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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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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迟没有答应信老王爷。
    远东王掌着一方兵权,他是不可能随意就下令处死远东王的庶子的。
    这属于家族内斗,等沈东灼醒过来,自己回远东去报仇。
    若沈东灼醒不过来,远东他另有打算。
    萧迟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信老王爷:“本王虽代天子行事,但天子也得依法依据。尚未查清,无证据,本王无理由让远东王交出庶子偿命。”
    说完他安抚:“本王会再命人去查,皇伯爷回去府里等着,大气伤身,别气坏了身子。”
    信老王爷以长辈的身份让萧迟......
    昆仑雪线之下,寒风如刀,割裂云层。天光微明时,一道身影自山腹岩洞中缓步而出,披着满身霜雪,仿佛从极寒深处归来。孟梁安立于断崖边缘,手中紧握那只木匣,内藏雪心莲的种子与她亲手绘制的生长图谱。她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指尖冻得发紫,却仍稳稳将匣子贴身收好。
    她没有回头。
    身后那座岩洞已被落石掩埋??她在离开前亲手点燃了引信,炸塌了入口。洞中不仅有残存的《五蠹经》抄本,还有她用血书写下的警示:“五行转生非逆天之道,而是以众生为祭的邪途。凡欲续此术者,必先问心。”
    火光冲天的那一瞬,她闭上了眼。
    不是为了毁灭知识,而是为了斩断贪婪之手伸向它的可能。真正的医道,不该成为复活执念的工具。
    七日归途,风雪不止。药车在冰原上艰难前行,车轮陷进雪坑又挣出,如同命运本身,沉重却未曾停歇。随行弟子阿芜裹着厚毡坐在车厢外,不时回头望她一眼,眼中尽是担忧。孟梁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一路她咳得越来越频繁,有时甚至需扶墙才能站稳。可她不说累,也不言痛。
    直到第三夜,宿营于一处废弃驿站。
    炉火将熄未熄之际,她忽然起身,翻出笔记,在最后一页添了一行字:
    >“若我倒下,请勿哀哭。
    >将我的骨灰撒入春水,
    >让它流过每一寸曾染疫病的土地。
    >若有来世,愿做一株无名草,
    >生在病人经过的路边,
    >好让他们低头时,也能看见生机。”
    写罢,她合上册子,轻轻搁在枕边。
    翌日清晨,阿芜发现那页纸已被风吹至窗台,墨迹犹湿,似泪痕未干。
    队伍继续南行,越过荒漠,穿行峡谷。途中听闻西域数国联姻结盟,共设“百草堂”,专治战后瘟疫,并奉春棠馆为宗师。消息传来时,孟梁安正倚窗而眠,听见马蹄声报信,只是微微睁眼,嘴角轻扬,又沉沉睡去。
    再行半月,抵达玉门关外。
    此处已有春棠馆分舵驻守,见药车到来,众人迎出十里。领头的是个年轻女子,正是当年陇西村中那位接过《医诫录》的姑娘,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她跪地叩首,声音哽咽:“先生所授之法,救活三百余人性命。我们依您所教,种药、制药、传方,不敢懈怠一日。”
    孟梁安扶起她,目光扫过身后整齐排列的药棚与晾架,见晒着的药材皆标有名称产地,井然有序,心中欣慰。
    “很好。”她低声说,“你们比我更懂如何扎根。”
    当晚,她在分舵小院休整,忽闻窗外??作响。推门一看,竟是几个孩子蹲在墙角,偷偷往地上埋什么东西。见她出来,吓得跳起要跑,却被她温和叫住。
    “别怕,让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胆大的递上一只陶罐,里面装着几片晒干的野菊和碎桑叶。“我们……我们在存‘救命药’。”小孩仰头说,“姐姐说了,万一以后没人来,我们就自己救自己。”
    孟梁安怔住良久,终是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
    “这的确是最好的药。”她轻声道,“因为它出自人心。”
    次日启程前,她将随身携带的一整套银针赠予当地医者,并留下半箱药材与三册手抄方书。临行时,那群孩子追着车跑了很远,一边挥着手一边喊:“先生慢走!我们会好好活着!”
