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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
回浑江市的航班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
姜云山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心中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他这一趟面见老人家，实际上并没有达成他原来的目的。
但是他却坚信，整个河西省的局势老人家已经了如指掌。
飞机在浑江市机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姜云山刚打开手机，一连串未接来电的提示音便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大部分都来自县长方琳和副市长穆雪婷，还有几个是他在市里的秘书沈丘石打来的。
他想了想，先给穆雪婷打了电话，但是却没人接。
然后他又给沈丘石把电话打了过去。
“领导…出事了…常书记突然病了，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什么时候的事？”
姜云山有些吃惊。
“大概一个小时以前…说是洗澡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就送去市第一医院了！”沈丘石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医院！”
姜云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转手又给方琳打了过去。
“书记…常书记…”
电话接通，方琳第一句话也是说的常新志。
“常书记的事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院！”
姜云山打断了方琳。
“还有其他事吗？”
“那个…还有个事，我老领导说新的丰岭县委书记和县长人选已经定了，应该明天就会有正式消息了！”方琳低声说道。
“确定是秦秋冬和吴柯？”
姜云山微微皱眉。
他没想到那边动作会这么快。
“就是他们…书记…我不想去省委组织部！”
方琳的语气有些焦虑。
“这事先不说了…明天见面说吧！”
姜云山没有在电话里和方琳说这事的打算，干脆就结束了通话。
等他赶到市第一医院的时候，常新志的抢救手术还没结束。
市里的几个领导和医院正副院长都等在手术室的外面。
但是奇怪的是，市委常委中，居然只有政法委书记冯盛阳一个人在场。
“冯书记…情况如何？”
姜云山直接找到了冯盛阳。
“医生说出血量不大，送来也算及时，性命应该没问题，但是会不会有后遗症不敢保证！”冯盛阳一脸忧虑的说道。
现在局势因为李正义的倒台本来就搞得人心惶惶，结果常新志这一病倒，浑江市怕是又要乱一阵子了。
“那还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怎么没看到其他常委呢？”姜云山奇怪的问道。
“你不知道？”
冯盛阳一脸的惊讶。
“我该知道什么？”
姜云山微微皱眉。
“这会其他常委正在开临时常委会，我因为要负责常书记的事才缺席的…”
冯盛阳急忙解释道。
“今天这个临时常委会的议题就是讨论你们丰岭县的县长人选！”
“讨论县长人选？”
姜云山有些发愣。
“是章洪波副书记提出来的，说既然方琳县长已经确定要调任，那就应该趁早确定县长的人选，然后上报省委组织部！”冯盛阳说道。
“是这样啊…”
姜云山有些无语。
说起来章洪波作为主管人事的专职市委副书记，确实是有这个权力提出这事的。
但是这个时机明显不对…早不开晚不开，偏要等到市委书记常新志病倒再开？
而且…临时常委会要讨论丰岭县的县长人选，居然也不通知自己这个县委书记？
怎么看，章洪波这行为都有些居心叵测的味道。
不过，显然他的这一番做法注定不会有任何收获就是了。
“这里有我守着，姜书记现在可以去参加会议，应该还来得及！”冯盛阳突然说道。
“不必了…既然没有通知我，那我也就不去了，还是陪着冯书记等待手术结束吧！”
姜云山摆摆手，一点没有犹豫。
对于章洪波召开的临时常委会，他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
凌晨两点，姜云山才有些疲惫的回到了在浑江市的家里。
常新志的手术很成功，虽然人还没醒，但医生说有痊愈的希望。
至于临时常委会，在晚上十一点就结束了，会议结果姜云山也从穆雪婷那里知道了。
在章洪波的力荐下，市财政局副局长楚成远被推荐为丰岭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候选人。
不仅如此，在这次会议上，章洪波还建议等到丰岭县新县长就任后，对丰岭县的领导班子进行一次大的调整。
而对这个建议，除了穆雪婷明确表态反对以外，其他参会常委都选择了支持章洪波。
……
第二天一大早，姜云山就去看望了已经清醒了的常新志。
常新志虽然暂时不能说话，但看向姜云山的眼神却是格外复杂。
姜云山确定，常新志多少是知道一些真正内幕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意思到了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医院，连市委都没去就回了丰岭县。
不出他的意料，才刚坐进办公室，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方琳就出现了。
“书记…我不想去省委组织部！”
一见面，方琳就垮着脸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期望，虽然她心里其实早已不抱什么希望。
“坐下说吧…你这是又熬夜了？”姜云山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睡不着…”
方琳在沙发上坐下，郁闷的摇了摇头。
“有什么新消息吗？”
姜云山站起身也朝沙发走去。
“我才问了老领导…老领导说我的事她尽力了，但是已经走完流程没人能改了！”
方琳继续说道。
“老领导还说，你的任命应该也快了，最迟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她抬头看着姜云山，眼神中满是不甘。
“还有件事…我老领导说让我以后多支持新市委书记的工作！”
“新市委书记？”
姜云山心里微微一动。
“嗯…听老领导的意思，这新市委书记多半和岭南那边的林家有关系！”方琳轻声说道。
她之所以会这样判断，是因为她口中的老领导，副省长林凤溪就是岭南林家的核心成员。
“岭南林家么…”
姜云山的眼神微微一凝。
看来，这一次的动静和牵扯到的势力，似乎比之前想象中可是要大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