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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藏书室
她像是对这件事没有半点反应，丝毫不介意。
老太太倒是帮忙说了两句。
“晚仪过去，也是为了演奏会的事嘛，清衍那么大个人了，身边有人跟着，哪里还要晚仪照顾她。”
陈芳语一边笑着，一边注意着沈予棠的神色。
“不管怎么样，在外面有个照应，也是挺好的。”
晚饭时间，桌上陈芳语都在不断地提起姜晚仪。
往年沈予棠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也没见他们说得这么频繁。
沈予棠坐在老太太身边，一直专注着吃饭，偶尔被提及时，才会简约地回应一两句。
她心里早就已经坐不住了，这些绵里藏针的话，通通都像是在针对自己。
可这顿饭还没结束，她没办法直接走掉。
陈芳语又再一次将话题转到姜晚仪身上，她回想当年，缅怀道：“我记得清衍刚上大学那阵子吧，晚仪就经常来家里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人关系还这么好呢。”
沈予棠垂眸不语，当做没有听到。
今天她了解的这两人过去，已经足够多了。
然而下一秒，谢清泽忽然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力道不轻不重，声音却足以让大家注意到。
他嘴角上扬着，眼底却看起来有些阴森。
“大嫂，这些陈年旧事，说够了吗？”
陈芳语像是被吓着了，神情讪讪：“今晚是我话多了，二弟别介意，我不提就是了。”
沈予棠下意识朝谢清泽看去。
他平时挺会掩藏自己情绪的，不管是和谁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今天怎么就忽然当着众人表达不满了？
是因为谢清衍的缘故……还是姜晚仪？
前几次见面的时候，沈予棠就有察觉，他对姜晚仪的态度，好像不一般。
不过这也只是沈予棠的猜测。
晚饭结束后，时间也不早了，外面北风四起，像是又变天了。
沈予棠被留了下来，住在谢清衍的房间里。
只是夜里沈予棠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包里忘记带安眠药了。
谢清衍也许久没有回来住在这里，房间里关于他的气息，已经很淡了。
时至半夜，沈予棠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脑子里全是晚上陈芳语说的那些话，不停地在自己耳边转。
夜已经深了，别墅的走廊里安静极了，壁灯的光芒微弱，但足以照亮脚下的路。
沈予棠知道一楼的西面有一间藏书室，那是上学期间，她常去的地方，会在那里温习功课和看书。
只是后面临近毕业，和谢隽礼闹得不愉快之后，她就不怎么过去了。
她拿着手机，走到藏书室，找到了一本国外名著，准备拿回房间看看，打发打发时间，说不定看看就困了。
沈予棠拿好书，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站住，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她被吓住，一下子愣在那儿。
尽管光线昏暗，沈予棠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出现在那儿的人是谢隽礼。
沈予棠稳了稳心神，装作无事发生，就要从谢隽礼身边走过去。
可谢隽礼脚步一挪，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想装作和我不认识了是吗？”
沈予棠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又是要发什么疯，这才抬眸，正眼看他。
“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麻烦把路让开。”
可显然，此刻面前的谢隽礼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也并不想让开，又怕沈予棠生气，于是缓和了语气。
“我看你不睡觉往这边走，就是想来看看你，是不是晚上我妈说的那些话，让你不高兴了？”
沈予棠抱紧了怀中的书。
他们旁边就是窗户，有雨点落下，声音逐渐变密。
室内虽然是温暖的，沈予棠心里却透着一股寒意。
她移开直视着谢隽礼的目光，声音冷冷淡淡的：“我没什么不高兴的，也请你不要随意揣测我的想法。”
但这些在谢隽礼听来，只是她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他自顾自地说着：“今天我妈是说了很多，但有一点她不知道，其实姜晚仪，曾经是小叔的女朋友。”
沈予棠心脏突得一跳。
她转过头，直接看着谢隽礼。
“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情，你现在是告诉我了，然后呢？他们谈过，那又怎么样？”
这些能代表什么？
他们无非是想说，在谢清衍的心中，自己无足轻重，比不上姜小姐明艳大方，他们更看好姜晚仪来做谢家的三太太。
或许在老太太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愿让自己伤心，所以晚饭时，她没多说什么。
谢隽礼被怼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低着头，就能看到沈予棠清晰的脸庞，这段时间，他都是只能在梦中看到这张脸。
要不是她被小叔娶走，他们或许早就结婚了。
谢隽礼心中痛恨着，但此刻也只能努力保持理智，怕把棠棠吓走。
“棠棠，这的确不能代表什么，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俩远在澳洲，会做些什么，我只是担心你，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些。”
沈予棠既清晰地知道，这是谢隽礼故意在挑拨，却也控制不住自己去多想，他所说的真实性有多少。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自乱阵脚。
沈予棠微微一笑：“承受得住？你和许念一起去非洲的时候，那时候那么难熬，我都撑过来了，现在无非是旧事重演一遍，这能有什么。”
谢隽礼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很多话在嘴边，已经说不出口了。
两人这样僵持了片刻，谢隽礼才自嘲一笑。
“是啊，如果不是我走错了一步，很多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沈予棠握紧了手里的书，没有精力在这里继续听他的忏悔了。
“如果想说的话说完了，是不是可以让我离开了？”
谢隽礼一言不发，他退到一旁，把路让了出来。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让他记忆回溯到几年前念书时期，他们也时常一起待在这里看书学习。
谢隽礼看着空荡荡的书室，往年一幕幕的画面，依然能在脑海中浮现
时间不可重来，但他不相信，他们真的没有半点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