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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玄没有回应，略微沉默。
他转生过十余次，留下了不计其数的传承，实际上影响的世界，早就不局限于这些转生的世界，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诸天万界。
无论是鸿蒙三千界内的地府，还是仙道之巅的魂天大罗...
宁清玄踏出一步，天地震颤。那不是寻常的挪移，而是神之领域的全然展开??以他为中心，三千丈内的一切法则尽数扭曲，化作他意志的延伸。空气凝滞如铁，空间褶皱成环，八扇黑暗之门虽仍悬浮半空，却已无法再牵引一丝力量。王三劫的领域如同无形巨掌，将整片战场牢牢攥在掌心。
“你……竟掌握着‘诸天封禁’？”弥撒瞳孔骤缩，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
宁清玄不语，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点虚空，一道金色符文自眉心浮现，随即扩散至全身经络，仿佛有亿万星辰在他体内苏醒。那是朱雀祖星最古老的禁忌传承??《九曜归墟诀》，唯有被选中的神王方可觉醒。而此刻，它正与宁清玄体内的古咒共鸣，形成前所未有的权柄之力。
“原来如此。”秦昊玉忽然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要逃，而是要在菩提界这片低等位面，强行引动诸天规则反噬！”
话音未落，只见宁清玄双目猛然睁开，两道金芒直冲云霄，竟撕裂了苍穹。刹那间，九重天外传来轰鸣，仿佛有某种沉睡已久的意志被唤醒。一股浩瀚无边的气息从虚空中降临，带着不属于此界的威压，笼罩全场。
“那是……宇宙本源的投影？”侯天凌脸色煞白。
没错，正是本源投影。宁清玄以自身为引，借朱雀古咒沟通宇宙核心，强行召唤出了超越此方世界的规则之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即便是四星神王第八劫的存在，也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宁清玄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蕴含无穷威严，“可笑。你们凯撒帝国窃据朱雀祖星十万年，妄图垄断古咒传承，却不知真正的钥匙，从来不在星辰之中，而在‘人’本身。”
他目光扫过弥撒，后者猛地后退一步，周身神光剧烈震荡。
“你说什么？”
“我说??”宁清玄缓缓握拳，“我，就是古咒选定的继承者。”
轰！
天地炸裂。一道金色洪流自天而降，灌入宁清玄体内。他的躯体开始蜕变，骨骼发出龙吟虎啸之声，血肉重组，筋脉贯通三千大道。原本属于神王三劫的修为，在这一刻节节攀升，直接跨越四劫、五劫，直至第六劫巅峰！而且仍在上升！
“不可能！”弥撒怒吼，“古咒早已残缺，无人能承受完整传承！”
“残缺？”宁清玄冷笑，“那是因为你们从未真正理解它的意义。它不是武器，不是权柄，而是一种‘选择’。选择谁，配成为新纪元的主宰。”
说着，他抬手一招。那破碎的八扇黑暗之门中，竟有一缕缕黑气挣扎着溢出，凝聚成两道模糊身影??正是先前从仙宙域和神道世界召唤而出的世界之主。
但此刻，他们不再是弥撒的奴仆。
他们在跪拜。
朝着宁清玄，双膝触地，额头贴尘。
“这……这是逆召？”蓬莱女帝失声惊呼，“他竟然反过来炼化了通道契约？”
的确如此。宁清玄不仅破解了弥撒建立的跨界通道，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向抽取那两个低等诸天的力量，将其纳入自身领域。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七门。”宁清玄低语。
嗡??
第七扇黑暗之门残骸忽然震动，一道灰蒙蒙的光影从中走出。那是一位身披麻衣的老者，面容枯槁，双眼却似蕴藏星河。他甫一现身，便轻叹一声：“终于等到你了。”
“你是谁？”宁清玄问。
“我是第一个守护者。”老者道，“也是最后一个失败者。十万年前，我未能阻止凯撒夺取朱雀之心，自此沉眠于轮回尽头。如今你来了，带着完整的血脉与意志，足以重启‘终焉仪式’。”
“终焉仪式？”众人皆惊。
“即是毁灭，也是重生。”老者抬头望天，“当九大诸天之门齐聚，古咒将彻底苏醒，洗尽旧日污浊，开启全新纪元。而你，宁清玄，将是执掌这一过程的‘唯一裁决者’。”
弥撒闻言，终于变了脸色。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终焉仪式启动，所有依附于旧秩序的存在都将被清除，包括他背后的凯撒帝国，包括那些靠掠夺起家的神族文明。这不只是战斗的胜负，而是整个宇宙格局的重塑！
“休想！”弥撒咆哮，不顾一切催动体内残存的古咒之力，欲再度开启仙宙域通道。
然而宁清玄早有准备。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空间冻结。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停滞，连时间流动都被强行扭曲。弥撒的动作定格在半空，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如雕塑。不止是他，所有光明族大神，乃至那两位尚未完全恢复的世界之主，全部陷入静止状态。
唯有宁清玄，依旧自由行动。
“这是……时间领域的极致掌控？”秦昊玉震撼不已。
“不。”宁清玄摇头，“这是‘超维俯视’。当我触及古咒真谛，便已脱离此界维度束缚。现在的我，能看到过去、现在、未来的交汇点。”
他缓步走向弥撒，伸手抚过对方脸颊。
“你在害怕。”他说。
弥撒的眼珠还能转动，里面满是不甘与恐惧。
“你不明白……凯撒背后还有更高存在……?们不会允许你……打破平衡……”
“平衡？”宁清玄笑了，“一个由强权维持的虚假秩序，也配叫平衡？”
他收回手，转身面向众人。
“今日之后，朱雀祖星将不再受任何势力掌控。我会重建轮回殿，设立新的传承体系，让真正有资格者，而非靠血统与阴谋上位之人，获得通往巅峰的机会。”
“至于你们??”他看向侯天凌、太子、詹仁全等人，“若愿追随，我敞开大门；若要离去，我也绝不阻拦。但记住，从此刻起，这个世界，不再任人宰割。”
