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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闹了，我去嫁你选的那个人，你醒过来好不好？”
温轻栀趴在病床边，眼神空洞的握着一只苍老的手。
而温老夫人躺在病床上没有回应，眉眼安详，像是个熟睡的孩子。
温轻栀抹开眼泪起身，看向一旁的主治医生。
“转到海市最好的医院需要多久？”
医生扶了扶眼镜，“跨省转院手续比较复杂，更何况是海市最好的三甲医院，大概需要一星期时间才能完成全部流程。”
“好。”
温轻栀定下一周后的机票，将航班信息，发给了沈氏夫人。
【伯母，奶奶重病，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一周后，赴海市履行婚约。】
回到温家，温轻栀一瘸一拐走向齐幼依的房间。
虚掩的房门里，却传来纪墨城清冷克制的嗓音，“怎么？”
“阿城，出来喝酒嘛。”
“不了，温老夫人摔下楼梯，依依吓到了，我要陪她。”
纪墨城淡声拒绝，嗓音里藏着一抹温柔。
“你说你喜欢人家就表白呗，非得跟温轻栀在一起，借此接触齐幼依，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依依身份低微……我家人一时不会同意，”纪墨城眸色渐深，
“而且，如果温轻栀嫁到沈家，温老夫人就会把温家所有的财产都转到她名下，那时候，依依会很可怜，但至少温家还在，她就还是温家的养女。”
温轻栀推门的手一顿，一双微红的眸子里盛满了震颤。
纪墨城是她的青梅竹马，但他从小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矜贵模样。
圈子里的人都戏称他为高岭之花，京圈佛子，不该沾染咱们凡尘的东西。
可温轻栀自从在纪家看到过一次纪墨城用那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在钢琴上弹出肖邦的《夜曲》时，她就无法自抑的喜欢上了他。
从小，她好像没皮没脸似的黏在他身边，像一块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尤其成年后可以正当恋爱，她的所作所为更称得上是没羞没臊。
露营地，她假装被蜘蛛吓到往他怀里扑，他捉住蜘蛛往她脖领里放。
酒吧聚会，她故作喝醉去吻他的唇，却被他塞上一口西瓜，讽了句能喝就喝，不能喝去小孩那桌。
哪怕她故意跌进泳池湿透了身，他也只是甩来一张浴巾裹住她，面不改色的让司机送她回家。
可他越矜持克己，她越无法自拔。
或许是遇见他那年，他一首钢琴曲温暖了伤口，而她又刚好失去了身为钢琴家的母亲吧？
爱着他的这十七年，她一直以为，他天性如此。
所以哪怕他从始至终都像一块化不去的冰。
她仍然忍不住的靠近，试探，越挫越勇。
直到一个月前，纪墨城找到她，眼底没什么波澜的开口。
“温轻栀，我们在一起。”
她开心极了，立刻求奶奶取消为她从小定下的婚约，但奶奶态度坚决，一定要让她和海市太子爷沈商屿联姻。
她头一次和奶奶大吵一架，还绝食抵抗。
今天上午，温轻栀被温家的保镖强行绑上车，送往海市沈家备嫁。
路上她抵死不从，跳车逃走，摔断了腿，都还在用腿上的伤威胁保镖。
就在这时，她忽然接到管家的电话。
“大小姐，老夫人不小心跌下楼梯，齐小姐没能抓住她……医生说，如果老夫人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大概率会变成植物人。”
她发了疯的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奶奶在重症监护室里苍白的脸。
她后悔极了，本想回来向齐幼依了解奶奶摔倒的经过，却没想到撞破了纪墨城突然答应和她在一起的真相。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满是不解，“那温轻栀总要嫁人吧？人家是温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温家的财产始终都是她的。”
纪墨城勾了勾唇，“嗯，我会娶她，再劝她把温家财产的一半分给依依。”
“我靠，你们这……图谋别人家产？”
“住口，这件事是我自己打算的，依依单纯善良，她什么都不知道，”
纪墨城顿了顿，“况且温家要是真心把依依当女儿，那家产本就该分她一半。”
纪墨城说的冠冕堂皇，温轻栀却是如坠冰窟，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聚到了一起。
齐幼依是父亲资助的贫困大学生，高中毕业考到京市，向沈家提出借住。
好像也就是那个时候，纪墨城才开始频繁出入温家，名为见温轻栀，目光却常常落在齐幼依的身上，又淡淡挪开。
彼时的温轻栀头脑简单的以为她终于感化了那个人。
却在一次次失望不解中，慢慢明白了什么。
直到这一刻，彻底看清。
这就是她喜欢了十七年的人。
这就是她不惜忤逆奶奶也要在一起的人。
她这些年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抵抗，都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温轻栀眼眶一酸，想到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奶奶，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如果她早点醒悟，是不是奶奶就不用变成植物人了？
巨大的愧疚感扑面而来，这一刻，她忽然好恨自己的愚蠢。
指尖嵌进掌心，刺出锥心的疼，她想冲进去质问，脚步却像被灌满了铅，一步也动弹不得。
直到男人挂断电话，温轻栀目光穿过门缝，却看到他走向齐幼依的衣柜……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直到男人隐忍的闷哼响起。
纪墨城坐在齐幼依的床边，笔挺的西装裤褪到膝盖，正用一件白色的蕾丝内裤，在身下忘情的动作。
他手上那串古朴质感的佛珠也因为这动作而上下晃动，庄严冷清下，是狂乱的压抑的欲望。
“依依，你，只属于我……”
房间内，纪墨城眉头紧皱，呼吸灼热的喷薄，手心的欲望一浪一浪推至高潮。
直到温轻栀站到脚底发麻，才看到纪墨城在临界点克制的收手。
移开齐幼依的白色内裤，用纸巾完成最后的步骤，在一声沙哑的喘息中，他沉如夜色的黑眸仅在三两秒间恢复清明。
将仍旧整洁的白色内裤叠好，放回衣柜，像是在对待什么不忍玷污的珍宝。
温轻栀死死盯着房间里隐秘自渎的那个人，最后一根稻草重重的压下来，她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艰难无比。
一大滴泪从她的脸颊滚了下来。
原来他不是无欲无求，冷心冷情。
只因为，他的欲望，从来都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