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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以为,谈亦会像上回一样,扼住她的后颈,像轻松拎起一只小动物一样,将她从身上扔下去??他可以做到,在观望他攀岩时,她惊讶于他的力量强大至此。
但亦没有动,不给她任何语言和行为上的反应。
只除了在陌生的重量压上来时,他身体的肌肉出于本能,一瞬之间的紧绷。
这不是方灵预料中的结果,她不喜欢别人对她说不,但比起来,更讨厌这种无声的忽视:“你不担心我是强盗吗?”她趴在他的身上,“最近临城发生了好几起入室抢劫。“
说话时,她觉得用这个姿势,她的腰不太舒服,于是调整变换,仿佛身下的不是一个具有强大攻击能力的男人,而是她的沙发。
对于性,方?灵既有明知故犯的大胆,也有无知者无畏的猖狂。
她在他身上乱动,引起了某种自然的反应,谈亦太阳穴微微一紧,终于开口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方?灵怔了怔,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甚至连视线都被蒙蔽的情况下,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低沉,充满了掌控力。
他没有对她动手,而是命令她自己离开。
但凡一个人的意志力稍有薄弱之处,很难不被这种压迫感击穿。
不过,方?灵不同。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对她说滚,她被这个字眼激怒,却只是笑了笑,腰肢慢慢向下沉,头也低下去:“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说滚呢?”
方灵今天用的香水很特别,散发着微苦植物的气味,像生长在雨林暗处的苔藓,闻起来有一种新鲜潮湿的绿意。
随后,谈亦感觉到,在黑暗之中,女孩张开嘴唇,含住他的喉结,轻轻一吮,紧接着咬了一口。
喉咙是人类性命攸关的部位,因此,即使是这样柔软亲密的触碰,当它在未经主体允许而发生时,和利刃并无差别,都象征着一种威胁。
唯一的区别………………
方灵的小腹紧贴着谈亦,在她松开齿关时,感受到某种从无到有、陌生而令人心惊的存在。
她的身体感受先于辨识能力,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猛地被人攥住,她整个人像从马背上被掀翻一般,天旋地转,顷刻之间,上位与下位发生调转,谈亦将她压在身下。
方灵仰面躺着,长发在谈的床上散开,像海水的波纹。
他俯身在她上方,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躯体的热度无形地将她笼罩。
方灵的手放在头侧,被他的手牢固地压着,床铺因此微微下陷。
她蹙起眉,责怪他说:“好痛,你弄得我好痛。”
作为始作俑者,她却在理所当然地抱怨,他弄疼了她的手。
“下去。”谈亦缓慢地说,“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你压着我,我怎么下去?”她很合理地反驳。
其实她今天进他房间,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打算真正发生什么??毕竟,她也不可能在谈家的人都在楼下的情况下,和他上床。
她清楚地看见谈亦在他们中间划的那条界限,她频繁地踩线,早晚有一天,那条边界会模糊掉。
谈亦松开了方灵的手,侧身下床,打开了房间的灯。
他进了衣帽间,换上衬衫和西裤,他出来的时候,方灵仍躺在他灰色的大床上,还发表一番点评。
“你的床挺舒服的,可以把床垫的牌子发给我吗?”方堤灵把视线挪到他身上,“嗯,我觉得你穿黑色比白色好看。”
他系着领带:“你怎么还在,觉得这里是你家么?”
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谈亦只觉得碍眼,尤其是,方提灵这样悠然侧躺的姿态,仿佛像情事后的某一刻。
“我的手都快被你折断了。”方堤灵夸大地计较着这件事,“我还不能休养一会儿吗?”
谈亦冷眼看她:“你认为是我的错?”
“当然啦。”方堤灵开始强词夺理,“你要是温柔一点,好好说话,我早就离开了。”
她根本不会,她只会得寸进尺。
方提灵终于从床上起来,展平裙身的褶皱,朝门外走去:“我现在走,谈总满意了吧?”
