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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室待了一天。
等到陈嘉妮和柳雨菲下课回来，他们才开始简单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
这次去的时间不长，所以没有太多的东西要带。
将行李箱放上车，凌晏开着车，颜一墨坐在副驾驶。
其余人坐在后排。
“我们五人小组又出发了。”周先友是个高能量的人，随时都是元气满满。
两个上早八的姑娘还在打哈欠，还没到机场，已经开始困了。
“你们精力真好，真羡慕。好奇怪，我在工作室的时候，干十多小时我都不会累，上课才上几小时，就已经困得不行。”
陈嘉妮靠着车门，将帽檐遮住眼睛。
“在自己的事情时，就不会困，我写小说时也这样。”凌晏扭头看了一眼颜一墨。
这妮子正兴奋着呢。
每次去一个新地方，她就会感到很兴奋。
“你们先睡一会儿吧，开车去机场还要一个多小时，到了再叫你们。”
柳雨菲伸了个懒腰，“那就辛苦你啦，确实有点困，先眯一眯。”
车子驶出南山时，傍晚的风正卷着槐树叶往车窗里钻。
凌晏打了把方向盘，驶离蜿蜒的山路，轮胎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猛地扎进城市的车流里。
颜一墨扒着车窗往外看，刚才还在眼前的竹林农舍瞬间被高楼切割成碎片。
路边的梧桐树枝桠交错，像给柏油路搭了道绿色的凉棚，车开过去时，树影在颜一墨脸上忽明忽暗。
她指尖划过玻璃上的树影，像在触摸流动的时间。
车子汇入主干道时，落日正悬在车流尽头。
红色的尾灯连成一条河，凌晏踩着油门穿梭其间，引擎的轻响混着后排周先友的哼歌声。
陈嘉妮的帽檐早滑到了鼻尖，露出半张睡着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柳雨菲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车窗上。
“落日飞车哎！”颜一墨忽然轻声说，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圈，把夕阳圈在里面。
凌晏见状，笑着往左边并线，让那轮落日正好落在挡风玻璃正中央。
“你俩开个车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要不要这么浪漫呀！”周先友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研墨CP，他都有点嗑了。
过跨江大桥时，风突然变得又急又凉。
桥下的江水泛着粼粼的光，像铺满了碎金子，远处的货轮鸣着笛，笛声被风吹得飘飘忽忽，和车里的轻音乐缠在一起。
等车子拐进机场高速，夕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只留漫天粉紫色的余晖。
“快到了。”
凌晏看了眼导航，远处的机场航站楼像只银色的大鸟，正趴在夜色里等他们。
陈嘉妮听到声音，抬手把滑到鼻尖的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半眯的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到哪儿了？”
“都能看到航站楼了，几分钟就能到。”凌晏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睡着了吗？”
陈嘉妮揉了揉眼睛，嘴角微扬：“嗯，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飞。”
“那不是梦，马上我们就要飞了。”凌晏笑道。
车子滑进机场停车场，凌晏找了个靠近电梯口的车位停稳。
收拾好行李，五人往航站楼走。
颜一墨紧跟着凌晏，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
第一次来坐飞机的时候，她还有点紧张。
这次却熟门熟路地问凌晏，“老凌，待会我们是不是要去打印登机牌？”
“记性不错。”凌晏笑着说道。
托运行李、过安检，一路顺畅。
很快几人登上飞机，广播里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欢迎乘坐本次航班，我们将前往杭州萧山国际机场……”
“杭州我知道！杭州府！”
“离苏州府不远，你应该去过吧？”
“对于现代来说确实不远，但是对于我们那时候来说，还是是挺远的。”
颜一墨眼睛倏地亮了，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像是在数记忆里的街景。
“我十三岁那年跟着阿爹送绣品，在杭州府住了半个月呢。那边的河坊街可热闹了，清晨就有挑着担子卖桂花糕的，蒸笼一掀，甜香能飘出半条街。”
凌晏看着她眼里的光，笑着问：“那你还记得西湖吗？”
“怎么不记得！”
颜一墨的语速快了些。
“那时候西湖边的柳树上总系着红绸子，说是求姻缘的。有个穿青衫的书生还给我讲，说湖里有白蛇娘娘，被法海和尚压在雷峰塔下。我问他塔在哪儿，他指着远处的塔影笑，说在心里呢。”
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那时候只敢远远看，阿爹说女子家不能随便跟陌生男子搭话。现在想想，那书生说不定是个说书先生，编故事哄我呢。”
“说不定是真的呢？”凌晏逗她，“等这次忙完，带你去西湖边走走，看看现在的雷峰塔，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系的红绸子。”
“才不会呢。”颜一墨抿着嘴笑，“都过了这么多年，红绸子早烂啦。”
“你们那时候杭州府的小吃贵不贵？我听说现在西湖醋鱼老贵了，不知道跟你们那时候的糖醋鱼比，哪个好吃。”
“那时候一文钱能买三个糖糕，糖醋鱼要二十文呢，算是贵菜了。阿爹说那是给赶考书生补身子的，鱼肉嫩得像豆腐，鱼刺都很少。”
凌晏笑着说道，“我刷到过一家老字号，据说传了好几百年，说不定就是你们那时候的老店。”
“真的吗？”颜一墨眼睛更亮了，“那是不是还能吃到当年的味道？”
“后面有空去尝尝就知道了。”
凌晏看着她期待的样子，心里软软的。
原来所谓的时光穿梭，不过是有人愿意陪你，把泛黄的记忆酿成新鲜的风景。
无论是明初的河坊街，还是如今的西湖岸，只要身边人在，哪里都是好时候。
不到两小时，飞机便平稳降落在杭州萧山国际机场。
陈嘉妮提前租了一辆SUV，就在机场旁边的停车场。
“我们是去杭州吃饭，还是直接开到横店去，再在那里吃？”陈嘉妮简单熟悉车子后，转头问其余人。
“去横店再吃吧，待会路上遇到便利店买点零食垫垫肚子。”凌晏提议道。
“好！去了横店再去吃宵夜。”
陈嘉妮将定位设好。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朝着夜幕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