说罢，他再次举手，这一次，是对准天空。
“第九门，开。”
没有声响，没有征兆。第九扇门，凭空出现在众人的感知之中。它通体漆黑，边缘缠绕着银色雷霆，门后并非某个具体世界，而是一片混沌漩涡，仿佛通往宇宙诞生之初。
“那是……原始胎膜？”老者激动得颤抖，“传说中的创世之源！没想到真的存在！”
宁清玄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每走一步，他的身形就更加虚幻一分，仿佛正在脱离现实，融入更高层次的存在。当他踏上第九门前的台阶时，整个人已然化作一道光痕，与宇宙共鸣。
“终焉仪式，启动。”
霎时间，九道光芒自九个方向汇聚而来，交织成一座巨大法阵，覆盖整个菩提界。地面龟裂，山川崩塌，江河倒流，万物都在这场变革中颤抖。而在遥远的星空彼端，无数文明同时感应到了这股波动，纷纷抬头仰望，不知是福是祸。
弥撒终于挣脱了时间封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不……不能让他成功……”他嘶吼着，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冲向宁清玄。
可就在他即将触及对方的瞬间，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了前方。
白衣胜雪，容颜绝世。
是她。
“清玄的选择，我支持。”女子轻声道，“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宁清玄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素心……你不该来。”
苏素心，轮回殿当代圣女，也是宁清玄自幼定下的婚约者。她本可在安全之地等待结局，却偏偏在此刻现身，以自身为祭，激活了终焉仪式的最后一环。
“你说过，真正的强者，不该只为一人而战。”她回头一笑，泪光盈盈，“所以这一次，换我为你铺路。”
轰隆??
她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融入第九门中。紧接着，整座法阵爆发出刺目强光，席卷诸天万界。
弥撒被余波掀飞，口中喷出大量神血，四肢断裂，神魂濒临溃散。他望着那逐渐关闭的第九门，发出绝望的哀嚎：“凯撒……不会放过你……诸天之上……还有监察者……你会被追杀到永恒……”
宁清玄站在门边，冷冷回眸。
“那就让他们来。”
门，合拢。
世界归于寂静。
……
不知过了多久，菩提界恢复平静。废墟之上，晨曦初现。
宁清玄盘坐于残破的祭坛中央，气息内敛，仿佛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只是眉宇间多了一分沧桑，双眼中藏着无尽星河。
秦昊玉走上前，小心翼翼问道：“结束了？”
“暂时。”宁清玄点头，“仪式完成了七成，剩下三成需要时间沉淀。九大诸天之门已建立联系，未来百年内，将陆续开放试炼通道，选拔新一任传承者。”
“那你呢？”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站起身，望向远方，“第九门背后，藏着太多秘密。素心用性命打开的路，我必须走下去。”
众人默然。
蓬莱女帝轻叹：“你已超越我们所有人，甚至可能超越历代先贤。只希望……归来时，仍是故人。”
宁清玄笑了笑，未作回应。
他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秦昊玉。
“这是我整理的《古咒基础篇》，足以让七大道统重新崛起。至于更高深的部分……等你们证明自己配得上再说。”
说完，他一步踏出。
空间如水波荡漾，他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风起，卷起落叶。
菩提树下，只剩下一袭白衣残留的香气，以及一块刻着“宁”字的石碑，静静矗立。
……
而在未知的混沌深处，第九门缓缓开启。
宁清玄踏足其中，迎面是一片无垠星海。这里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生死界限，只有无数漂浮的古老遗迹，诉说着早已湮灭的文明。
“欢迎来到‘原初之境’。”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所有宇宙的起点，也是终点。你所追寻的答案，就藏在最深处。”
宁清玄点头，继续前行。
途中，他看到了被封印的巨人骸骨，看到了倒悬的大陆，看到了燃烧的神殿。每一处都记载着一段失落的历史，每一块碎片都指向同一个真相??
这个宇宙，并非自然演化而成。
它是被“制造”的。
而所谓的“诸天万界”，不过是某个庞大实验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都是试验品？”宁清玄低声问。
“曾经是。”老者答，“但现在，你打破了程序设定。你是第一个跳出循环的变量，也是唯一可能终结这一切的人。”
宁清玄沉默良久，终是握紧拳头。
“那就终结吧。”
他加快脚步，朝着星海最深处进发。
在那里，有一座黑色高塔，耸立于虚无之上。
塔顶，坐着一个人影。
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
但宁清玄知道??
那是另一个自己。
或者说，是他在无数轮回中，每一次失败后留下的残念集合体。
“你终于来了。”那人开口，声音与他一模一样，“我等了很久。”
“我知道。”宁清玄平静道，“现在，轮到我做出选择了。”
“杀了我，接过全部记忆与力量，成为真正的‘终焉之主’；或者放过我，保留人性，但也永远无法触及终极真相。”
风无声吹过。
宁清玄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剑锋映照出他的脸，也映照出对方的脸。
两人对视，如同镜像。
许久之后，剑光一闪。
鲜血洒落。
宁清玄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身后，那道身影缓缓消散，化作点点星光。
“对不起。”他轻声道，“但我宁愿永远不知道真相，也不想失去做人的资格。”
星海翻涌，仿佛在回应他的抉择。
而在遥远的朱雀祖星，一颗新生的星辰悄然点亮，照亮了整片夜空。
人们仰望，称之为??
“启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