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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拿起笔墨准备写密信给尤简阳,薛清沐拦着了他,问道:“你准备写什么吸引尤简阳来临川?”
萧珩头也没抬地回答道:“自然是欺男霸女,欺压百姓。”
薛清沐摇摇头,“这样恐怕还不行,这次他来江南的目的是视察漕运,欺男霸女虽然恶劣,但不至于动摇国本,他未必会亲自来。”
萧珩眸光一暗。他知道薛清沐说得对,欺男霸女这种事情恐怕各地总有不少,尤简阳不可能件件都亲自来管——这封信送出去,便要确保尤简阳见到会马上来临川才行,这件事确实不足以让尤简阳立刻来临川。
那你说......
临川衙门克扣烈属抚恤银。薛清沐眼神凌厉,徐姐姐的丈夫战死北疆,按《阵亡将士抚恤令》该得百两恤银,免赋十年,廪给五年,遗孤入官学。可他们孤儿寡母,至今只拿到二十两。还经常被索要高额税银。
好一招釜底抽薪,尤简阳最恨人动他的兵。敢动恤银,就是打尤简阳的脸。
萧珩直夸这是个好主意,尤简阳看见定会连夜赶来。
薛清沐却觉得悲哀,几十万两抚恤银,也不知道落在了谁的口袋里,她希望尤简阳真的能彻查到底,别让伤亡将士寒了心。虽然她也不确定,以现在尤简阳的权利地位是否真的能动摇那些贪官污吏。
萧珩命人将信送了出去,张公子随时都有可能来,他不放心芳沁斋几个女子,留下来待了一晚。
晨光透过窗纱,在芳沁斋的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萧珩倚在门边,目光始终未离开街角的方向。
奇怪......苏棠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瞧了瞧,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薛清沐坐在柜台后,指节微微发白。她抬眸看了眼窗外,轻声道:以张公子的性子,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该如此安静。
徐娘子将徐砚送去了书院刚回来,忧心忡忡道:莫不是......伤得太重,还没醒?
薛清沐摇摇头:“应当不会吧,张公子一夜未归,他的手下肯定会去屋子里查看吧。”
苏棠突然捂住嘴,压低声音:该不会......碧梧那一棍子下手太重,把人打......
死了二字还未出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几人从窗户缝看去,只见张公子带了十几个人,将芳沁斋层层围住。嘴里嘟嘟囔囔说着:“都......给我....守好了,不许放跑......一个人。”说完他“嘶”的一声捂住了嘴巴。
他越想越气,一脚踹翻芳沁斋门前的香炉,灰烬撒了一地。他不仅美人没享用到,还弄得自己一身伤,在家刚看了大夫上了些药,气不过便自己亲自带人来到芳沁斋兴师问罪了。
张公子刚想张口骂人,舌头又疼的不行,一个家丁比较机灵,忙拿来了纸笔。张公子在纸上奋笔疾书。写完一句后,家丁拿过纸,念道:一群废物!
家丁一边念着,张公子在一旁用手指着几个低着头的家丁,眼神凶狠,本公子晕了一整夜,你们就干看着?!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公子,昨晚我们听见屋里......动静挺大,后来没声了,还以为您......他挤眉弄眼,在办好事,就没敢打扰......
放屁!张公子气得舌头更疼了,说话越发含糊不清,老纸..是被人打...打晕的!
芳沁斋内,苏棠透过门缝瞧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连忙捂住嘴。萧珩原本正冷眼看着张公子狼狈的模样,察觉他说话时嘴角抽搐,似是疼痛难忍,连吐字都含糊不清,需要写字来表达自己意思。
他眉梢微挑,侧首看向薛清沐:他的嘴怎么了?
薛清沐指尖一蜷,低垂着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咬的。
萧珩眸色骤然一沉。
昨日薛清沐只简单提了张公子欲行不轨,却未曾细说其中细节。如今听她亲口承认,他瞬间明白了当时的情形——张公子强吻她,而她拼死反抗,甚至咬伤了他的舌头。
一股暴戾之气猛地窜上心头,萧珩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下次,直接咬断他的舌头。,说罢又摇摇头,“不,不会有下次!”
砰的一声巨响——芳沁斋的门板被人狠狠踹开!
张公子带人冲了进来,先指着屋里众人,又在纸上疯狂写道:昨日是谁偷袭本公子?!交出来!张公子舌头不便,话写到纸上再由人转述出来,气势就弱了三分。
苏棠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张公子您在说什么呢?什么偷袭,在哪偷袭,为何要偷袭您?
你——!张公子一时语塞,他想纸上写点什么,却又迟迟不知如何下笔,他总不能承认自己设局害人反被揍吧?这都写在纸上岂不成了非礼良家妇女的证供了。
他对着身后的家丁说道:“给我...把他们...捆起来...押到衙门去。”
几个家丁都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气得他直跳脚,又在纸上写了一遍,众人才明白。等到众人准备去抓薛清沐几人的时候,几人手里都拿了棍棒之类的武器准备反击。
萧珩站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把短剑,眼神里全是怒色说道:“张兄,这是何意,为何要随意绑人?”
苏棠也说道:“对呀对呀,我们芳沁斋合法经营,张公子有何理由抓人?”
薛清沐也说道:“若是芳沁斋有罪也得官府官差拿人,张公子几个家丁就想带走我们,恐怕是于理不合。”
几人一唱一和,不让张公子有回答的机会。张公子本来就舌头疼,说不清楚话,这会儿被几人怼的满脸通红。
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下,芳沁斋香膏有毒,本公子用了你家的香膏,头昏脑涨,舌根发麻!他舌头疼痛,但却仍恨的咬牙切齿,定是你们掺了毒物,意图谋害官眷!
萧珩嗤笑一声,将薛清沐牢牢护在身后:张世兄这舌头,不是昨日自己磕的吗?怎么,如今倒要赖在香膏上?
“我的舌头...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