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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盗泉……你变得格外熟练了呢。”
金珠英轻轻地拂去嘴角晶莹。
对她而言，这一切都只是试探这个年轻人的小手段。既不会迸发激情冲动，更无言暧昧旖旎。
迎着金老师的注视，石盗泉淡淡道：
“老师，只凭技巧是弥补不了感情缺失的。”
“哼，不懂得讨人喜欢这点，你倒是一点没有变。”女人眉头轻挑，似乎从他身上看到曾经的影子。
……
金珠英潇洒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年轻的检察官蠢蠢欲动，几欲暴起。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现在将其拿下，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直到那抹冷冽光影从视野里一点点消失不见，石盗泉却迟迟没有展开行动。
如若是天空之城的贵妇们做出这种事，他肯定会在惊讶之余，尽情反击。
然而，面对这个目光冷峻的女人，石盗泉迟疑了。
金珠英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危险气息，犹如一头攀附在树藤上的斑斓毒蛇，谁都无法预测，她的毒液会在何时喷发。
冥冥中的警觉，让石盗泉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分析当下的局面。
给姜家大女儿姜艺瑞辅导课业的金珠英，送来一份可以佐证姜艺瑞‘杀害’金慧娜的录音。
而金珠英与前身之间，更存在某种难以言喻的秘密。
为了试探石盗泉，这位金老师选择牺牲姜艺瑞，甚至亲身上阵……
“看来想解开金慧娜坠楼背后的秘密，就必须深入了解这个危险的女人。”石盗泉心想。
不过，金珠英真的打算牺牲姜艺瑞吗？
他犹存疑虑。
但是金老师的出现，足以让石盗泉肯定一件事——金慧娜，是被人杀害的！
而凶手，就在参与生日派对的几人里！
“首席……！”
就在石盗泉思索之际，茶室的门被徐东载推开，他气冲冲得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
“您为什么要阻止我调查姜艺瑞？请您给我一个答复！是因为姜先生吗？是这样吗？”
连珠炮般袭来的问题，让前首席检察官皱了皱眉。
他那俊朗的脸庞浮现一抹诧异，“我何时阻拦你调查姜艺瑞了？”
“可刚才不是您让我……”徐东载愣住。
“你想要查姜艺瑞，没问题。这是你身为责任检察官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石盗泉主动起身，为徐东载倒了一杯热茶。
“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看着眼前这杯氤氲缭绕的红茶，徐东载内心闪过迟疑，他清楚，自己应该就此离去。
让石盗泉插手金慧娜坠楼案，是他犯下的错误。
原本是想卖首席一个人情，顺便借助他卓越的破案能力，帮助自己迅速查明真相。
可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让徐东载愕然发觉，石盗泉竟然成了自己调查真相的途中，最棘手的障碍。
“我，只是尊敬您的为人……”他嘟囔着，坐在石盗泉对面，决定先听听对方要如何解释。
“按照警方的调查，金慧娜是从黄家的别墅阳台坠落的，阳台栏杆经过加高，死者身上也没有检查出翻跃的痕迹，这是警方认定本案不是意外，而是他杀的根本依据，我说得没错吧？”
石盗泉抿了一口茶，逐渐捋清金慧娜的案情。
“金慧娜坠楼的时间点，姜家小女儿姜艺彬、车家的双胞胎兄弟以及陈真希的儿子，在客厅玩耍，基本排除作案可能。”
“案发后，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黄宇宙，车家大女儿车世莉独自一人在厨房收拾碗筷，姜家的姜艺瑞则在房间里复习功课，因为这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警方被列为嫌疑人，接受调查。”
石盗泉从一旁拿了三包砂糖袋，代替三个嫌疑人。
“因为姜艺瑞和金慧娜关系很糟，存在过激言论，她的嫌疑很大，足以让你要求紧急逮捕……”
最左边的砂糖袋，被石盗泉推到徐东载面前。
“车世莉虽然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但是她和金慧娜没有矛盾，单纯的游戏冲突是站不住脚的。”
