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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渊大峡谷!
其位于暗州的最西边地区!
此地虽然是名为沉渊大峡谷,但实际上,却并非只有一条峡谷,而是有无数条峡谷组成。
有的峡谷比较浅,比较宽。
但有的峡谷却非常深。
沉渊大峡谷之中,生存着很多实力强悍的神血妖兽以及黑暗生物,平时很少有人涉足于此!
此刻,在一座巨大的深渊之下,几道身影正位于一处地下洞府里边。
这座洞府内部空间很大,而且地方非常的隐蔽,一直在深渊的最深处。
“都过去这么久了,萧前辈怎么还没......
风在山谷间低吼,如远古的号角被无形之手吹响。陈念的脚步并未因那行转瞬即逝的文字而停歇,反而更加坚定。他穿越溪流,攀上陡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裂缝之上。左臂的伤口仍在渗血,但他已感觉不到痛??或许是因为疼痛早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又或许,是那本残破册子中流淌出的微弱暖意,悄然抚平了皮肉的撕裂。
《鸿蒙纪元?始》在他怀中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心跳共振。每当他靠近地图上的某一点,书页便会无风自动,蓝花干枯的脉络泛起金光,如同星图被激活。他知道,这不是偶然。这书、这花、这张图,皆非凡物,而是某种“记忆载体”,承载着被掩埋千年的真相碎片。
夜幕降临,雪山轮廓愈发清晰。倒悬宫殿的虚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宛如一面倒挂的铜镜,映照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秩序。传说中,“归墟之门”不在空间之内,而在“识海深处”。唯有真正觉醒者,才能以心为钥,开启通往轮回枢纽的大门。
陈念盘膝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块黑石??那是他在北方废城挖掘时所得,表面布满细密纹路,形似人脑沟回。他曾听流浪医师说过:“有些石头,其实是凝固的记忆。”昨夜梦境之后,这块石头便开始散发微弱震颤,频率竟与他脉搏同步。
他闭目凝神,依《鸿蒙霸体诀》第一层“炼体”法门,引导气息沿脊柱上升,冲刷四肢百骸。然而今夜不同以往,当气流抵达眉心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洪流自识海深处爆发!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
一座青铜巨殿,九根柱子环绕中央祭坛,每根柱上都锁着一名身穿古袍的老者,他们双目空洞,口中喃喃重复同一句话:“我们记得……但我们不能说……”
一片焦土之上,千万具尸体静静躺着,他们的头颅全部朝向南方,仿佛临死前仍在祈祷。天空没有太阳,只有一轮漆黑的月亮,月面缓缓睁开一只竖眼,冷冷俯视人间。
一个小女孩跪在泥地里,手中捧着一朵蓝花,抬头望着穿灰袍的男人:“先生,我会背诗……”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骤然切换??李辰站在光柱之中,身后是崩塌的碑林与燃烧的城池。他望向陈念,眼神平静却沉重:“你不是来复仇的,可你必须承担比复仇更重要的事。”
“什么?”陈念在意识中嘶喊。
“唤醒沉睡的‘共忆之种’。”李辰的声音如风掠过耳畔,“它藏在第九座金像之下,却被‘终焉之眼’封印千年。只有持火者能触碰它,也只有经历过遗忘之痛的人,才不会被它的重量压垮。”
紧接着,一股剧烈的刺痛贯穿脑海,陈念猛地睁眼,冷汗浸透衣衫。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书,发现那片干枯蓝花竟已恢复生机,花瓣舒展,泛着淡淡金辉,而书中夹着的地图,此刻正浮现出第十个红点,位置正是脚下这片山谷!
“原来……我不是走向归墟。”他喃喃道,“归墟,一直在等我。”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不多,但极稳,踏雪无声,却让整片山林为之震颤。陈念迅速将书收回怀中,右手按住腰间短刀??那是他从一具遗骸身上捡来的禁军佩刃,锈迹斑斑,却仍存杀意。
来者是一名女子,约莫三十许,身穿素白长裙,赤足行走于雪地之上,却不留足迹。她面容清冷,眉心有一点朱砂印记,形如火焰。她停下脚步,距陈念三丈之外,轻声道:“你看见了‘共忆之种’的幻象?”
