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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方?灵在宿醉的阵痛中醒来,昨夜的记忆残留在她的脑海??原来她醉酒后的风格,是超出自己故意界限的奔放。
但她对结果没有印象了。
礼服被挂在离床不远的衣架,方灵低眸一看,身上完整地穿着一套鹅黄色的真丝睡裙。
丝质布料贴肤,而她也隐约记得,谈亦的掌心摩挲过她皮肤的感觉。
方灵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是幻觉吗,还是谈亦真的给她换了衣服?
她扯开衣领,胸口的皮肤一片光洁,雪白无暇,没有人为制造的痕迹。
他们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是工作日,本应去恒策上班,但她这人缺少敬业精神,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直接请假了。
舌头上的痛感还很清晰,她怀着记恨的心理,没有将请假的消息发给谈,而是发给了徐锐。
虽然,谈亦很有可能察觉不到她在记仇,察觉到了也不会在意。
谈亦比平时晚一个钟到公司,先是开了个早会,随后回到办公室。
方灵请假的消息是徐锐转达给他的。
徐锐叩响办公室的门,在获得准许后进入:“谈总,方灵今天请假。”他自动交代清楚,“她说,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徐锐当时还问她:“怎么了,你出了车祸?”
电话那头,方?灵回答他:“不是车祸。但差不多吧。”
毕竟,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更严重的伤了。
闻言,谈亦只说了声我知道了,并未询问细节。
徐锐其实不无好奇,昨晚上方灵跟着谈亦去参加饭局,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好端端地就受伤了,但这不是他应该过问的事。
他便收起好奇心,退出了办公室。
方灵请了整整一周的假。
一周的时间里,她为了准备期中考试,成日浸泡在图书馆里。
考试结束,她才姗姗而来,返回恒策,打卡上班。
在办公室见到方提灵,徐锐用一种故作严肃的语气调侃:“你怎么不再晚一点回来?到时你的实习期就结束了。”
“我还没在恒策见到过你这么散漫的员工。”
“那你现在不就见到了?”方灵不屑地说,“我只是个实习生,不留用的实习生等于有免死金牌。”
“而且,事出有因,我是受伤了好吗?”
徐锐上下打量着方灵,她的脸色红润细腻,双眼明亮,状态很好的样子。
“看起来不像。”他问,“你还没说,你受的是什么伤,就医证明在哪里?”
“别管。”方堤灵飞了他一眼,“你是我的上司吗?没资格审我。”
徐锐提醒她:“那请你,等会亲自去找谈总说明情况。”
方灵抿了口水:“他在哪里?“
她请假了一周,他们就断联了一周,那晚上几个瞬间的亲密接触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漫长的空白期。
她甚至怀疑,她算是已经和谈亦接吻了吗?还是那最多只能形容为嘴唇触碰、牙齿咬合的动作?
“会议室。”
徐锐正好有份文件要送,他递给方灵,交代她送到会议室。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时,会议正好进行到了尾声,她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会议结束,方?灵把文件送到谈亦手里,他在快速翻阅后,在末页签字。
对于她的出现,他的反应无波无澜,就像她从没因伤请过假。
钢笔的笔端在纸上落下的最后一笔,有着飘逸上扬的趋势,谈亦未抬眼:“伤好了?”
他语气轻淡,随口一问。
方?灵怔了怔,她没想过他会问,舌尖抵向齿关,伤口很浅,早已愈合了,但她仍然记得舌头被他含在唇齿间轻咬的痛感。
参会的其他人还在,其中一位是方灵之前在投融资部门实习的赵经理。
在赵经理耳里,这只是上司对下属请假理由的公式化问询。
但是,她“受伤”的过程只在她和谈亦之间发生,那段记忆也只属于他们。
这才是她在外人的眼光下,感到微微心跳的原因。
像怀揣着一个只和谈亦共享的秘密。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试探地反问:“刚才徐秘书还怀疑我,要我出示就医记录,所以,谈总是真的相信我受伤了?”
谈亦握着钢笔,合上笔帽:“如果你说一句话,却不想它被相信,那为什么要说?”