石盗泉拿起代表车家大女儿的砂糖袋，放在自己面前，预示此女排除嫌疑。
对此，徐东载没有反驳，却在他下一步动作前，补充道：
“黄宇宙和死者金慧娜，似乎是在交往，学校有不少人看见两人私下很亲密。”
“情杀？看来黄宇宙也有作案动机。”石盗泉将这个情报列入自己的推理中，他没有犹豫，将代表‘黄宇宙’的砂糖袋，推到对方面前。
“现在，你面前的两个嫌疑人都存在作案动机……”
石盗泉伸出手，抓起‘姜艺瑞’在徐东载的惊愕注视下，缓缓放在自己面前。
“但是同时满足‘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嫌疑人，只剩下他一个。”
“黄、黄宇宙？”徐东载眼瞳一震，他怔怔地看着首席冷酷的脸庞，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你觉得我是在给姜艺瑞找替罪羊？”
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石盗泉不屑地撇嘴。
“在你满怀不满跑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有人帮你洗清了姜艺瑞的嫌疑。”
把揣在口袋的录音，轻轻放在茶桌中央，像是压在天秤一侧的决定性筹码。
“金珠英，姜艺瑞的辅导老师，她愿意作证，在金慧娜坠楼的时间点，姜艺瑞一直在和自己保持通话。”
“难怪首席会阻止我……”徐东载神情有些恍惚，他似乎错怪了面前的男人。
要是强行带姜艺瑞回检察厅接受调查，却无功而返，部长会像丢垃圾一样，毫不犹豫地把他丢出去，只求姜家夫妇息怒。
“可是……”徐东载看着面前仅存的‘黄宇宙’，目光闪烁。
黄致英医生是在危难时刻救助首席的恩人，自己若是对此人动刀，首席就不会阻拦吗？
“徐检，担任检察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自己的决断力，要是一直瞻前顾后，这桩命案，就要成为悬案了。”
石盗泉清冷的声音，让徐东载面色微变，他缓缓点头。
“是，首席。”
……
刺耳的警笛声，仿若一道划破苍穹的惊雷，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狠狠震颤着天空之城每一位住户的心。
沉浸在高端、上流的氛围中，自诩超脱芸芸众生的假面，在哭泣与慌乱争吵中，彻底被撕碎。
文东恩是在书房，找到自家男人的。
“不去看看吗？”她轻声问道。
黄致英医生的儿子黄宇宙，被警方紧急逮捕。
就在父母面前，在一众住户们的亲眼注视下，黄宇宙被警员们强押进警车。
天空之城自建立以来，从未发生过住户子女被警方逮捕的可怕事情。
想必，其余几家都在惊愕、后怕乃至暗暗庆幸着，被带走的人，是别家孩子吧。
“你为什么不劝我帮一帮？”石盗泉情绪低落。
他何尝愿意看着黄医生的孩子被当作杀人犯带走？
但这已经是最优解了。
金慧娜的命案必须要有人负责！
徐东载一次、两次的接受自己干预，是出于对石盗泉的敬畏。
可案子一日不破，徐东载需要面对的压力便会与日俱增，迟早有一天，燃烧的火线将冲破畏惧。
与其坐等那一天的到来，石盗泉选择主动促成这一切。
“你那位大学同学是叫权正禄吧？美兰已经取得同意，对方愿意担任黄宇宙的辩护律师。”
文东恩蹲在他身旁，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抓住那只有些冰冷的大手。
“美兰敢这样做，肯定是得到了你的许可，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手心传来的暖意让石盗泉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要是连枕边人都将自己视作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心中这份沉重感，将成为难以挣脱的枷锁。
“谢谢你，东恩。”
石盗泉将女人抱在怀里，他轻轻说道：“不论这局棋是谁布的，目地是什么，都太看轻我了。”
年轻的检察官双眸绽放出一道冷冽寒芒，仿若藏着无尽锋芒。
看着自家男人斗志盎然，文东恩露出欣慰的浅笑，她静静地闭上眼。
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那每一下跳动都充满力量，令人安心。
“放手去做，亲爱的。”
……
韩书珍坐在车里，耳边是轻柔优美的古典钢琴声。
那是莫扎特的《小夜曲》，根据金老师的要求，她在接送女儿上学路上，都必须给姜艺瑞听这些悠长的音符。
她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姜艺瑞在接受金珠英辅导后，学业成绩确有提高，这就足够了。
