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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白!
京城慕容家!
李维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无法抑制的狂喜冲上心头。
救星!
这才是真正的贵人,真正的强权!
顾轩在青州拍卖会上让他颜面尽失,他追到幽州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花魁,他就是来寻仇的!
顾轩,你死定了!
顾轩看着慕容白,后者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来幽州,绝非偶然。
经过拍卖会一事他便察觉出,药王墓图的残片,慕容家似乎势在必得。
看来,他们也查到了苏浅雪这里。
慕容白的出现,让原本就紧绷的气氛,又添了几分肃杀。
“这不公平!”
终于,有几个年轻的书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
“他凭什么直接参加第三关,前两关直接跳过了?”
“没错!这不合规矩!”
附和声此起彼伏。
他们不是为了顾轩出头,而是想要心中的一份公正。
慕容白缓缓转过头,那张阴柔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他甚至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淬了毒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那个最先开口的书生。
那书生脸上的愤慨瞬间凝固,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哆嗦了几下,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讪讪地坐了下去。
整个大厅,再次鸦雀无声。
这就是权势。
无声的威压,胜过千言万语。
苏浅雪的眉头在白纱下轻轻蹙起。
她可以无视张文远之流,却不能不给京城慕容家面子。
“既然慕容公子有此雅兴……”
她的话还未说完。
“我也参加。”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波澜。
全场所有人的身体,都猛地一震,齐刷刷地看向角落里的那个男人。
顾轩。
他竟然也要参加?
在慕容白这等京城贵胄面前,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要与他正面对抗?
他疯了吗?
梦夕颜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无法理解。
这个男人,究竟是愚蠢,还是狂妄到了极点?
王昭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容家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但对于顾轩这位北疆杀神来说,不过蝼蚁。
它所担心的,仅仅是那毒蛇万一真的伤到了这个男人……
李维的脸上,则露出了狰狞的狂喜。
好!太好了!
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别人了!
慕容白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看着顾轩像在看一个死人。
高台上,苏浅雪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异彩。
她深深地看了顾轩一眼。
“好。”
“既然有两位英雄愿意一试,浅雪岂有不成全之理。”
她再次拍了拍手。
很快,另一名侍女,端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琉璃方箱走了上来,里面同样盘踞着一条令人头皮发麻的赤炼血蟒。
两个琉璃方箱,并排放在了高台中央。
“二位,请。”
慕容白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袍,率先迈步走上高台。
顾轩紧随其后,步履沉稳。
两人在高台之上,隔着两个琉璃方箱,遥遥相对。
一股无形的火药味,在空气中轰然炸开。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规则不变。”
苏浅雪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响。
“手入其中,握蛇七寸,坚持三息。”
“现在,开始。”
慕容白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手伸进了琉璃方箱之中!
“嘶!”
那条赤炼血蟒仿佛被激怒,瞬间暴起,猩红的蛇口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慕容白的脸庞瞬间扭曲,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未吭,另一只手精准地扼住了毒蛇的七寸。
一息。
两息。
三息。
他猛地抽出手,手背上两个清晰的血洞,正流出乌黑的血液。
他踉跄了一下,但还是站稳了。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废了!上来就被咬!
“完蛋了,这慕容公子该不会要死在这吧?”
“还以为能有什么手段,上来就中招,这不是开出丑的吗?”
“要不我们还是快走吧,慕容公子若是当真出事,我们这些看戏的恐怕也难逃追责啊!”
……
慕容白强忍着剧痛,转头看向顾轩,眼中满是挑衅。
轮到你了。
令人奇怪的是,他似乎对于赤炼血蟒的毒性没有丝毫担忧。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顾轩身上。
只见顾轩神色平静,缓缓将手伸进了另一个琉璃方箱。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条原本躁动不安的赤炼血蟒,在顾轩的手进入的瞬间,竟像是遇到了天敌,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甚至还往后缩了缩。
顾轩的手,不紧不慢地伸过去,轻轻握住了它的七寸。
那条蛇,从头到尾,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息。
两息。
三息。
顾轩松开手,平静地将手抽了出来。
毫发无伤。
整个揽月楼,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慕容白是靠着一股狠劲强撑,那顾轩,便是绝对的,碾压式的从容。
高下立判。
慕容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第三关,试胆。”
苏浅雪的声音幽幽响起,打破了寂静。
“二位都通过了。”
她对着侍女示意。
侍女立刻端着一个托盘上前,上面放着两枚墨绿色的药丸。
“这是浅雪事先备好的解药,可解赤炼血蟒之毒。”
苏浅雪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
“浅雪只想试探公子们的胆量,并非真的要取人性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
顾轩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果然如此,都在预料之中。
一个能欣赏“一肩担尽万古潮”的女人,又怎会用这种粗劣的生死游戏来选人?
这场试胆,从一开始,考验的就不是生死,而是人心。
慕容白接过解药,正要服下,苏浅雪却忽然开口。
“慕容公子,请留步。”
慕容白动作一顿。
苏浅雪缓缓走到他面前,清冷的视线落在他那只被咬伤的手上。
“赤炼血蟒,见血封喉,其毒性发作,不过十息。”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公子被咬,至今已过数十息,为何面不改色,毫无中毒迹象?”
慕容白的脸色,猛地一变。
“我慕容家世代行医,我自幼浸泡药浴,对蛇毒有些抗性,不足为奇。”慕容白强自镇定地解释。
“是么?”
苏浅雪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讽。
“有抗性是一回事,毫发无伤,又是另一回事。”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如重锤般敲在慕容白的心上。
“除非……公子在来之前,就已经服下了能解百毒的灵药。”
“你拿自己的万全准备,来参加一场对别人而言,是生死一线的胆量测试。”
苏浅雪缓缓摇头,白纱下的脸庞,尽是失望。
“慕容公子,这不能算……有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