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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旧人未归
陈然抬手按了按眉心，没说话，坐起来，把床头的黑色薄毯掀开。
他住的房间就在楼下杂物间边上，原本是储藏室，被王妈收拾成了一间十平不到的小屋，窗户没有，空气闷，光线暗，墙角还有点潮。
但他也不在意。
睡觉的地方，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重点。
他穿好衣服，进洗手间洗漱，动作安静极了，洗脸的水声都压着不响。
出来的时候，王妈已经在厨房里忙了。
“陈先生，早饭我给您放在厨房台子上啦，怕热菜太吵，没叫您！”王妈看见他，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歉意。
“嗯！”
陈然轻轻应了声，转身去了厨房，端起那份早饭—白粥、鸡蛋，还有几片煎得有点焦的培根。
他吃得很慢，一口一口的，咀嚼时神情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
快吃完的时候，王枫下楼了，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湿着，手里拎着一条毛巾。
“哟，陈哥也起这么早啊？”
陈然没说话，只把最后一口粥咽了下去，低头擦了擦嘴。
“昨晚那文案啊，我看了一眼，说实话……有点不太成型。
我让张燕帮忙改一下，今天给卿卿看看！”王枫坐到一旁，像是随口说的，但语气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轻。
“你不合适碰那块！”陈然淡淡道。
王枫表情一顿。
“哎呀，我就是想分担一点嘛。
你也知道的，我和卿卿认识那么多年了，看她最近累得眼圈都黑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陈然没回应，放下碗筷，起身走了。
王妈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王枫这人……真是装得一手好可怜！”
上午十点半，李卿卿开了一个小会，说是部门整合，实际内容却让人一头雾水。
陈然在会议室坐着，左边是张燕，右边是三叔。
王枫坐在正对面，笑得一脸阳光，看谁都点头。
“这次整合，是董事会的意思！”李卿卿皱着眉，语气有些急：“但我也没完全看懂数据。
三叔，您帮忙看看这两份报表？”
三叔接过来翻了翻，抬头看了陈然一眼。
“这块儿，陈先生熟。
我外贸数据这几年都是请他帮我盯的！”
李卿卿眼神复杂地扫了陈然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看看吧！”
陈然把报表接过去，没用五分钟，看完了，语气平静地开口：“这结构是王枫改过的？原本不是这样！”
王枫笑得更灿烂了：“我让张文海帮我优化了一下排版，内容没动，就是格式变了点！”
“格式不对，逻辑顺序也乱了，两个关键成本节点被你改没了！”陈然语速平稳，但语气一点温度都没有。
“哎呀，我不是不小心嘛！”王枫笑着转头看向李卿卿：“卿卿你放心，我以后小心点！”
“先按原来那份来！”陈然说完，把报表放回桌上。
会散了，三叔走在后头，低声跟陈然说：“我安排人下午来找您，把出口报表再核一遍。
那边催得急！”
“行！”
两人话说到这儿，正要出门，就听见张文海在门外笑嘻嘻地嚷了一句：“陈先生也在啊，王总刚刚提了你一嘴，说你文案做得很‘有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