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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依然是水,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第1/2页)
西单附近一个闹中取静的老小区。
这里算是京城最早的一批商品房,带电梯,在当年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苏玉成夫妇后来定居清江,这里便空了下来,只偶尔上京时落脚。
苏清璇上京读书,周末会过来住两天,所以屋子一直有人定期打扫,干净整洁。
吴新蕊自己以前上京一般是住在驻京办,云州驻京办或是清江省办。
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所房子。
小区环境还算不错,毕竟能在那个年代花上十多万二十来万买商品房的人,都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
哪怕吴新蕊如今贵为清江省二,在这里也无人能识,倒是比驻京办这些地方更自在些。
小两口接到她的电话,赶紧出门迎接。
吴新蕊吩咐了一句,那辆驻京办的小车掉头离去,她竟然连个秘书都没带。
“妈。”刘清明上前,很自然地叫了一声。
吴新蕊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柔和。
苏清璇也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妈,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多冷啊。”
“刚到,想透透气。”
吴新蕊看着刘清明,又看了看女儿,任由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自己,往楼里走。
这种感觉很新奇。
没有下属,没有警卫,没有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身份的繁文缛节。
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家庭。
这种自在,是她在驻京办享受不到的。
进了屋,暖气扑面而来。
吴新蕊一眼就看到了堆在厨房门口的各种新鲜蔬菜和肉类。
她心里了然,这两个小家伙,是打算在这里开火做饭的。
或许,还会在这里过夜。
她什么也没说。
省委办关于他们俩结婚的批复文件,已经送到了刘清明手上。
从组织程序上来说,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在她那个年代,组织批复的分量,比那一张纸的结婚证要重得多。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寒冷与喧嚣。
吴新蕊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去年春节。
也是他们三个人。
女儿和刘清明在厨房里忙活,不时传来压低了的嬉笑声。
自己则坐在客厅,或看文件,或看电视,心里踏实地等着开饭。
一派岁月静好。
果然,刘清明放下东西,卷起袖子。
“妈,你和清璇先坐会儿,看会儿电视,我来做饭,很快就好。”
苏清璇立刻跟了上去:“我帮你。”
吴新蕊看着两人走进厨房,一个熟练地洗菜切菜,一个在旁边打下手,时不时凑在一起说句悄悄话,然后相视一笑。
那场景,温馨得让她有些羡慕。
苏玉成也会做饭,但她从来不会进厨房去“添乱”。
他们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却似乎总是少了点这样打打闹闹的烟火气。
或许,这就是年轻人吧。
吴新蕊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心思却全都在厨房那两个身影上。
刘清明的动作很麻利。
没用太长时间,四菜一汤就摆上了餐桌。
考虑到晚上,菜色都做得比较清淡,但香气扑鼻。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轻松愉快。
刘清明和苏清璇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来京城之后的事情。
工作,学习,还有今天买房的趣事。
当然,关于苏家和方家那些不愉快的部分,他们都默契地略过了。
吴新蕊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者微笑一下。
这很不寻常。
以刘清明对她的了解,这位岳母大人,哪怕是在家里,也习惯了掌控谈话的节奏。
今天这样纯粹的倾听,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有心事。
而且是连苏清璇都不能轻易透露的心事。
吃完饭,刘清明和苏清璇一起收拾碗筷。
“这里可没保姆。”刘清明一边洗碗一边笑着说,“咱们今天偷的懒,明天就得自己加倍还回来。”
苏清璇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盘子:“谁偷懒了。”
吴新蕊听着厨房里的动静,若有所思。
这个女婿,说话是越来越有水平了。
一句简单的玩笑话,都能听出几分官场哲学。
很快,碗筷洗刷干净。
三人重新在客厅坐下。
刘清明给吴新蕊和苏清璇都沏了一杯热茶,是清淡的绿茶。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坐到了吴新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这个位置,方便谈话。
“妈,您这次来京城,是开会吗?”刘清明主动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吴新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是开会。”
她抬起头,看着刘清明。
“你不妨猜一猜,会议的内容是什么?”
刘清明心里一凛。
来了。
他略作思索:“防控?”
