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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梁……，夫……，梁公子。”
改口多次，乌服乌雅还是决定称呼梁辰为公子。
梁辰一笑，问向乌服乌雅：“你似乎，很怕我？”
来之前，乌服乌雅自然看过梁辰的信息。而梁辰做的那些事，无论是哪一件，都是她之前从未听闻，也不敢想的。
“不怕。乌雅对梁公子只有仰慕，似公子这等人物，乌雅也只有仰慕。”
而后，梁辰又看向乌服乌雅头上这一堆珠饰，问道：“这些，都是你父亲给你戴上的吧。”
“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乌服乌雅有些惊讶。
“似你这等喜欢淡雅素色之人，定然是不会选择将头上插满珠翠的。想来，定然是你父亲为了带你来见我，所以才命人将其带在了你的头上。”
乌服乌雅明没有否认：“不瞒公子，我这一头的珠翠，的确是在城墙下，父亲命人给我戴上的。父亲说，这样显得隆重。”
“那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乌服乌雅道：“我听娘说，乌服家能到现在这般，从罪域中脱险而出，在云州生根，都是多亏了父亲。所以父亲说的，乌雅不敢违背。总之，父亲是为了乌雅好。”
乌服乌雅说的这句话倒是实话。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落仙宗宗主，的确是一个好选择。况且有两家知道根底，乌服乌雅也不会受到委屈。
倘若梁辰的父母没有出事，梁辰在落城梁家安全长大，巫家被自己的父亲覆灭。梁辰自己或许真的会娶了乌服乌雅，而后接过族长的位置，诞下子嗣之后，一辈子为落城的梁家奔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常言世事无常，当初，自己的父母定然不会料到自己如今会是这样的情况。
于是，梁辰再次问向乌服乌雅：“所以，你父亲让你嫁给我，你就真的愿意？”
乌服乌雅低声回道：“乌雅愿意。梁公子在帝京的所为，乌雅早就有所耳闻。心中更是早对公子有好感。如今得知我与公子的婚约，乌雅并不抗拒。”
“你不抗拒，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愿意。只是习惯了听从你父亲的话，加之你又对我不反感，所以才点头答应。”
梁辰说完，乌服乌雅低头不语。
“那我再问你。你是何时知道的你我之间有婚约？”
“六日前。”
梁辰粗略一算，便说道：“六日前，正是徐耀厚带人灭杀熊黄子，夺下云州之时。在此之前，是我之间的婚约，你父亲是不是从未提起过？”
“是。”
乌服乌雅将头压的更低了。梁辰说的没错，自她记事起，就从未听说过自己与他人有过婚约。
梁辰直言道：“姑娘聪慧。我梁辰自出罪域，到帝京，过灵州，闯兽墟，灭破云墟，如此种种，从未向别人隐瞒过我的来历。想必你父亲定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为何拖了这么久，直到我落仙宗控制了云州之后，你父亲才向你提起你我之间有婚约呢？”
乌服乌雅脸色微红，声音更加小了，心中一阵慌张：“或许，或许是父亲忘了与乌雅提及。”
梁辰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心平气和地对乌服乌雅道：“其实，你也清楚。你父亲之所以在得知我的身份后并未立刻告知你我之间的婚约，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瞧不上落仙宗。”
“虽然我有侯爵在身，但那时出云皇朝仍然是个庞然大物，你父亲并不看好我。如今，皇朝分裂，落仙宗露出獠牙，又接连占据了四州之地，你父亲这才改变了主意，将你打扮了一番，送到了我的面前。”
“你若是嫁给我，不仅能保全在云州的家业，乌服家还能借此登顶皇朝顶尖家族之列。怎么算，都是极其有利的。”
梁辰说完，乌服乌雅则是彻底不敢再看梁辰。
“这并非是乌雅的本意，乌雅只是……”
“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也不会对乌服家做什么。毕竟，你我两家之间，或许真的有交情。”
说着，梁辰突然走进乌服乌雅，在少女略显惊慌的神色中，伸出手，伸向她头上那满头的珠翠。
将一根簪子从乌服乌雅的头上拔出，放到城墙之上，而后又伸向其他簪子：“我是不会与你成婚的。”
梁辰这句话，让乌服乌雅的神色一黯。
梁辰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停：“这一纸婚约，不该束缚你我。你父亲虽然救了整个乌服家，但婚事却是你自己的事，你该寻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你若是嫁给我，我不会真心待你，也会让你徒增哀怨。”
说完，乌服乌雅的头上只剩下了一朵淡色的绢花。
梁辰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绢花留了下来，没有再去摘。
“绢花自可显娇姝，满头珠翠又何须？”
说完，梁辰不再与乌服乌雅多言，而是又重新转向了乌服家一行人。
乌服满时刻注意着梁辰与乌服乌雅的举动，见梁辰将手伸向乌服乌雅头上的珠翠，他不禁心中一喜。看来，自己将这些东西给闺女戴上，是戴对了。
又见梁辰朝自己走来，心知婚约的事定是成了。不禁更加欣喜。
于是，他直接问道：“贤侄，你看我等现在往何处安身才是？若是州牧府中没有空房，我在城中租了几间院子。等过几日，咱们就一起回罪域，先去祭拜你的父母，而后你与乌雅就在落城完婚！”
梁辰没有回答，看向面前的乌服家众人：“乌服家在云州的基业，落仙宗不会动，你们可以安心。”
“这是自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乌服家的产业，就是我姑爷的产业！”
梁辰神色依旧平静，举起手中的婚约：“我父母早逝，乌服家也离开了开城，自此两家就断了来往。这些年，两家从未有过联系，我也从未听长辈提起过婚约之事。况且，梁辰进入出云皇朝已有一段时日，乌服家若是真心想结亲，定然也不会等到今日。”
满脸笑容的乌服满听出了梁辰话里的异样，刚想出声，就又听梁辰说道：“既然我家长辈从未提及，乌服家也不是真心要结。那么这一纸婚约，就由我来替家父做主。”
乌服家众人，只见一道蓝色火焰十分突兀地出现在梁辰手上，而后将那一纸婚约吞噬，在他们眼前化为了灰烬。
“落城梁氏与开城乌服氏定下的婚约，今日，就此作废！”
乌服满看着那被烧毁的婚约，心中焦急。他不敢去责问梁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乌服乌雅。
“乌雅，这是怎么一回事！”
做完这些，梁辰叫来那名落仙宗弟子：“吩咐下去，将乌服家安全护送回云州，”
“谨遵师宗谕令！”
做完这些，广度的身体重新变大，示意云祥与云裳跟上，三人离开了天灵城。
梁辰离去后，乌服家众人都围在了乌服乌雅身边，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乌服乌雅却是不言，看向梁辰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有流光闪过，而后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意。
只有乌服乌雅身边的丫鬟觉得她头上的装饰似曾相识，低声喃喃道：“这绢花，是小姐来见梁公子前，特意选的那一朵。这样看起来，的确是比家主强塞的那些，更适合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