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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张铭就和珊珊到了戒赌所。
阳光刺破云层，旁边还有鸡鸣狗叫声。
张铭叹了一口气，看着刚刚在警局拿到的尸检报告，上面还写着机械性窒息病和脑出血。
因为哮喘导致的机械性窒息，又因为急火攻心，脑出血并发脑梗。
张铭踌躇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姚文举说这事儿，当戒赌所的铁门缓缓开启时，他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充满罪恶，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而此刻戒赌所的姚文举早早就起来了，他如今还不知晓刘婶儿已经离世的噩耗，正坐在缝纫机旁边辛勤的劳动。
他时不时望着天花板发呆。
在他发呆时总会被管教说，姚文举也不反驳，而是转头继续干活儿。
如今他在这里也算是成手了，做袄子扎个领带比他先进来的人都要快上不少。
“姚文举。”
“到。”
“你出来一下，你家有人找你。”
姚文举想着应该是张铭来了。
他寻思张铭有没有给他带点儿吃的，这里哪哪都好，每天在这里生活，按照标准作息，他根本就想不起要去赌博。
每天除了劳动就是吃饭，睡觉，闲余时间他还能看看新闻联播，看看书。
姚文举对这儿都有些乐不思蜀了，但是他还是想赶紧出去，赶紧挣钱，给他娘换更好的药，让他娘活的更长一点。
他满心欢喜的走到了可以和家人见面的地方。
戒赌所的铁栅栏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姚文举穿着橙色衣服被管教带出来的时候，头发有些油耷拉在额前，嘴角还挂着一丝无所谓的笑。
“铭子，你还知道来看我呀，唉，别在意我现在的形象这地方不好过呀，7天才能洗上一次澡啊。”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再做那些不好的事儿了，你非得把我送到这个破地方来，你说你适合居心。”
“你如今来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张铭绷着脸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原本就有一些颤颤巍巍的木头桌，立马就开始晃晃悠悠起来。
“你别在这儿跟我耍贫嘴，我是过来问你李三到底是怎么把你拉下水的？”
姚文举突然翘起二郎腿说道。
“你说你今天来怎么不给我拿包大前门儿呢？你知不知道在这儿我都快把烟都戒掉了，天天无欲无求的，你真是要我命啊。”
“还有我赌博这事儿关你屁事儿，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能在我娘跟前儿尽孝呢。”
姚文举不提刘婶儿还好一提刘婶儿张铭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突然想起刘婶儿当时躺在地上苍白的脸，喉咙间就泛起了丝丝血腥味儿。
“你还有脸说刘婶儿就你这个鬼德行你对得起刘婶儿吗？”
张铭越说越激动，眼眶也越来越发红。
姚文举察觉到了张铭的异样，皱着眉头问道。
“我娘怎么了？”
张铭没说话只是一味在旁边儿唉声叹气。
姚文举察觉到不对劲，立马继续追问道。
“我娘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说话呀！”
因为姚文举情绪太过激动。原本控制他的桌子开始抖了起来。
他脚上的脚铐也随之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更是让张铭烦躁不已。
张铭看着他这个样子，冷笑一声说道。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当时我问你有没有去赌的时候，你咋跟我说的？你说你没赌，你就是去看看，谁知道你现在就要个高利贷，还拿了合作社的钱。”
姚文举激动的举起双拳砸向桌子，砰的一声，他怒吼道。
“赶紧给我说重点到底怎么了？”
张铭冷笑一声说。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刘婶儿没了。”
“他急火攻心脑出血加上脑梗，并发哮喘，人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
“李三跑到你家里去跟刘婶说，你这么多天没回来，不是因为上海里钓鱼去了，而是被抓到戒赌所了。”
“刘婶一开始还不相信，然后他拿出了你的拘留单才发现你真的进了戒赌所。他一口气没倒上来，人没了，还是武举跑到我家里……”
群主还没说完，姚文举就已经扑了过来，揪住了他的衣领子说道。
“你他妈再说一遍！”
张铭直接反握住他的手，将姚文举潜在桌子上。
珊珊在旁边儿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有时间在这儿打架，还不如赶紧把事情说清楚，你们别再打了。”
张铭从兜里把法医开具的证明拍在了桌子上，说道。
“你自己睁着眼睛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你现在有种跟我在这儿叫，还不如养精蓄锐，赶紧给刘婶儿报仇。”
姚文举的动作突然僵住。
他跌跌撞撞的拾起那份证明，目光扫过死亡原因急性脑梗，脑出血几个字是喉咙之间发出的像是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
姚文举突然瘫坐在地上，泪水混着鼻涕糊满了整张脸。
“不是，大哥，我骗你什么呀？你看看上面盖的章。渔女村派出所法医鉴定中心的大章子，我还为了让你不赌博，去造这个谣吗？”
张铭按住姚文举的肩膀，她的手都在发抖。
“李三昨天晚上特地跑去你家刺激你妈，一个目的是为了让你妈签署协议，咱们村的贪图要被租给陈清泉了，我现在也不能给陈清泉供货，陈清泉还放话，整个滨海市如果谁家敢接我的货，就让他们不能在滨海立足。”
“李三儿跟你娘说你输光了所有钱，还欠了合作社的债，还在外面借了高利贷……”
“别说了，别说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铭子，你让我出去，好不好？我，我要给我妈送葬。”
张铭看了一眼，姚文举说道。
“你还赌不赌了？”
姚文举摇着头说。
“不赌了，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姚文举突然抱着头嘶吼道。
“那天李三来我家，说是带我去个好地方，说那里很快活似神仙，我就去了，没想到居然是赌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