吴新蕊放下茶杯,赞许地点了点头。
“对。”
她的神情严肃起来。
“我来京城之前,看到了一份递交到国院的内部报告。”
“用词很大胆,观点也很激进。”
她盯着刘清明的眼睛。
“是你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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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的。”刘清明没有否认。
那份报告,是他结合前世的记忆,耗费了大量心血完成的。
现在可以肯定,报告送上去了,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否则,不会把吴新蕊召到京城。
因为在那份报告里,吴新蕊的工作,得到了大量的描述。
吴新蕊继续说:“因为你的提前提醒,清江省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在默默做一些准备。可以说,我们省是目前全国唯一一个,已经初步进入了准备阶段的省份。”
“所以,组织上让我进京,专门就此事做一次汇报,听取我的意见。”
她停顿了一下,问:“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清明身体微微前倾。
“我想说的,全部都在那份报告里了。”
吴新蕊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报告我看了,很详尽,也很有说服力。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难题。”
“临海与我们清江省不一样,外来人口太多了。马上就是春运,数以千万计的外来务工人员,辛苦工作了一年,就等着返乡与家人团聚。”
“你却在报告里要求,将他们全部控制在省内,进行完全地控制和防护。”
“这个难度,太大了。压力也太大了。”
刘清明沉声说:“我知道难度很大。但我也在报告里写清楚了理由。”
“一旦让他们流动起来,回到情况各异的家乡,防控的难度,就不是增加一倍两倍,而是呈几何级数增长。”
“到那个时候,我们面对的,将是一个处处失火的局面。”
吴新蕊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现在,针对你这个方案,组织上肯定会有很大的争议。毕竟,这在我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她看着刘清明,问题问得更加直接。
“你想让我怎么做?”
这是在问他,希望她在最高层的会议上,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是支持,是反对,还是中立。
这个问题,分量极重。
刘清明沉默了片刻。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然后,他抬起头,迎着吴新蕊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妈,我作为报告的撰写者,我的责任,是基于我的判断,把我所能预见到的所有情况和可能性,都分析清楚,提供思路和方案。”
“至于最终如何决策,要由您和各位领导来做。”
“您站的位置比我高,看到的全局比我更完整。这个决定,只能由你们来下。”
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一种分工明确的表现。
参谋部就是参谋部,决心只能由上级来下。
他守住了自己作为智囊和参谋的本分,没有丝毫逾越。
吴新蕊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你呀,真是到哪里,都能影响决策。”
这话听着像感慨,实则是一种极高的赞誉。
刘清明谦虚地笑了笑:“这是我的责任。您以前就教过我,我们这个平台,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为上级提供决策思路。”
“我现在还是这么说。”吴新蕊点了点头,“你在这个平台,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你的作用。但同样的,也会充满了风险。”
“比如这一次,你的方案一旦被采纳,如果最终效果是好的,那是大功一件。可如果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动荡和经济损失,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反之,如果你的方案被否定,万一将来真的出现了你所预言的最坏情况,那些当初否定方案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不管是接受,还是否定,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你明白这其中的分量吗?”
刘清明郑重地点头。
“我明白。”
“但我不能因为有风险,就选择隐瞒,更不能撒谎。”
“很好。”吴新蕊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以后,就要继续保持这样的工作态度。”
“妈,我记下了。”
该谈的事情,似乎已经谈完。
屋子里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三人聊起轻松的话题,时间过得很快。
他偶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指向九点。
刘清明站起身。
“妈,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您和清璇也好久没见了,正好说说话。”
他很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母女。
关于苏家寿宴的事情,他不想在场,以免影响吴新蕊和苏清璇的判断。
苏清璇送他到门口。
“路上开车慢点。”
“好。”
刘清明换好鞋,又回头对吴新蕊说:“妈,您也早点休息。”
“去吧。”吴新蕊微笑着挥了挥手。
刘清明开着那辆银白色的帕萨特,驶离了小区。
夜色下的京城,万家灯火,宽敞的街道上车辆稀疏,显得格外平静和安详。
他握着方向盘,脑海里却在回想着刚才与吴新蕊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的那份报告,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接下来,就看这次会议的结果。
而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他只希望,这一世,这座城市,这个他深爱的国家,能够因为他的努力,免受前世的创伤,能够减少那些本不必要的伤亡。
那便是自己努力工作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