花费一亿的高昂学费，接受金珠英重重严苛的要求，连几点几分如厕都必须听从安排……
姜艺瑞为了考上首尔医大拼命苦读，她这个做母亲的，又几时轻松过？
“只要能拿到录取通知书，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要坚持下去！”韩书珍对自己说。
可是，这些‘苦’可以包含眼前的一切吗？
还是高中生的黄宇宙被警员生拉硬拽，拖进警车，哪怕黄家夫妇多般哀求，也无济于事。
天空之城长大的孩子们，何曾见过此等场面。
陈真希的儿子被吓得脸色惨白，车家的双胞胎更是不知所措。
就连大人们也只能远远观望，谁都没有勇气出面为黄家说两句公道话。
“没什么的……”韩书珍哆哆嗦嗦地抓紧方向盘，喃喃自语道。
“肯定是他杀了人，才会被警察抓走，我不需要害怕不应该害怕……！”
她的自我安慰似乎起了效果。
又或许，她本就是冷血的女人。
在把失魂落魄的女儿姜艺瑞送去学校后，驱车回到天空之城的韩书珍，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卢承慧打来的。
那个人，那位石先生，要见她！
从姜家的二号城堡到石家别栋的路上，韩书珍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猜想。
可当她在茶室见到石盗泉那张冷峻脸庞时，重重杂念一瞬间烟消云散。
“韩太太……或者说，郭美香女士。”
久到被韩书珍遗忘的名字，居然从那个检察官口中说出，刹那间，刺骨的冷意攀上她的脊背，仿佛被猛兽冷冷盯住，慌乱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不要站着，坐吧。”
石盗泉淡淡说着，他不过是安排赵弼浩利用警务系统查了查，没费多少功夫就翻出韩书珍的过去。
“担任行长的父亲，名校毕业的母亲，还有个当牙医的哥哥，真是一份不错的简历，难怪姜家当初会看上你。”
努力营造出的虚假伪装，突然被击得粉碎，韩书珍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笑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嘴角。
“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左右不过是‘上进’的方式罢了。”
石盗泉眼里不含半点讥讽。
他看着眼前这个强撑着笑容的女人，忽然有种直视李诱墨的错觉。
嫁入豪门，成为上流贵妇的韩书珍，可能就是自家那个女佣所期盼的样子。
不过李诱墨若是看到这位贵妇此时的窘迫与难堪，或许会开始怀疑自己的梦想……
“我找你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清楚。”
石盗泉朝吧台的方向招招手，端着热茶的卢承慧走到两人身旁，低声问候了一句，“韩太太……”
“先从你知道的小秘密开始吧。”
卢承慧那张保养极佳的脸庞突然闪过一丝慌乱，石盗泉居然当着韩书珍的面前，伸出大手，抓着浑圆臀瓣，边揉边说：
“不要把你所谓的秘密看得太重，我可以帮你一次，但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借着我的名字乱说话……”
啪的一声沉闷掌掴，明明落在卢承慧的臀上，却好似扇在韩书珍脸颊般，让她抿住嘴。
“也许你还不清楚，因为我那位担任主编的父亲，我从小就对上流社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知之甚多，在你眼里的丑闻，在我眼里只是趣事罢了。”
“……我会守口如瓶的。”看着卢承慧低咬住嘴唇，脸颊染上绯红还要强撑着不喊出声的可怜样，韩书珍顿时升起一阵阵寒意。
自从嫁入姜家，她确实听闻过不少荒唐事，可是当着自己面，还敢如此胡作非为，让韩书珍对面前这个检察官的冷血，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看来你我之间的小分歧解决了，很好。”
石盗泉用沾湿的手指捏住卢承慧的脸庞，轻轻用力，贵妇便张开丰盈红嘴，帮他静静舔舐干净。
看着向来在天空之城优雅华贵著称的卢太太，竟然被如此轻贱，韩书珍心中泛起恶寒，可对方找自己过来，显然不只是为了耀武扬威。
“金珠英，也就是你女儿的辅导老师，她和我说了些很有趣的话，比如，金慧娜的身世……”
石盗泉看着对面的女人突然变色，嘴角勾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