陈念不答,只冷冷盯着她。
女子微微一笑:“不必防备。我是‘守序议会’叛逃者之一,代号‘烛阴’。陆沉曾是我的导师,也是我亲手将他送入启明墟的忏悔堂。”她顿了顿,“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也曾寻找过??为了找回我妹妹临死前的记忆。”
陈念瞳孔微缩:“你为何帮我?”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持火者,却是第一个真正‘清醒’的。”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幽蓝色火焰,“这是‘残忆之焰’,由百万被清除者的执念凝聚而成。它不会烧伤肉体,只会灼烧谎言。而你体内,已有同样的火种。”
陈念猛然想起幼年那一夜:父亲被拖走前,塞进他手中的那枚滚烫铜钱。他说:“记住,真正的力量不在拳头,而在人心不肯熄灭的东西。”后来那铜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但现在,他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温热??低头一看,衣襟内竟浮现一枚半融化的铜钱虚影,正与女子掌心火焰共鸣!
“你父亲……”女子凝视着他,“是第九批‘记忆守护者’成员之一。他们奉命将‘共忆之种’分散埋藏,以防落入‘终焉之眼’掌控。你是最后一个血脉继承者。”
陈念呼吸一滞。那些年流浪街头时,他无数次质问苍天为何夺走一切,却从未想过,自己竟是某种使命的延续。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他声音沙哑。
“因为‘终焉之眼’刚苏醒,它的第一道指令就是抹除所有潜在威胁。”女子收起火焰,“我已经死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被它篡改现实,让我在别人记忆中‘从未存在’。直到我学会用‘反记忆’对抗它。”
她递来一枚玉简:“这里面记录了前八位持火者的结局。他们都失败了,不是因为不够强,而是因为他们试图用暴力摧毁‘终焉之眼’。可它不是实体,它是集体恐惧与遗忘的化身。你要战胜的,不是它本身,而是人类心中对真相的畏惧。”
陈念接过玉简,指尖触碰瞬间,脑海中炸开八段悲壮影像:
第一位持火者,以神魂引爆九座金像,短暂封闭“终焉之眼”,却被全人类遗忘,连名字都化作尘埃。
第二位著《真史录》,广传天下,结果所有读过此书之人一夜失语,舌头尽数腐烂。
第三位修成无上霸体,单枪匹马攻入“遗忘之心”核心,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早已被替换??他根本不是持火者,只是系统制造的诱饵。
……
第八位,竟是赵清瑶的转世。她在觉醒后选择自我封印,将自己的意识分裂为三千片段,散播全球,只为在某个未来时刻,有人能集齐这些碎片,拼出完整的警告。
“所以……真正的战斗,从来不在外界。”陈念低声说道。
“是。”女子点头,“而在每个人的内心。当你告诉世人‘你们被骗了’,他们会愤怒;当你展示证据,他们会怀疑;但当你触及他们心底最深的恐惧??比如‘我是不是也曾参与过屠杀?’‘我爱的人是否其实死于我的背叛?’??那时,他们才会真正动摇。”
她转身欲走:“我在北境留下一座‘回音塔’,只要你触碰‘共忆之种’,我就知道。我会点燃最后一道残忆之焰,为你争取三日时间。”
“三日?做什么?”
