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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英雄救美
梁安见状赶紧回头一头栽入水中。
河水冰凉刺骨，梁安跃入水中时，只觉一股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
暮雨在水里扑腾的身影越来越弱。
他心头一紧，奋力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别动！”
梁安低喝一声，将她往岸边拖。
暮雨呛了好几口水，意识模糊，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好不容易将人拖上岸，梁安累得大口喘气。
暮雨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盔甲上的水珠顺着棱角往下滴，在沙地上汇成一小滩水。
“你怎么样？”
梁安伸手想扶她，指尖却不小心触到了她胸前的衣襟。
暮雨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泛着血色。
“梁安！你耍流氓！”
暮雨又羞又气，抓起地上的一块湿泥就朝他砸过去。
泥块擦着梁安的脸颊飞过，溅起几点水花。
梁安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
“我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真是不识好歹。”
话虽如此，他还是脱下身上的披风，走上前披在暮雨肩上。
“快披上，小心着凉。”
披风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暮雨的心莫名一动，手指抓紧了披风的边缘，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谁要你的东西。”
可她也没把披风扯下来，只是低着头，不让梁安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梁安知道她这是口是心非，也不跟她计较，伸手将她扶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营帐。”
暮雨没说话，任由他扶着往营地走。
两人的影子被火把拉得很长，一高一矮，在地上轻轻摇曳。
刚走到营地中央，就听到一阵喧哗声。
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士兵围着苏轻晚，嘴里嚷嚷着。
“苏姑娘，陪我们喝一杯嘛！”
“就是，跳了这么好看的舞，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啊！”
苏轻晚穿着那件水红色的舞裙，被围在中间，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各位将军，我……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可以学啊！”
一个络腮胡士兵说着，就要把手里的酒坛往她嘴边凑。
“住手！”
梁安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凛冽的怒气。
那几个士兵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梁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连忙松开手，低着头不敢说话。
络腮胡士兵结结巴巴地说。
“殿、殿下，我们就是跟苏姑娘闹着玩的……”
梁安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军中纪律，你们都忘了吗？”
“调戏女子，该当何罪？”
几个士兵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苏轻晚见状，连忙上前求情。
“殿下，他们也是喝多了，并非有意的，您就饶了他们吧。”
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不忍。
梁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对那几个士兵道。
“每人罚抄军纪一百遍，再去校场跑五十圈，若是完不成，军法处置！”
“是！谢殿下不杀之恩！”
几个士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你也回去吧。”
梁安对苏轻晚道，语气恢复了平淡。
苏轻晚咬了咬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往梁安的营帐走去。
水红色的裙摆在火把下晃了晃，像一朵盛开又迅速凋零的花。
暮雨看着苏轻晚的背影，又看了看梁安，忽然嗤笑一声。
“殿下的这位小妾，手段可真不小，连我的兵都把持不住。”
“她不是我的妾。”
梁安皱了皱眉，语气严肃起来。
“她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是个细作。”
暮雨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难怪我看她不对劲，原来是二皇子的人。”
“殿下把她留在军中，就不怕她泄露军情？”
“怕也没用，她要是想传消息，总能找到机会。”
梁安叹了口气。
“只能多盯着点了。”
他转移话题道。
“不说她了，朝廷让我们清剿前朝余孽，你怎么看？”
提到正事，暮雨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那些余孽藏在深山里，行踪不定，硬打怕是会损失惨重。而且……”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
梁安点了点头。
“那些人里，有不少是姜逸仙的旧部，不能真的赶尽杀绝。”
他沉吟片刻，道。
“你明日带兵过去，先不要动手。我会提前派人给他们送信，让他们做好招安的准备。”
“愿意归顺的，我们既往不咎；不愿意的，再另做打算。”
暮雨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好！既可以减少伤亡，又能拉拢人心。只是……朝廷那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怪罪？”
“怪罪也不怕。”
梁安的眼神坚定.
“这些人都是可用之才，若是能为我所用，对我们对抗二皇子大有裨益。至于朝廷那边，我自有办法应付。”
他望着远处跳动的篝火，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务必让他们知道，归顺我们，才是最好的出路。”
暮雨握着信鸽脚边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信纸边缘被火把的热气熏得发卷，上面“招安”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殿下，这万万不可！”
她猛地抬头，火光映在她眼里，全是惊惶.
“若是这封信落到御史台手里，或是被二皇子的人截获，我们就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朝廷三令五申要清剿余孽，您这是在拿整个御林军的性命冒险！”
梁安正弯腰查看校场边的箭靶，闻言直起身，箭尾的羽毛扫过他的袖口。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他反问，语气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
“硬攻？让你的人再折损一半，好让二皇子坐收渔利？”
暮雨语塞，嘴唇翕动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可……可也不能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有时候，风险和胜算本就是一回事。”
梁安将箭搭在弦上，拉满，“嗖”的一声，箭矢穿透靶心，钉在后面的木桩上，嗡嗡作响。
“带我去看看受伤的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