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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荷尔蒙的气息中度过,谢景渊试图用她的身体做多样化的运动,这是他一贯的爱好。黎妍心中不禁冷笑,再多的动作只是肉体可怜丶乏味的体感,坐等刺激的快感消逝,人就会从习惯过渡到麻木。妍捱到他动作停为止,长叹一声。终於结束战斗。
「哀叹?」谢景渊幽然地说,对她的反馈不满意显而易见。
「没有,累。」妍缓慢地坐起来,「我洗个澡,然後就回去了。」她略张开腿,低头看了眼,好在这次提醒他记得戴套,清洗起来没有多馀的麻烦。
谢景渊的话无外乎『你可真冷漠』,她不知道为什麽,这些天里再三被说冷漠,被说烦了,明明她已经尽可能逢迎,却只换来一句冷漠。他还字里行间全是阴阳怪气,「难道是我技巧不够好?是什麽让你只用了十七天就令你态度忽冷忽热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黎妍吃惊,「没有啊,我的态度一直这样。」她扯起薄毯遮住三点,「不喜欢就算了。」
他掐上丰盈的胸脯,清晰的指痕可能已印刻在身上。他这个人向来无比直接,「黎妍,你爱答不理的样子十足地在诱惑我,我没看错。」偏偏他的声音极富挑衅感,犹如一场不见兵戈的交锋。
「少自己加戏,大导演。」她重点强调了『导演』二字以讽刺他。
谢景渊的食指在她的唇珠停留片刻,飞速下沉,扯走毯子而未成功,「不可能错的。」他舔着她的耳廓,恰好黎妍正对着镜子。反射的场景好像是她被蛇信子有寓意地挑逗着,这条妖冶的蛇在耐心地等着把她生吞活剥。「我在等你主动,亲爱的。」
「我没有想做爱的欲望。」妍如实承认。「况且已经做了很久,我以为这足以你餍足,你歇会吧,很累了。」她露出少有温柔,贴着脸颊,很识趣地轻吻,就当是情人的义务。
虚情假意。
他脸上挂着的假笑成过眼烟云,「你僵化的演技无药可救,机械丶麻木丶没有生气,跟流量一般僵尸,你唯一比文盲演员好的地方就是会做做样子,可再怎麽样终究是登不上台面的演技。黎妍,你根本就不该靠演技欺骗我。对待你的金主都如此轻浮,还真是浮薄的女孩。」谢景渊笑里藏刀,他讥讽起来无比刺耳。
他在追问,在索求,可偏偏她不明所以。
一连串的恶语令她紧紧护住身体,黯然神伤,低头道歉:「对不起,谢导。」
「对不起这种话只是嘴上说说,之前你跟我说对不起也只是寻觅暂时的安全感。你放不下受过高等教育的身段,所以才会如此矛盾,可怜你那点清高的底线,那点骄傲,反反复复被人践踏成了红毯。」
「你!」她也只能说这麽一个可怜巴巴的字。
「我在说事实。你那麽羸弱,又偏偏自命清高,命比纸薄。明明野心勃勃,想要借着我们的关系往上爬,为什麽骨子里那麽脆弱?连讨好人都那麽困难,若是连迈入社会的第一步都无法做得到,那真是十足可悲。」他搭眼看她被这番刺耳的话刺激得凄然痛苦,楚楚动人的眼眸空然躲闪。
黎妍心中没有任何想法,过去无亲无故,寄人篱下,那些人情冷暖她年少时已经饱尝。
「你需要我讨好你?我看你一点也不需要。」妍顿了顿,「另外,我只是拿青春换学费,没有义务研究你每个字里面的微言大义。如果你想要我跪舔你,直说就好了。」
他这次没有一丝笑,点明:「如果我真那麽要求,你与我势均力敌的伪装立刻就会被击碎。」
哪怕是手指插到嘴里那充满羞辱的动作,就足以令尊严的屏障荡然无存。
以前她无数次设想,倘若有人要用纸钞丢她以彰显优越感,那她可以暂且抛却自尊,不但要把每张钞票捡起来叠好,还要感谢他的大方。可谢景渊只言片语就揭露她努力掩盖的脆弱,说到底,她没有独当一面的底气,更无法丢掉仅有的颜面。
眼睛水雾蒙蒙,「抱歉。」
默然。