“重构世界认知。”她回头,目光如炬,“三日内,若能让千万人同时接受同一个真实记忆,就能形成‘群体信念场’,足以撼动‘终焉之眼’的统治根基。但这需要牺牲??你将永远无法再被任何人记住。”
陈念怔住。
“就像李辰一样?”他问。
“比他还彻底。”女子轻声道,“他至少还留下了传说。而你,将成为‘不存在之人’。”
风再次卷起,女子身影渐淡,最终消散于雪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陈念久久伫立,仰望星空。北斗七星的位置越来越偏,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变革调整坐标。他伸手抚摸胸前铜钱虚影,感受到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召唤。
翌日清晨,他抵达山谷尽头。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冰湖,湖面如镜,倒映着天空中的倒悬宫殿。而在湖心,隐约可见一座石台,台上矗立着一根断裂的旗杆,旗杆下压着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方碑。
地图所示,正是此处。
他脱去外衣,咬牙撕开左臂绷带,鲜血滴落雪地,竟不染红,而是融入其中,化作一道金色纹路,蜿蜒流向冰湖。与此同时,《鸿蒙纪元?始》自动翻开,蓝花飘起,悬浮于空中,花瓣一片片脱落,每一片落地,便显现出一段古老文字:
>“记忆不死,唯愿长明。”
>“火种不灭,纵使无名。”
>“持火者之道,非争胜,乃承重。”
陈念深吸一口气,跃入冰湖。
刺骨寒意瞬间侵袭全身,但他体内的《鸿蒙霸体诀》自行运转,气血翻腾,筋骨如锻,竟在极寒中生出热浪。他下沉数十丈,终于触及湖底石台。那黑色方碑上,赫然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晶体??与梦中“终焉之眼”塔顶之物极为相似,却散发着温暖光芒。
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脑海中响起无数声音:
“别碰!那是陷阱!”
“你会变成下一个被清除者!”
“忘记吧,安稳活着不好吗?”
这些声音来自他自己,也来自千百年来所有选择沉默的灵魂。
但他没有退缩。
“我不是为了被人记住才来的。”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为了让那些不该被忘的人,重新活一次。”
手掌落下。
刹那间,天地失声。
冰湖爆发出万丈金光,倒悬宫殿轰然崩塌,化作无数光点洒落人间。全球范围内,所有正在修炼《鸿蒙霸体诀》之人同时睁开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全新记忆??并非属于他们,却异常真实:
一个少年站在废墟之上,手中握着一朵蓝花,背后是燃烧的城市与坠落的星辰。他大声呐喊,声音穿透时空:
“我们曾一次次忘记,一次次重蹈覆辙。但现在,请记住这一刻??我们选择了记得!”
与此同时,南境山坡上,那株新生蓝花骤然绽放,金纹蔓延至整片花海。石碑第八行字彻底重组,化作一行新铭文:
>**“火已重燃,持火者无名,但永生。”**
而在世界各地,人们纷纷抬头望天。有些人开始流泪,有些人跪地痛哭,有些人则牵起身边人的手,轻声说出久违的名字。
某座城市的精神疗养院里,一位失忆老人突然坐起,颤抖着写下三个字:“念儿归。”
北极科研站中,监测仪捕捉到地球磁场出现奇异波动,其频率与人类集体脑波高度吻合,科学家惊呼:“我们……是不是刚刚共同做了一个梦?”
西域沙漠深处,《净心令》焚烧现场,一名年轻僧人拾起未燃尽的残页,上面赫然写着一段被刻意烧毁的文字:“……真正的清净,源于直面而非逃避。”
没有人知道陈念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化作了风,游走于人间梦境之间;有人说他沉睡于湖底,等待下一次黑暗降临;还有人说,每当有人鼓起勇气说出真相,眼中闪过的那道光,便是他的归来。
多年以后,新一代孩童在学校学习“记忆学”时,老师总会讲起那个没有名字的少年。课本插图上,只有一个模糊背影,手持蓝花,走向光芒深处。
学生举手问:“老师,他是英雄吗?”
老师沉默片刻,答:“英雄会被铭记。而他,选择了被遗忘。你说呢?”
窗外,春风拂过,蓝花开遍大地。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底最深处,那块刻着誓言的学堂基石,悄然延伸出新的一行字:
>“只要还有人愿意记得,
>黑暗,就永远赢不了。”