    她掀起帘子,望着他们小小的身影渐渐模糊在黄沙尽头,终于忍不住闭目垂泪。
    那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在人前落泪。
    此后一路,病情渐重。高热反复,夜间常惊醒于幻象之中??梦见丙仲康站在忘川祠废墟上冷笑,梦见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等待她施救,梦见知棠独自站在空荡的春棠馆里呼唤母亲。每一次惊醒,她都强撑起身,提笔记录梦境细节,生怕遗漏一丝线索。
    她知道,这不是单纯的旧疾复发。
    冥露虽解,但当年炼制“生生不息丸”时所承受的反噬早已深入骨髓。她的身体,不过是靠着意志与草药勉强维系的最后一艘破舟。
    但她不能停。
    因为地图上的下一个标记还未抵达??南海孤岛“沉檀洲”。
    据古籍记载,此地曾是丙仲康早年隐修之所,藏有他未完成的“承道计划”原始卷轴。更重要的是,岛上有一口“洗心泉”,泉水含微量金丝矿,可延缓毒素侵蚀,为医者争取最后的时间。
    她不信神迹,但愿意为一线希望跋涉千里。
    渡海之行异常艰险。风暴连袭三昼夜,船体多处漏水,众人几乎绝望。第四日黎明,终于望见岛屿轮廓,如一头巨兽伏于海雾之中。
    登岸后,只见林木幽深,藤蔓缠绕,处处残留人工建筑遗迹。断裂的石柱上刻着诡异符文,像是某种祭祀阵法的残迹。孟梁安拄杖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刀锋上。
    第七日,她在密林深处寻得洗心泉。
    泉水清澈见底,水面浮着细碎金光,宛如星屑洒落。她取水试饮,初觉甘甜,继而一股暖流自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竟真使僵硬的手指恢复了几分灵活。
    她笑了。
    随即取出瓷瓶,将泉水小心封存,准备带回春棠馆研究。又采集周围苔藓、泥土样本,一一标记。
    然而就在返程途中,她在一处坍塌的地宫门前停下脚步。
    门楣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承道之始”。
    她推门而入。
    地宫极深,阶梯盘旋向下,壁上镶嵌夜明珠,幽光照亮两侧石龛。每个龛中都坐着一具干尸,身穿白衣,双手交叠置于膝上,面容平静,似在冥想。共十二具,皆为年轻男女,年龄不过二十上下。
    孟梁安走近最前方那一具,轻轻掀开其衣领??后颈处,赫然嵌着一枚青灰色虫卵,虽已干枯,但仍能看出搏动痕迹。
    “替身蛊……批量培育?”她喃喃,“他早就开始筛选容器了。”
    再往里走,是一间圆形密室。中央石台上摆放着一本青铜封皮的典籍,标题为《五蠹?始源》。她颤抖着手翻开,却发现内容并非药理或咒术,而是一份名单。
    上面写着三百零七个人名,按地域分布,标注出生时辰、体质特征、心智倾向。许多人名旁画着红圈,写着“可用”、“待唤醒”、“失败”。
    而在名单末尾,赫然写着两个名字:
    **知棠**
    **孟梁安**
    她猛地合上书,胸口剧烈起伏。
    原来早在二十年前,丙仲康便已布下全局。他并不只想复活自己,更想打造一个由他思想主导的新世界。而知棠,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列为“最优承道者”??因为她继承了母亲的天赋与仁心,若加以操控,将成为最具说服力的“圣女”。
    至于她自己,则被标注为“最终祭品”:唯有至亲至敬之人自愿献身,五行转生术方可圆满。
    “所以……你是想让我亲手促成你的重生?”她冷笑出声,声音在空寂地宫中回荡,“可惜啊,丙仲康,你算尽一切,唯独没算到??人心不可量,善念不可控。”