「我要什麽明明你最清楚,」他摸乳房的齿痕,「我的欲望,我的情人,黎妍。我们暂时还不够契合。」嘴上嫌弃,却回之以吻。「我喜欢的正是你那被压抑的另一面,BLACKSWAN。」
听到他没放弃治疗,她反而觉得大难不死,「我以为你要甩了我。」
「呵,跟你做爱会上瘾。」
「龌龊!」
积压的不甘和愤怒星火燎原,妍抄起枕头蒙他胸膛,谢景渊嘲她连进攻都那麽轻柔,还以颜色,双方寸土必争,最终变成枕头大战。起初妍还可以凭借往日跟室友打闹的经验压他一头,可毕竟体型差距在那,谢景渊以摧枯拉朽之势战胜她。
「好了好了别掐我,认输认输。」
「做吗?」他威胁道。
「做!」
她滑落得如此之快,主动张开双腿。他也很配合地没浪费时间,乾脆利落地接吻。妍投其所好换了他喜欢的甜腻香唇釉,平时忽略不计的味道在接吻时伴随始终。他喜欢激烈的深吻,蹂躏她的神经,几乎要钻进喉咙,使得她呛到要咳咳不出来。
躺倒在床,视线如此模糊,只能凭感觉感知他的存在,听到套子的包装被撕掉,一步一步迫近。他象徵性地问『可以吗?』,妍只是稍稍动了与枕头粘连的头,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不知在想什麽。
虎牙擦过乳晕,手也不闲着,勾抹丶逗弄花蒂,性事的刺激有种恒久的新鲜感在,她也一样认同。她闭紧双眼,潜心感受每处细节变化,指腹擦过外阴,痒意驱使她专注於体感,被他试探又挑衅折磨得发疯,最终沉浸广袤的海。他故意用乏善可陈的前戏,始终控制快感的临界点,迫使她流更多的水。到她哀求为止,这一切已经太迟。
谢景渊的耐心用在蹂躏她的神经,丝毫不在意她的愿与不愿,她的挣扎丶反抗丶欲拒还迎都构成诱惑。按住她,疯狂侵略,看着她的苦苦哀求,急促的呼吸既像抽泣又像呻吟。这个动作让他借了点力就插到最深处,舒爽丶紧致,牢牢牵制住他。
妍,你真美,我很喜欢你,远比想象那样喜欢。
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从不在意男人在床上说什麽。
无外乎侵入到占有,只是比之前要焦躁得多,酥麻感来得如此之快,难以置信,几乎令放松下来的身体再度紧绷。疲惫的身躯被唤醒,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颤抖,腰间因而有些失重感,所有的感觉都用来体会性爱。交合处细微水声,到潮水漫开,用不了几时。半夜困倦感被性爱的刺激冲刷掉,她像个职业的AV演员那样,极度谄媚,目标就是榨乾他。
情欲的激流深陷为漩涡,连番的撞击犹如堕落於孽海,无尽挣扎。体力殆尽,身体灼热与灵魂的轻盈伴随始终,後背被薄汗覆盖,体内痉挛的感觉不能再真切,而他的动作还在不断刺激。
哪怕最後的最後,他也要折腾她换动作,要她求他。而她很敬业地坚持演完,才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演戏结束她才抗议,「你再这样,我要加钱。」
其实他的动作不粗鲁亦不绅士,可如果单纯是以做爱为全部工作内容,谁又能经得起天天半宿折腾。当情妇当妓女的人大概率最受不了欲壑难填的人吧。
「我们睡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我还嫌做少了。」谢景渊同样要维权。
「付出的代价太高。如果是一周一次,可能不会觉得怎麽样。但如果经常这麽做爱,做一晚上,那真是糟透了,我宁肯找个三分钟的阳痿老男人,少点肌肤接触。」黎妍话脱口而出,说完即不可追悔。
谢景渊一窒,倒是也没太生气,只是略带不满反问:「妍这麽希望我是阳痿老男人?」虽说他全然不担心这方面,但被情人拿来无情对比,颇为懊恼。
当着男人的面说阳痿,可能太恶毒了。她连忙否决:「没有!我只是说说。」
「就算阳痿,我光用手就能让你高潮。」他咬到锁骨,动手动脚。
