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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娴，小心脚下，这里一开始是我太爷爷建的工厂，后面传给我爷爷，我爷爷又传给我爸爸，到我这辈厂子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了，这里就只作为办公用。”
“嗯，这里好像，是比其他地方……复古。”
“哈哈哈哈，你真是体面人，直接说破旧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委婉。”
走着走着，忽然不知哪传来了一声：“老板娘。”还有人吹口哨欢呼。
温晴娴急忙摆手表示不是，想解释，却被顾寅笑着拉到电梯里。
“别介意，他们有的人知道我玩cos，不把我当领导看，皮得很。”
电梯上行，光芒熄灭。
不远处的停车位，江霆炎也熄灭了车灯，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他接到温晴娴的电话就出发了，赶到的时候货车已经被拖走，想着去找她，却发现她和顾寅站在一起，两人聊的似乎很开心，温晴娴的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当着顾寅的面把她带走，可是今天，他的双脚像绑着千斤重的巨石，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却无法挪动半步。
之后他们上车，他就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来到这里。
原本心存侥幸，以为他们只是办公核对损失，却听见别人叫“老板娘”，更令他绝望的，温晴娴不仅没否认，还挥手打招呼！
原来不是走不出上一段，而是喜欢了别人。
爱情的苦，是真的苦，有苦说不出的苦，是越来越苦。
他坐在车里发呆，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可他有什么资格去打扰呢？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他又想着回家，可是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电梯门，这么晚了，一会儿她核对完损失回家，会不会害怕？
最终，对她的担心还是战胜了一切，他选择在漆黑的地下停车场等她。
温晴娴跟着顾寅来到总裁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区域一片漆黑，顾寅熟练地打开各处的灯，屋里亮如白昼。
“喝点什么？在火场呆了那么久，都烤干了吧？”
“什么都行，先把损失核对完。”
她利落地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订单，顾寅从冰箱拿出一罐柠檬水，冰冰凉凉，入口之后无数气泡落在舌尖炸开。
“顾总……真是提神醒脑。”
“哈哈哈，别介意啊，我冰箱里只有这些……我喜欢喝气泡饮料。”
“好吧。”
跟他的人一样。
展开长长的订单，俩人瞬间感觉头疼，顾寅也打开手机，把现场抢救下来的图片做对照，结果令人窒息。
这一车东西，竟然是秋季要发售的裙装，救下来的都是配件，主体已经烧光了……配件虽然也是按照尺寸来的，但是不保证全数合套，只有对上编号的才行。
也就是说，救回来的等于白救，全都要重新做。
温晴娴捂着发热的太阳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写损失报告，都这样了，干脆直接把订单交上去算了……
顾寅也陷入沉思，狂灌气泡水。
“咋办……我去看看合同。”
“不用了，按照合同，我要赔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误工费。”
她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啊……早知道少签点了。”
温晴娴惨笑两声。
“哪有你这样的，换成别人巴不得多要点呢，你的损失也是损失啊。”
“可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回好了，上面是耀森高层，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下面是顾寅的损失，他上个季度才赚点钱。
“没什么为难的，你的损失在首款里面扣吧，插电口在哪？”
她打开笔记本，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写报告，顾寅帮她插好电源，默默坐在旁边。
“也别太悲观，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万一明天查到，是京海那边故意整你呢？”
“谁会把把柄留下来给你看？想的太简单了。”
顾寅不知道再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只好默不作声，听着她敲键盘的声音，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温晴娴还是选择认认真真写报告，心里虽然疑惑，但工作就是工作，如果不是江枫故意整她，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这些损失肯定很快就能赚回来，总部也不会因为不可控的原因对她痛下杀手。
核对好每一个裁片编号、抢救下来的配件编号、再贴好图片，还有大货车着火时候的视频，她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写完报告，打包发到江霆炎的邮箱。
揉揉发红的眼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顾寅不知什么时候躺下了，这么长的沙发愣是没装下他的大长腿。
又是跑前跑后协调灭火，又是帮忙抢救裁片，他今天肯定累坏了，温晴娴不想打扰，轻轻放下电脑，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搜寻卫生间的门。
却不自觉，眼睛被墙上的照片吸引。
顾寅一身暗纹锦袍，腰间坠着玉，黑发紫瞳，不知cos的是哪个角色，而自己穿着一身ol，被他公主抱……
她想起来了，这是那次，顾寅带她逛漫展的时候，在门口的合影，可是……他怎么给挂到这里来了？这可是总裁办公室！人来人往……
背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顾寅揉着眼睛朝她走来。
“你弄完了？”
她不说话，脸色十分难看，耳朵尖都是红的。
顾寅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到了挂着的照片！
“那个……我觉得好看就挂着了，你没觉得我这个cos出的非常成功吗？咱俩的合照也很有节奏，很有氛围感。”
温晴娴还是没说话。
他笑容有些尴尬。
“嗯……这个角色你不了解，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本漫画里面的，漫画的女主角跟你长得很像……所以……”
温晴娴看着他。
“顾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嘴巴闭不上？”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温晴娴叹息一声。
江霆炎早就说过顾寅对她目的不纯，当时她也看到朋友圈的照片，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顾寅会直接挂在自己办公室。
他这个人其实不坏，就是少了些分寸感，偏偏她又是那种很注意边界的人，才对顾寅起来的好印象瞬间又回到原点。
“顾总，换掉吧，侵犯我肖像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