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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温家这几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或者在学校,有没有人找过你?”
江霆炎仔细回想了一会儿。
“没有。”
每天三点一线,上学、放学,回家,他不交朋友,也不去任何地方,如果有不同寻常的人靠近,不会没印象的。
老爷子点点头。
“没事了,你工作吧,我这就回去了。”
能让爷爷亲自跑一趟,江霆炎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起身拉住他。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关于爸爸妈妈?”
爷孙俩怕对方伤心,都很少提及过世的亲人,但心里其实一直是难过的,听见他这么问,老爷子叹了口气,还是把温智行来访的事和他说了。
“这些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他们真是被人害死的,我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爷爷……”
江霆炎眼眶通红。
他用多年治愈失去父母的伤痛,好不容易让自己接受了一切,今天却有人告诉他,他们的死可能是一场谋杀!
江老爷子拍拍孙子的肩膀,离开了办公室。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又怎能不难过?
江霆炎再也无心工作,鬼使神差地跑到温晴娴办公室,她正忙,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起舞。
“川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摇摇头,坐在沙发上。
“专心做你的事就好,不用管我。”
他此时只想待在有她的地方,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闻着鼻尖似有若无她的味道,就会觉得很安心,一点点、慢慢抚平内心的惊涛骇浪。
温晴娴怎么会不管他?她可从来没见他这样……可是,他好像不想说,只想坐在那,于是她没有打扰,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偷偷观察。
半小时过后,她结束手里的工作,一抬头,发现江霆炎已经睡着了,他靠在沙发一侧,双手抱胸,仰着头。
这个姿势睡觉也太累了,而且沙发的位置正对着空调,温晴娴怕他着凉,找了件衣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吵醒他,悄悄地走近,衣服刚盖好一半,手忽然被男人的大手擒住!
她被吓了一跳却不敢出声,小口呼了几口气,低头一看,还好,他还睡着,没被自己吵醒。
可她就有点尴尬了,一手给他盖好衣服,另一只手还被他攥着,轻轻想挣脱,却发现他攥的有点紧,再用力肯定会把他吵醒……
睡梦中的江霆炎忽然皱眉,她再不敢挣脱,只能坐到他身边,等他睡醒。
迷迷糊糊中,江霆炎脑海里起了一层白雾,等到雾气散去,他竟然回到了车祸现场,爸爸妈妈的车被撞的七零八落,只有他从后座爬了出来,拼了命去救人,可是他们卡在车上出不来,浑身是血。
“孩子,你快走!车子马上就要爆炸了,别管我们!”
“永远记得,爸爸妈妈爱你,以后要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
爸爸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他推出去好远,紧接着耳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伴随一阵冲天而起的浓烟,火光吞噬了他们的生命。
江霆炎目睹一切,无能为力。
温晴娴感觉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江霆炎好像做噩梦了,他时不时地皱眉,嘴里低低地喊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见他有些痛苦的声音:“爸妈……”
心里瞬间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
“川哥,醒醒。”
他一定是做噩梦了,梦里有他逝去的父母,不知道他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温晴娴鼻尖酸涩,好像回到第一次见他的那天,男孩背着书包一句话也不说,眼里是化不开的悲伤,朝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门。
而此时江霆炎的梦中,画面一转,他身处一处废弃的楼里,温晴娴被绑匪的刀抵住脖子,正朝他大喊。
“川哥,快走!”
他只想把人救下来,可是绑匪朝他笑着,刀刃狠狠地划开温晴娴的喉咙……
“不要!”
“川哥,醒醒,别睡了!”
她轻轻推他,他却还是没醒,耳边的呢喃逐渐变成低低的吼叫,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江霆炎猛地睁开眼睛!
“娴娴!”
“川哥?”
江霆炎眼角的泪珠如同钻石般,闪了两下后潸然滴落。
温晴娴什么都没说,一把抱住了他。
现实终于冲散了梦境,撕心裂肺的痛苦如潮水般褪去,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是熟悉的人,江霆炎也抱住温晴娴,趴在她肩上细细地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庆幸刚才只是个梦。
她还在,真真实实地,在他怀里,他抱的紧了些。
“娴娴……”
温晴娴点点头。
“我在的,不怕了。”
自从爸妈去世后,江霆炎经常梦见他们,每次只有自己孤单的醒来,这次却不是,她温暖带着香味儿的怀抱,他有些贪婪,不想放开。
温晴娴从他怀里出来,满眼担忧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了?如果不想说就不说,如果想跟我分享,或者我能帮上忙的,就说告诉我。”
“做噩梦了,梦见爸爸妈妈……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江霆炎回想爷爷问自己的话,在温家三年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温晴娴也在温家,会不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但她知道的?
“我在你家这几年,温家发生过什么事吗?”
温晴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仔细地回想着。
“没有……不过你来之前倒是有件大事。”
“什么事?”
“温智行赌钱,赌输了,那天我身体不舒服,跟老师请假回家,发现有几个陌生人在家里打砸,还把他打了,说是他欠赌债,如果一周之内不还,就要全家人的命。”
江霆炎记得,他才回到松明没多久的时候就让人查过温智行,四年前他涉赌,却没想到,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赌的倾家荡产……
“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大笔钱,还上了赌债,那些人也再没出现过。”
看来,这笔钱的来源,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
“那一周之内,温智行和谁有往来?还记得吗?”
温晴娴略一思索,点点头。
“我想起来了,是你二叔,当时全家还跟他在一起吃过饭。”
江霆炎心里“咚”地一声。
这么多年,他和爷爷从没怀疑过二叔,那是自己的亲叔叔,爸爸的亲弟弟!爷爷从小就教育两个儿子手足情深,如果真的和二叔有关,这种事发生在江家,简直骇人听闻!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