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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看好孩子。“她淡淡道，转身就要往前走。
韩宇忙不迭应声，却被身旁的三郎绊了一跤，踉跄几步才站稳。柳芸眉头微蹙，转身将两个小的塞进韩宇怀里，“别乱跑。“
韩宇连连点头，抱紧怀中的孩子。柳芸转身去向屠宰场，现在活牛肯定买不起，先起看看能不能买点好货。
屠场里血腥味扑鼻，柳芸却毫不在意。她目光如炬，在各个摊位间穿梭。终于，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想要的东西。
“这牛筋多少钱？“柳芸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精明。
摊主抬眼看她，“五十文。“
柳芸眉头一挑，“四十。“
“四十五，一文不少。“摊主也不是好糊弄的。
柳芸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铜钱，“成交。“
交易完成，柳芸满意地将牛筋收好。她转身离开时，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韩宇。只见他正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哭闹的四娘，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
柳芸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怎么了？“她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四娘抽噎着指向不远处的糖葫芦摊，“想...想吃...“
柳芸看了看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微微点头。“去买吧。“
韩宇如蒙大赦，连忙掏出铜钱，买了五串糖葫芦。
“给。“他小心翼翼地递给柳芸一串，眼中带着讨好的神色。
柳芸接过，轻轻咬了一口。酸甜交织，味道确实不错。四个孩子围在她身边，眼巴巴地看着。
“好吃。“她轻声说道，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孩子们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地尝起来。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买炭。“
途中，他们遇到了陈二贵。那个曾经凶神恶煞的讨债人，如今牵着个小女孩，看起来与往日判若两人。
“柳娘子，好巧。“陈二贵笑着打招呼。
柳芸点头致意，目光在小女孩身上停留片刻。陈二贵介绍道：“这是我闺女。“
“真可爱。“柳芸淡淡地说，却未多做停留。她转向韩宇，“去买炭。“
韩宇应声，却始终低着头，不敢与陈二贵对视。
买完炭，天色已晚。柳芸看了看天色，“回去吧。“
韩宇默默挑起炭担，四个孩子跟在后面，蹦蹦跳跳。柳芸走在最后，目光时不时扫过前方的一大四小。
回家的路上，柳芸忽然开口，“韩宇。“
“啊？“韩宇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慌乱。
“你欠陈二贵的钱，是不是为了去衙门谋差事？“柳芸直视他的眼睛。
韩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支支吾吾道：“我...我...“
“别说了。“柳芸打断他，“我都知道了。“
韩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柳芸叹了口气，“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韩宇低下头，不敢看她。
柳芸没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夜色渐浓，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回到家，柳芸点起油灯，开始准备晚饭。韩宇想帮忙，却总是碍手碍脚。
“你去看孩子吧。“柳芸终于忍不住说。
韩宇讪讪地退出厨房，看着柳芸忙碌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晚饭后，柳芸坐在灯下，开始处理白天买来的牛筋。韩宇犹豫再三，终于开口：
“柳芸，我...“
柳芸抬头看他，目光如刀。韩宇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
“想说什么？“柳芸问。
韩宇深吸一口气，“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不给你添麻烦。“
柳芸看了他许久，终于点点头，“但愿如此。“
韩宇如释重负，转身去哄孩子睡觉。
冬天如期而至，柳芸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眉头微蹙。寒冷的冬日里，韩家小院显得格外寂静。
“娘，冷。“三郎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眼中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神色。
柳芸转身看向屋内，几个孩子正围坐在火炉旁，瑟瑟发抖。她叹了口气，走到炭火旁添了几块木柴。
“来，都靠近些。“柳芸招呼道，“别冻着了。“
孩子们挪了挪身子，将手伸向火炉。柳芸看着他们冻得通红的小手，心中一阵酸涩。
“大郎，你带着弟弟妹妹继续认字。“柳芸轻声说道，“我去准备些吃的。“
大郎点点头，拿起一块小木板，认真地教导着弟弟妹妹。柳芸看着他们专注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微笑。
转身走向厨房，柳芸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家中的粮食所剩无几，冬天猎物也少，如何度过这个寒冬成了她心头的一块大石。
“得想个法子赚钱才行。“柳芸低声呢喃，目光扫过厨房的角落。
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堆黄豆上。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豆芽！“柳芸眼前一亮，“冬日里新鲜蔬菜少，若是能发些豆芽，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柳芸立刻行动起来。她找来几个陶罐，将黄豆浸泡其中。
“娘，你在做什么？“二郎好奇地探头问道。
柳芸微笑着回答：“我们来试试发豆芽。等发好了，不仅能自己吃，说不定还能卖些钱呢。“
二郎眼睛一亮，兴奋地说：“真的吗？那我也要学！“
柳芸摸了摸他的头，“好，我教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芸带着孩子们忙碌起来。她教导他们如何选豆、浸泡、催芽，孩子们学得认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娘，你快看！“四娘兴奋地喊道，“豆芽长出来了！“
柳芸凑近一看，果然，陶罐中的黄豆已经冒出了嫩白的芽。
“真不错。“柳芸笑着夸奖，“再过两天就能收获了。“
几天后，柳芸带着新鲜的豆芽，踏着积雪来到了镇上。
“新鲜豆芽喽！冬日里的新鲜蔬菜！“柳芸大声吆喝着。
路人纷纷驻足，有人好奇地问：“这豆芽看着可真嫩，怎么卖？“
柳芸微笑着回答：“一文钱一把，保证新鲜。“
很快，柳芸的豆芽就卖出了大半。回家的路上，她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孩子们，看！“柳芸回到家，将赚来的铜钱倒在桌上，叮叮当当的声响让孩子们惊喜不已。
“娘，我们真的赚到钱了！“三郎欢呼道。
柳芸点点头，“是啊，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
就这样，发豆芽成了韩家的一项副业。虽然赚的不多，但也足以改善些许生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关渐近。
除夕这天，柳芸早早起来准备年夜饭。虽然菜色简单，但她尽力让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娘子，你这手艺......“韩宇看着桌上的饭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柳芸淡淡一笑，“过年嘛，总要吃点好的。“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难得的美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饭后，柳芸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纸。“来，我教你们剪窗花。“
孩子们好奇地围了上来，看着柳芸巧手翻飞。不一会儿，一朵朵精致的窗花便跃然纸上。
柳芸将窗花贴在窗棂上，屋里顿时增添了几分年味。
夜深了，柳芸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她知道，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空中缓缓消散。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来年一定要让生活变得更好。
屋里，孩子们已经睡熟了。柳芸轻手轻脚地给他们掖了掖被角。
新年的钟声在心底悄然响起。明天，会是崭新的一天。而她，会继续为这个家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