“我不需要被相信。”方?灵说,“理解的人自然会理解。”
她要是真的想请假,才不需要找借口和徐锐交代。徐锐在她眼里的分量轻如空气。
她是在间接地向谈亦传输她的怨气。
会后,方?灵跟随谈亦回到了办公室。
谈亦见她自觉关上了门:“我没有说有事需要你进来。”
“但我还要你签请假条。”方提灵背抵着门,“你刚才问我伤好了没有,我的答案是??如果谈总的伤好了,不就会知道我的应该也好了。”
这是在明示他了,她的伤就是他造成的??也有可能他早就知道。
谈亦在办公椅上坐下:“我有说过我受伤么?”
“你没有吗?”
方灵走过去,她没有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而是直接坐上了办公桌:“那早知道我就咬得再用力一点了。”
“先说明哦,我没有就医记录这种东西,不如让你亲自来检查吧。”
她坐得比谈亦高,可以俯视着他,慢慢倾身,脸贴近他,微张开唇,吐出舌头,请他看舌上的伤口。
她的舌头是健康的颜色,红粉湿润,在空气中,在他眼前微微颤动,舌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在伊甸园里,吐着信子的蛇象征诱惑与堕落,谈亦平稳地说:“胆子越来越大了,谁允许你坐在桌上的?”
他想到和方?灵那个可以称之为吻的唇舌交缠,可能她将此当成一次阶段性的胜利,于是再见到她,她变得更加嚣张了??她原来就已经够嚣张。
谈亦不觉得后悔,他对自己做过的一切事,都不会轻言后悔。但他知道停止的那个点。
一个情绪使然的吻不代表什么。
“我连你的腿都坐过了,为什么桌子不能坐?”方灵假装惊讶地睁大眼睛,“难道这张桌子比谈总还要高贵?”
她又在混淆概念,把他和桌子做比较。
“而且,我都还没说呢??谁允许你咬我的,你怎么敢咬我?”她颇为记仇,唇简直要碰上他的鼻梁。
谈亦像那天晚上一样握住她的下颌,拇指按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到一旁,明确地说:“下去。”
他把请假条从她的臀下抽出来,拿笔签字,补了句:“去找人事销假。”
这算是认可了她的请假事由。
方提灵只是开玩笑,哪怕她真的和他是恋人,她也不觉得谈亦是会在办公室和她亲的人。
她站回地面:“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是你帮我换的睡衣吗?”
“不是。”谈亦解答她的疑惑,“是谈家的一个阿姨。”
这位阿姨是谈家的老人了,做事专业,嘴巴很严。当她从谈家宅邸赶到方灵公寓的时候,内心不无惊讶。
她从没接收到过谈亦令她给哪个喝醉呕吐的女孩换衣服的指示,但她又不能推测出他们有暧昧关系,如果的话,谈亦完全可以亲自换。
最终她不敢多问多想,眼观鼻鼻观心,关上房门,为躺在床上那位沉睡着的年轻女孩卸妆,简单擦拭身体,并换上了睡衣。
“哦。”方灵表示了解,“我还以为,是你帮我换的。”
谈亦扫视她一切如常的神情:“你一直这么以为?”
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被非亲密关系的男性换衣服,这堪比性骚扰,而她也没有羞耻或愤怒。
“嗯。”方堤灵点头,她很快读懂谈亦的意思,“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介意?”
“因为呀??”她慢慢悠悠地说,“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身体,早一点晚一点又没关系。“
方?灵坦然地站在他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看着她最终胜利后会得到的一件物品。
她在谈论着欲望有关的话题,而眼神明亮,而透明,欲望像穿过身体的一阵风。
她很快又恢复了助理该有的样子,将他签好的文件抱在胸前,微微鞠躬:“不打扰谈总,我出去了。”
她走到门前,他的手机在桌面上一震。
她正要推门出去,在身后,谈亦告诉她:“你知道,林朔失联了么?”
他冷静的声音,让方?灵联想到林朔分享的照片里,高山上的积雪。
方灵倏地转身:“不可能......”
谈亦注意到,虽然她尽力想维持镇定,但手指紧紧捏着文件册,指甲泛起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