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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太忙，医院就爱让实习生赶紧轮上，宁夏也不例外。
于是一个上午连水都不带喝上一口的宁夏，在中午下班之后，累得瘫坐在椅子上。
“黎姐，这人也太多了吧，你看他们连午饭都不去吃，都还在这排下午的队。”
黎娟也累够呛，但是这已经是她的常态了，对比宁夏她看起来状态还行。
“这才哪到哪，等过年那才忙呢，去年吃年夜饭我都在医院产房里。”
这个超绝加班科室，听得宁夏眼前一黑，确实此时正处于国家生育率直线上升的时代，经济上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孩子的出生率。
下午黎娟还在不断接诊，宁夏听着她的吩咐，先去了妇产科病房查房。
主要是近期有一些产后恢复不太好的病人，需要宁夏去不断叮嘱查看，以免引起严重的并发症。
果然，她刚到108病房，就看见让她血压猛升的一幕。
“你怎么用这个盆给她泡药呢？”宁夏指着那个正在往瓷盆里倒开水的男人责问。
那个男人被宁夏这么一呵斥，有些愣住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心问道：“医生，不用这个盆用哪个啊？”
“我昨天还看到你全家都用这个盆洗脚，现在又给她拿来泡下身？到时候细菌感染你哭都来不及！”
宁夏当即要求他，必须搞一个专门的小盆给产妇泡药，不许再全家共用。
隔壁床的老婆婆连忙拿了一个干净盆倒水，见宁夏看过来，忙掩饰性地嘿嘿一笑。
宁夏对这个老婆婆也是很无奈的，这个年代的人都穷怕了，因此格外节省，她不能改变这种性质，只能不断强调。
“你们要是不爱卫生，省下一个盆的钱，那老婆儿媳妇就遭殃，到时候治疗花的钱更多，人还遭罪！”
这间查看完毕，她又去了下一间病房。
“宁医生，我这孩子吃奶怎么总哭呢？是不是没吃饱啊？”一个产妇坐在床上抱着哭闹的孩子正焦虑不安。
宁夏走上前去一看，摸了摸孩子的肚子，又检查了下孩子全身。
“应该是有些胀气了，你每次喂完之后给她稍微拍下嗝，然后做一下排气操。”
宁夏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先是扶住孩子脖子稍稍前倾帮助孩子排嗝，又给孩子做了一遍排气操。
“噗噗噗。”只听三个响亮的屁排出来，孩子顿时不哭闹了。
“宁医生，你这真神了，这么小点的人，屁这么响。”那产妇一脸惊奇。
宁夏将她身上的衣服披好，叮嘱道：“你自己晚上喂奶让家属给你穿好外套，别把自己给弄感冒了。”
京都的天气越来越冷，喂奶起身一冷一热最容易感冒。
接下来的病房，主要是一些卫生问题需要特别交代，全部查完之后宁夏正准备回办公室。
就见妇产科办公室的大门口围满了人，里面传来哭闹和怒斥的声音，地上隐隐有血迹。
“就是你们医院给我儿媳妇做的B超，你们别想赖账，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们王家一个说法！”
宁夏走近一看，一个50岁左右的妇人正端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盆子，坐在地上连哭带闹。
定睛一看，那个盆子里装着的正是一个死婴，皮肤铁青，约莫24周的样子就被引产下来了。
周围的人对着那个血盆满脸不忍，一边又指着哭闹的妇人议论纷纷。
妇产科的那位B超医生满脸惊惶，此刻被堵在办公室，进不得退不走，只说：“当时做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说过了，有些看不清楚是正常的，毕竟不是照镜子，当时也让你们签字确认了。”
“你们怎么，怎么不讲理啊！”那医生捂脸哀叹。
“放屁！你当时和我们说二丫怀的是个闺女，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一点不准吗？”妇人指着盆子的死婴腿间，要让B超医生仔细看。
只见那个婴儿腿间明显凸起，赫然是个死去多时的男婴。
“你们照了是个女孩儿，就把他打掉了？”黎娟的声音响起，她眉头皱得紧紧的，“都怀了6个月了，打下来不怕孕妇一尸两命？”
这么大的月份，其实不应该叫堕胎了，而是引产。
这时候引产，不亚于生了一次，倘若操作不慎，甚至会导致宫内大出血，十分危险。
那个妇人抬头白了黎娟一眼，又哭喊着：“那二丫都生了三个女孩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花那么多钱打B超，谁知道你们医院技术这么差，竟然害死了我孙子！”
“我们王家一脉单传，好不容易有个孙子，竟然被庸医害死了！你们必须给我们王家一个交代！”
她的声音越说越凶狠，到最后竟然有了一些疯魔状的咬牙切齿。
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大。
“真惨，这B超不便宜呢，照的是闺女，结果生下来是男孩儿，搁谁不闹。”
“你可别瞎说了，人家B超也不是用来照这个的，人家医生之前就说了这玩意儿看不准，她非赖上医院了。”
“你有两孙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都三个闺女了，能不急吗？”
之前宁夏刚来妇产科时，就听黎娟说过，那个求着婆婆和丈夫要剖腹产的女人也是先照了B超的。
原以为他们是在别家医院照了，没想到原来京都医院竟然也能照性别？
“你别胡说，你们当时问我性别，我就说了医院不让问性别，是你们自己非要说是个闺女。”
那个B超医生被人群逼到角落，最后忍无可忍指着妇人怒斥。
“我们当时就问你，是不是闺女，你不说话，那不就是默认吗？”那个妇人咬死了，就是这个医生亲口确认的。
最后双方争执不下，竟然厮打了起来。
他们动作纠缠间，妇人不小心踢到了血盆，肤色青白的死婴随之滚落在地，黑稠的血液流在地上像极了世间某种毒药。
“我的孙儿啊！！”
那妇人扭头看见这一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