谈亦却叫停她:“你是不是认为,每一次不管做什么,最后都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方灵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我能允许你留下的前提是你不做出过分的举动。”谈亦走近她,“今天是我奶奶的康复宴,你适合出现在这里么?”
“我被朋友邀请,来向长辈表示祝愿,为什么不适合?”
谈亦看着她的目光毫无温度:“上次我就和你说过,无论你的动机如何,离我的家人远一点。”
方灵的脊背挺直:“那如果,我不听话呢?”
“今天林朔没有来。”谈亦微笑着说,“他不在场,不代表他不可以知情。”
方?灵维持着镇定:“你如果要告诉他,你早就说了。”
“你可以猜测我会不会说。”谈亦平静道,“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对你来说,是么?”
结束了这场对话,谈亦先于她离开房间。
方提灵的心中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上一次在高尔夫球场,她试探过谈,但诚如他所言,他如果改变态度,那也只是很简单的事。
就像下棋,这一步无足轻重,他甚至不需要认真思考。
但对她来说不是,她继续冒进,就会有计划被全盘破坏的风险。
方?灵避开人,从谈亦房间,回到了客厅。
谈念问她,她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今天林朔不在,但他的兄长林声按时出席,他仍在康复期,坐着轮椅。
方灵为谈奶奶送上了一尊翡翠观音像,是前年方綦拍卖所得的收藏品。
谈奶奶收过的珍宝不少,但由一个初次见面的小辈来送,未免超出必要的贵重。
“一点心意。”方堤灵得体地说,“祝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灵有心了。”谈奶奶赞了一句,“可惜林朔今天没陪你来,这孩子,心还不定吗?”
谈亦坐在长辈旁边,说话时,他神色如常,方灵的目光和他短暂接触了一瞬,随即移开。
林声接过话:“他已经比原来成熟很多,令人放心很多了。”
林声说起几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在车祸发生后,他尚未失去意识前,还给谈亦发过一条消息:“谈亦是我唯一信任的朋友,我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他能否代为照顾我的父母和弟弟。”
谈念好奇:“那哥哥答应了吗?”
“我没有来得及收到他的回复,就昏过去了。”林声笑着说,“所以回到那时,你会答应吗?”
谈亦放下餐刀,平淡地说:“我不会拒绝。”
方灵忽然觉得口中的食物失去了味道。如果谈亦和林朔兄长的关系越近,他会提醒林朔的概率就越大。
林声关切地问:“你和林朔的沟通怎么样,我这段时间都在国外的医院做康复训练,还寄希望于你能多指正他。”
“他人在外面,我们最近没什么交流。”
徐锐插话提醒:“谈总,刚才小林总有来电,不知道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是么。”谈亦慢条斯理地说,“那等一会,我回个电话过去。”
方灵越听越觉得,谈亦非常有可能,在今晚的电话里,就要提到她的事??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餐后,谈亦起身回楼上的书房。
方灵如今已经对谈家的结构略懂一二,她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乘坐另一部电梯,到了四层。
走廊铺设着地毯,她眼看着谈亦拿着手机,走向书房。
谈亦踏入书房,将要打开灯的时候,一直跟随着他的那道影子,闯了进来。
方?灵砰地关上门,踮起脚尖,蛮横地捂住他的唇,使用气声:“你不能告诉他!因为,做错的人不是我!”
女生掌心的皮肤柔和细腻,紧紧贴在他的唇上。
谈亦垂眸看着她,似乎没有惊讶。
方灵似乎想要威胁他,整张脸凑到他的面前,眼睛明亮极了,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她飞快地说完,微微气喘,她的手仍没有移开,男人气息平稳,但温暖发热,经过她的手背,她莫名有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这时,听到了谈亦手机里传出的声音。
对面得不到谈亦的应答,小心地追问:“谈总?请问您还在吗?”
那根本不是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