「……有点恶心。」妍白了他一眼,只说,「谢导!给我加钱!」
「那我们签个协议吧。」
黎妍点点头。
洗漱完,半夜十二点,谢景渊把早就准备好的协议给她。黎妍扫了一眼厚度,完备程度恐怕是改稿多次,由专业律师团队反复修改的,条款如此之多,看得令人眼花缭乱。再如何专业的人,也很难一条一条探究是非缘故。
二人对坐,以摩纳哥公主月季为界。
「我要为之前的草率道歉,先前的价格太有辱你了。」他还自嘲了下,大抵是因为同等价格在市面上都买不了几次,所以颇有占便宜愧疚的意味。「於是我改主意了,我要聘你当『生活秘书』。为免不必要的纠纷,这个职位足够证明我们的关系了。」
生活秘书相当於正式情妇,他的态度无疑是法国国王册封王室情妇的傲慢。
「哦。谢导你是怕我像网红庆珊勒索演员吴谌那样,勒索你吗?您大可放心,我完全不想付高额律师费花时间精力跟你的团队打官司。」
谢景渊对这些极了解,笑意阑珊。
「不,有前车之鉴,这种关系如此之危险,想来你再清楚不过。如果你以『敲诈勒索』罪名送我进监狱,我毫无还手之力。恐怕馀生在监狱里除了怨恨和诅咒,什麽都做不了。」
「你把我想得太狭隘了。」
「谢导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永远要以最大限度的恶意去揣测上位者,但即便这样,人性之恶还是要远远超出常人匮乏的想象力。」黎妍对谢景渊的了解尚不足以放心,必须加以警惕。
「你很直白,无情一语中的。如果影视剧能有你一半坦然,或许就能用弥足珍贵的真诚博得些票房,而不是营造数据值景气。」谢景渊端坐,「然而你的博弈论放在我这毫无用处。你这麽敏感,这麽自卑,脆弱得会让人想毁掉你。瞧,你几乎快哭出来了。」
眼瞳中的秋波涌动。
「没有。」
这是身份阅历的巨大差距,她有一种不败而败的失落。
「要我帮你擦泪吗?」
「我根本没哭。」
谢景渊越过蔷薇界限,擦掉她眼角的泪。
「红着眼睛就像兔子,很可爱啊。」
「可你是蛇,蛇吃兔子。」
谢景渊走过来拄着椅背,一切尽在他掌握。他露出一丝得意,「言归正传,我想你会接受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
「当然。」这一次她很果断地签完字,工整地写出黎妍二字。「AV女优也好,契约情人也好,我只想要很多的钱。」
他抱起她。太晚了,我们去睡觉。
睡前,黎妍深深吻他,索要极多。其实他们都互相被外貌所吸引,清静丶齐整的外表,无人不向往的美好。只是她希望自己能离他远点,最好是有个自己的房间。
「哎,谢导,我……您能不能给我个单独的房间。」
「不能。」谢景渊翻过身不理她。
黎妍也学会画大饼,「我要是搬过来,东西没有地方放怎麽办?都堆你卧室?」
「也是。但放杂物间就行了。」
「……唉。」
谢景渊喜欢她吃瘪的样子,「妍,你撒娇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她窜到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有种心安之感。「景,求求你啦。」
「好吧。」谢景渊看在她撒娇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同意。「次卧和起居室给你。你喜欢就好。」
他非要吻到她睡意被驱散为止,诚心害她不得安睡。
她合上眼睛时才想起,她本该回公寓的,本该把课题论文写一些的。知识丶信仰丶道德都剥离身躯,自己现在只想着睡觉。想着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这种充满希望却又是悲观主义者和失败主义者时常拿来当藉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