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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中发生的事很快被宁婕妤知道。
“我就知道一定是荣淑妃，是她害我失去了孩子……”
宁婕妤哭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抓着一旁的青鸢问：“你说皇上只是把她降为才人？”
青鸢点头，不忍道：“还收回封号，禁足半年，搬出漪澜殿。”
“这算什么，她害死我的孩子就应该偿命！”
宁婕妤说着就要下床，彩鸾和青鸢见状连忙蹲下拦她。
“主子小产伤了身子，太医叮嘱您要好生休养，不能下床走动。”
宁婕妤伸出没什么力气的手去推她们，“你们让开，我要去找皇上问清楚。”
两人听后更不敢让她去。
“外面天气冷，主子不能受风受凉。”
“我要去问问皇上为什么这样轻易放过害我们孩子的凶手……”
见她这般坚持，彩鸾觉得她们恐怕劝不住，跟她商量说：“主子想见皇上不用亲自去，您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您先躺下，奴婢去请皇上来好不好？”
“快去。”宁婕妤催促。
彩鸾松了一口气，对青鸢说：“照看好主子，我去请皇上。”
萧睿听到宁婕妤要见他，就知道她为的何事，原本想处理完几份奏折再去告诉她，现在看来不能让她等了。
刚进舞阳殿，萧睿便见宁婕妤急得掀开被子要下来。
他快步过去阻止，“别乱动，有什么话坐着慢慢说。”
宁婕妤坐回去，“郭才人是害我们孩子的凶手，她应该偿命，皇上为何对她处置得这么轻？”
“朕知道你难过，但朕这么做有朕的考量。”萧睿跟她解释。
宁婕妤却听不懂，“皇上是不是不舍得重罚她？在皇上心里她比妾和我们的孩子都重要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是妾没有自知之明，郭才人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而妾入宫不过才半年，当然比不上她在皇上心中重要。”宁婕妤伤心地落泪。
萧睿伸手想为她擦眼泪却被她扭头躲开，他叹了口气，收回手，也不过多解释。
“这次的事是朕亏欠你，朕会升你为充仪，作为对你的补偿。”
即使升至嫔位，宁婕妤也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妾从来就不在乎是什么位份，妾只想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可以得到慰藉，下次投个好胎，不要再来帝王家了。”
宁婕妤这话说得欠妥，萧睿见她伤心也不追究。
“朕会让慈恩寺的高僧为他诵经超度，你也不要再多想，养好身子要紧。朕还有折子要批，改日再来看你。”
萧睿说完转身离开，等他走后，宁婕妤将脸埋进被子里放声痛哭。
彩鸾和青鸢在旁边着急，也不知道该如何劝。
回御书房的路上，有内侍寻过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畅和殿等您，说有要事同您商量。”
萧睿抬了抬手，“先去畅和殿。”
到了畅和殿，萧睿进去便问：“皇后特意过来有何要事？”
薛皇后起身，“是为了郭才人迁宫之事。皇上命郭才人今日搬出漪澜殿，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妾想让她搬到华阳宫西配殿去。还是在华阳宫，从主殿搬到偏殿，离得近也方便收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薛皇后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问道：“听御书房伺候的内侍说，皇上方才去了瑶华宫，可是宁婕妤知道了郭才人之事，让皇上为难了？”
萧睿感觉有些疲惫，坐到榻上说：“宁婕妤怪朕对郭才人的处置太轻了。”
“宁婕妤刚小产不久，难免控制不住情绪，要是说了什么气话，皇上别往心里去，过些时日她自己会想通的。”薛皇后从内侍手里接过茶盏端给萧睿。
萧睿接过去，“皇后不觉得朕对郭才人的处置轻了吗？”
“皇上这么做肯定有皇上的道理，妾虽然不懂，但这几年也知道皇上为君不易。”
萧睿将茶盏放下，“要是宁婕妤也能像皇后这般体谅朕就好了。”
薛皇后轻笑，“宁婕妤还年轻，以后也会明白的。”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懂这些的，只是日子久了便知道该如何做一个能为皇上分忧的皇后。
“但愿如此。对了，朕刚好也有件事要跟皇后说。为了弥补宁婕妤的失子之痛，朕已经许诺她，要升她为充仪，诏书先下，册封礼等她身子恢复了再办。”
薛皇后吃了一惊，“半年内宁婕妤连着晋封两次，会不会太过频繁了？”
“宁婕妤的两次晋封都合乎常理，而且君无戏言，朕已经允诺她了。”
那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妾担心太后那边……”
“太后那边朕会亲自去说，相信她会理解朕。”
他都这样说了，薛皇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上要是没有别的事，妾就先去安排郭才人迁宫之事了。”
萧睿点头，“皇后受累了。”
“这都是妾分内之事。”
——
薛皇后派绘春和内侍省的人去给郭才人迁宫。
绘春来到漪澜殿，向郭才人行完礼道：“才人主子，皇后娘娘体恤您，让您还在华阳宫，就住在西配殿望春阁。”
“替我谢谢皇后娘娘。”郭才人硬邦邦地说道。
“奴婢定会转达。”绘春指着身后的人，“才人主子有什么要搬的东西可以吩咐他们，不过有些不合您如今身份的东西，您不能带去望春阁。”
“本……我知道。”
郭才人脸色难看，从一品淑妃到五品才人，她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但很多东西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再也不是那个最得圣宠的荣淑妃了。
位份降了，身边伺候的人也要按规矩减少一些，郭才人留下来宝珞、碧珠和内侍黄有德三个心腹，又选了几个她能叫得出名字的人跟着她去望春阁。
绘春负责看着他们搬东西，确保没有差错才关上漪澜殿的门离开。
郭才人站在外面看着紧闭的大门，心比入冬的风还冷，从皇上登基她便住在这里，里面的东西也是皇上选了顶好的给她。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狼狈地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