    她取出火折子,点燃那本书。
    火焰吞噬文字的瞬间,整座地宫剧烈震颤,仿佛某种机关被触发。头顶砂石簌簌落下,出口开始崩塌。沈砚率人冲进来拉她撤离,她却伫立不动,直到最后一行字化为灰烬,才缓缓转身。
    “走吧。”她说,“该烧的东西,都烧干净了。”
    回到岸边时,已是月圆之夜。
    她坐在礁石上,望着潮水一次次扑来,又退去。手中的木匣冰冷,里面装着唯一幸存的研究成果:一份关于“意识寄生”的完整推论,以及她对下一代医者的嘱托。
    她忽然想起少女时代的自己,也曾这般坐于溪畔,梦想着天下无病。那时的她不知苦难有多深,也不懂光明有多贵。如今走过千山万水,才明白所谓医者,并非能斩尽世间疾苦,而是能在黑暗中最先点起一盏灯。
    “阿芜。”她唤来弟子。
    “我在。”
    “若我未能归去,请将此匣送至春棠馆,交予知棠。告诉她,不必追寻我的足迹,只须记得??真正的慈悲,是允许他人也成为光。”
    阿芜泣不成声,只能点头。
    第二日清晨,风暴再起。
    药船被迫滞留港口。孟梁安坚持登上最高处?望塔,说是想再看一眼大海。谁知刚至塔顶,一阵剧痛猛然袭来,她踉跄跪地,嘴角溢出黑血。
    “毒……发作了。”她喘息着,“时间到了。”
    随行医者欲施针急救,她却挥手制止。
    “不必了。有些终点,本就不该逃避。”
    她靠在栏杆边,目光投向远方海平线。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射而下,照亮波涛翻涌的海面,宛如一条通往天际的金色道路。
    她笑了。
    笑声清越,如少女初啼。
    然后,她缓缓解开外袍,露出瘦骨嶙峋的身躯。袖口那朵褪色海棠,在风中轻轻摇曳。
    “娘……”她低语,“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一道巨浪拍击礁石,水花飞溅如雪。待众人冲上塔顶,只见长袍静静飘落在地,人已不见踪影。
    唯有海风送来一声悠远的哼唱,像是某支古老童谣。
    后来渔民说,那夜有人看见一位素衣女子踏浪而去,手中提着一盏蓝焰灯,光影映照之下,海上竟浮现出一片盛开的白棠花,绵延数里,转瞬即逝。
    消息传回春棠馆时,正值春分。
    知棠正在药圃修剪枝条,忽觉心头一颤,抬头望天??原本阴沉的云层竟骤然散开,阳光倾泻而下,照在那株发光的白棠上,花瓣微微震颤,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她放下剪刀,走进屋内,焚香三炷,取出母亲留下的笔记,轻轻放在案上。
    她没有打开。
    只是跪下,深深叩首。
    三日后,春棠馆发布新令:凡受恩于梁安者,皆可在本地设立“微光堂”,传授基础医术,发放简易药包,经费由总馆统一调配。首批报名者逾两千人,遍布边陲小镇、渔村山寨。
    十年之内,“微光堂”遍及九州,成为百姓口中“提灯人的驿站”。
    而那本绝笔笔记,被刻成石碑,立于春棠馆正殿之前。每逢清明,总有无数人前来献花,其中最多的是干枯的白棠花,带着远方的泥土与海风的气息。
    有人说,孟梁安并未死去,只是化作了春风,年年归来。
    因为在每一个贫病交迫之地,只要有人愿意停下脚步,熬一碗药,牵一双手,讲一句安慰的话,人们就会说:
    “你看,她又来了。”
    春来不见旧时人,
    却见棠花处处新。
    若问恩公何处去,
    笑指长路有灯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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