上下打量她一番,“办几张卡了?刚刚不是还说话?现在又变得内向了?你还挺表演型人格。”
简黎脚下步子加快,但她快走男生也跟着快走,她停下男生也跟着停下,像是今天非要逼她说句话或者承认自己是装的。
“这样,你要是真的很缺钱,等会我有业务给你办。”
“用不着。”她声音很淡。
“还用不着,你真是新来的不知道办卡有多难,你听冯玉韬说起来轻松,一人一张,一晚上下来拢共能办五张就不错了,给你画饼呢,还真信了。”男生将手里凳子放下,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她,“除了秋季开学能办到业务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免费劳动力,真这么简单,怎么会就来这几个人。”
简黎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你等会把凳子送过去了,该回去休息就休息,该约会约会,少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是看你老实,我才跟你说,其他人你看我说不说这些。”
简黎听笑了,要真这么吃力不讨好他会连觉都不睡也要来?
见怎么都说不动她,男生说了句“不知好歹”快步往操场走。
穿着同样绿色工作服的人依次超过她,到固定时间路灯亮起,简黎穿过羽毛球场到操场,按照顺序把凳子依次摆好,同时在上面放了宣传单。等待开场时,不少人打发时间拿着宣传单看,也有的看一眼就扔掉,低头玩手机。
简黎抱着几瓶水,依次给自己负责那一排的人发放,
到最后一个时,瞧见一双熟悉的手。
抬头,周述北的脸映入眼帘。
周述北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围巾一秒,笑得懒洋洋,“谢了。”
他语气平常,像根本不认识她,旁边有人过来跟他说话,简黎自觉退开到后面,但视线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
“我去,真是周述北,早知道他要来我就化个全妆了。”
“他怎么来看这个了?他不是一直不参加这种活动?”
“谁知道啊,可能无聊了呗。”
“不,我觉得应该是为了某个人来的,今天主持人是播音主持系的系花,人美声甜,我赌两杯奶茶是为系花来的。”
“我也赌两杯,那个小姐姐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
“……”
周围人低声交谈,简黎像所有仰望他的人一样,看着他身边人来了又去,接连两三个失望而归后,渐渐没有人在上前,他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便自然成为目光中心。
晚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一袭黑色燕尾裙款款上台,好听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所有人耳朵,简黎看见本一直低头摁手机的周述北抬头,似被台上的女生吸引。
她真的很漂亮,站在舞台中央落落大方,自信耀眼,主持风格幽默风趣。
而自己,是淹没在人群里的甲乙丙丁。
简黎忽地有些难受,这股难受不是来自周述北可能喜欢台上的女孩子,或许也有,但更多的是她不甘心就这样站在人群里,就这么站在两三米之外的距离,望着他,然后灰头土脸过一辈子。
她不想一辈子像个围观他人故事的配角,只能在结束时匆匆闪过姓名。
周述北重新低头看手机,像在跟谁发消息。
三秒后—
简黎手机振动两下。
她迟疑的打开,棉花糖头像窜到第一个。
【几点弄完?】
简黎心尖猛地一跳,像获得钻石的小偷,将屏幕光线调到最暗,确认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台上后,才舒了口气:【不确定。】
消息发出去,周述北又解锁,起身往外走。
随着他离开,原本热热攘攘的气氛低了几分,台上抱着吉他的歌手唱到副歌部分,见状邀请全场大合唱。
“这就走了?不是为了系花来的啊?”
“完了,奶茶没了。”
与此同时,简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网球场这边来。】
简黎不明所以:【有什么事吗?】
她得在这里等着,万一有人中途感兴趣想了解下校园网。
【不耽误你事。】
简黎看了眼齐声合唱的队伍,跟冯玉韬说了声,拨开人群小跑过去。
到网球场,简黎一眼就看见站在树下的人,路灯的光被树叶挡住大半,周述北站在阴影里,如嵌入浓郁的夜色。
听见声音,周述北掀眼看来。
因为奔跑,她气息有些喘,绿色的工作服有些大,即使穿在外面也松松垮垮,脸颊被冷得有些红,左手包扎的纱布换了新的,湿了一角。
“怎么了?”简黎到他面前,问。
周述北站直,声音辨不出情绪,“手不痛了?”
“还好。”简黎说,“今天去换了药,比昨天好很多了已经。”
周述北看着她,想起那张贫困生补助申请,一边兼职做家教,一边兼职做校园网,仿佛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打工。
周述北垂眼,声音压低了些,“很缺钱?”
同一天,有两个人跟她说一样的话,但不一样的是,周述北眼里没有嘲弄和取笑,是真的在问她。
简黎点头,“是。”
周述北没继续问为什么缺,只问,“缺多少?”
“不知道,可能五六万,也可能十来万。”
简黎本没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跟周述北说,心里伪装催眠的城墙轰然崩塌,她其实还是觉得尴尬和自卑的,她承认,她本质还是虚荣的人,想要在他面前体面,而不是像个等待别人伸出援手的可怜人,她不想从周述北眼里看见同情,怜悯。
“怎么挣?”
“不知道,慢慢挣。”她笑了下,“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
周述北看她逞强的笑,眉头紧蹙,“带纸笔没有?”
简黎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问,但还是从书包里拿出日记本和笔,将本子翻到没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